曹尚飛嶄新錚亮的奧迪車緩緩駛進鎮黨政綜合大院,當他從車上下來時,跌碎了一地的眼鏡,曹尚飛被人捅成重傷住了十幾天醫院,一回來竟然開著豪車,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被人捅一刀就有一輛豪車送嗎?
哪管背後議論紛紛,曹尚飛冷漠的走向計生辦,在門口與計生辦的莊碧娜相遇,她正往外走。
「怎麼沒被捅死呢,老天不長眼啊！」
曹尚飛身後飄來她輕聲而又惡毒的詛咒聲,他嘴邊浮起一絲冷笑,好像渾然沒听到莊碧娜的喃喃聲。
「尚飛,總算回來了！」辦公室中的林斌看見出現在門口的曹尚飛,忙起身笑道。「大家歡迎曹主任痊愈回來！」
「啪啪……」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這鼓掌的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總之掌聲是很熱烈。
「謝謝林主任和大家的關心。」曹尚飛嘴角邊的冷笑早已被臉上熱情的笑容所取代,在計生辦這麼段時間,他明白一個很重要的道理:在官場,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學會演戲,不會演戲的,遲早會被淘汰！曹尚飛領悟力很不錯,正在努力學會演戲。
拉了張椅子給曹尚飛坐下,林斌又親自倒水給曹尚飛,「尚飛,怎麼樣,都好利索了吧?工作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身體是革命的工作嘛,我們黨員干部沒有一副好體魄,可干不了革命工作。」
「謝謝林主任,我已經沒問題了,這次在醫院里呆了幾天,你看我身體都長結實了不少！」
曹尚飛的回答,令林斌有些意外,他隱隱覺得曹尚飛在這次住院後又有所變化,有些圓滑、事故了。以前很濃郁的痞子氣息正被隱藏起來,讓人難以琢磨。他不清楚曹尚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今的曹尚飛更適合官場,也更令人感覺害怕。害怕,一個下級令一個上級感到害怕,這樣說法听上去有些不恰當,只是林斌切切實實感覺到了。
曹尚飛掏出中華,遞給林斌一支,幫其點燃,又給辦公室其他幾位男同志散了一圈,這才回到原來位置坐下,「林主任,珠嶴村楊芳違反計劃生育法的事情有沒有落實下來?」
當初,曹尚飛第二次離開珠嶴村,給楊芳開了四十萬的巨額罰款,當天曹尚飛被捅傷進入醫院,現在早已過了三天的限期,他還真想知道馬道成有沒有進愛你個罰款交上來。此時的曹尚飛還真有點不希望馬道成交了罰款,他要發作,將整個飛馬鎮的水給攪渾,被人捅了一刀他絕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哪怕馬道成已經被孫大軍打進醫院。
「已經落實,在第三天楊芳就交了四十萬的罰款,為此鎮領導表揚了我們計生辦。」
提起這個問題,林斌眉飛色舞,顯得有些興奮,為這件事情,他作為計生辦主任,出盡了風頭,更何況完成這件事情的曹尚飛被捅進了醫院,這光環便成了他林斌一個人的光環。當時,他向孫大政匯報這個問題時,孫大政曾表示讓林斌準備一下,去縣里做報告。這件事情真要成了,他林斌還怕不能升官嗎?
「哦！」曹尚飛點頭,他心中算是明白,恐怕自己被捅傷,跟馬道成還真月兌不了關系。如此甚好啊,原本還有些內疚,怕冤枉了馬道成。
曹尚飛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跟林斌聊了一會兒,離開計生辦前往孫大政和王哲林等人的辦公室,馬道成家被砸,人也被砸進醫院,曹尚飛總得探探這些人的口風。一圈跑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但是收獲寥寥。這些人都是老狐狸,曹尚飛想要探他們的口風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有在鎮長楊興洲辦公室,楊興洲表示要抓到真凶嚴懲不貸,而且看向曹尚飛的目光有些詭異。
「尚飛,跟我交代一句實話,馬道成家是不是你讓大軍砸的?」午飯,東方虹酒家,曹尚飛請陳國民吃飯,孫大軍一旁作陪。酒桌上,陳國民毫不客氣的問曹尚飛。陳國民跟曹尚飛和孫大軍兩人打交道時間並不短,知道曹尚飛兩人根本就是無法無天的家伙。
曹尚飛端著酒杯,抿了口酒,臉帶笑意,「民哥,你這可真是冤枉我們了,馬道成家被砸,人被打傷跟我們兩個沒一毛錢關系,估計是他平時做了不少壞事吧。民哥,不說這個,我那案子有沒有著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會還沒抓到凶徒吧！」
陳國民苦笑,見曹尚飛岔開話題,心中已然有數,不過他就算知道也不能怎麼樣,先不說跟曹尚飛兩人的關系,就算不說這個也沒任何證據啊。孫大軍做這件事情,真的沒留下什麼明顯的蛛絲馬跡讓陳國民抓。
陳國民將情況跟曹尚飛說了一遍,案子雖然已經有明確的偵破方向,但還沒抓到嫌犯,關鍵是那幾人並不是飛馬鎮本地人,這給抓捕帶來很大困難。現在陳國民也只有緊跟著馬道成這條線了,希望能借馬道成引出那三人。
「民哥,馬道成他爸當初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難道是混黑的,沒听說過這個啊！」
「倒也不是混黑的這麼嚴重,馬道成他父親在起家時曾倒賣過國庫券,也做過其他一些投機倒把的生意,又干過拆遷,手底下拉起了一票人。正當他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他的拆遷公司出事了,賠掉了自己小命,最後給馬道成留下一筆錢。馬道成並沒接手他父親以前的攤子,帶著他父親留給他的錢,去了天涯省,如今已經是數百萬身家。」
「原來如此。」曹尚飛點了下頭,不置可否的一笑,「來,大家喝一杯,不談這些無聊的事情,民哥,今兒個我不陪你多喝,讓大軍陪你不醉無歸。」
「怎麼,還有事情要做?」
「傷口還不利索,醫生說了,喝多不利于傷口愈合。」
陳國民拍了拍曹尚飛的肩膀,「那行,身體要緊,你就少喝幾杯。」
幾人正喝著,這門口又多了兩人,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的,曹尚飛笑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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