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廖的這一句話,不光是讓包瞿永軍在內的這些人的下巴差一點兒都掉了下來,也讓廖明宇差一點兒就哭出聲來。
麻痹的,在辦公室所有同事面前讓人家胖揍了一頓不算,而且又在辦公大樓門前那麼丟面子,原以為把自己叔叔叫來能夠找回這個場子,卻沒想到這個「小b崽子」不僅和自己的叔叔認識,而且更過分的是叔叔竟然讓自己關人家叫「柯叔」,平白矮一輩不要緊,關鍵是以後這個仇恐怕就再也不用報了。
所以,廖明宇略一遲疑,卻終沒有動作。
可是,就在廖明宇還在埋怨「蒼天不公」的時候,**上了卻已經重重地挨了一腳。
「媽了個b的,你耳朵塞驢毛了?!讓你叫柯叔,沒有听到啊!」
踢了廖明宇這一腳的,當然是大老廖了,看到這個小子遲疑著不肯張口叫人,踢了一腳以後他還恨恨地罵了一句。
「誒,老廖,你這是干嘛!小孩子不懂事兒,你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看到了大老廖不光是動了腳,看那樣子還有動手教訓廖明宇,柯文臣連忙攔住了他,嘴里面勸說了一句以後,就笑著說道︰「老廖,當時我真不知道,廖明宇竟然是你的佷子……」
听到了柯文臣的話,要不是大老廖這個凶神惡煞在場,旁邊兒這些人肯定會輕笑出聲︰你小子才多大年紀,竟然說人家廖明宇是小孩子,還真是大言不慚。
柯文臣不是去井口三大區的辦公室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原來,他剛剛走進采煤區的區長辦公室,腦海之中立刻就出現了大老廖沖進自己辦公室的一幕,于是立刻就找了個理由結束了和劉成義的談話。雖然是在大樓門口踫到了王維克派去找自己的人,可是柯文臣並沒有听從他的勸阻,而是連忙趕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怎麼,如果知道是我的佷子你就不會動手啦?」還沒有等柯文臣說完,大老廖就問了一句。
「呵呵呵,要是知道是你的佷子,我一定會多踹他兩腳!」听到大老廖這麼問,柯文臣立刻就輕笑了一聲。
柯文臣這家伙,還真的沒有說謊,在那種情況下如果不震唬住廖明宇的話,以後他這個團支部的副書記也就不用干了,所以那時候還管他是誰,先打了再說!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說!」大老廖並沒有因為柯文臣的話而惱火,說到這里立刻就攬住了他的肩膀︰「走,到縣城皇城根兒,我請客!」
說完以後,大老廖就拉著柯文臣還有瞿永軍一起,向著門外走去。而哭笑不得的廖明宇,這個時候只好訕訕地涎著臉跟在了後面。
皇城根兒,那可是縣城里最高檔的酒樓了,一次消費下來沒有個千八百塊錢根本就不夠,有些工薪階層一年最多也就是二、三千塊錢的收入,所以那里就成了有身份的代名詞,聚賢縣的人以能夠在那里啜上一頓為榮。
等到這些人呼呼啦啦地從團支部辦公室離開以後,剩下的人都不由得暗自咋舌,心里面都在猜測大老廖究竟如何柯文臣是什麼交情,自己的佷子被打了不僅沒有報仇,而且還到皇城根兒請客。
當然了,最忐忑不安的就要數甘德祿了,自己雖然是看了一幕好戲,這出戲的進程卻和他預料的結果完全不同,這里,究竟出了什麼偏差?
呆呆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直都到下了班兒辦公室里面就生下自己一個人,甘德祿還一直坐在那里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臉色也在不斷地變幻。
「媽了個b的,就算是你認識大老廖又怎麼樣?只要有我甘德祿在這兒一天,你這個團支部副書記就別想當消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已經有一些猙獰的甘德祿嘴里面恨恨地罵了一句以後,就站起身來走出了辦公室。
— — — — — — — — — — —」要說我和文臣老弟,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的話,恐怕今天我大老廖就根本不能坐在這里了。」
聚賢縣城皇城根兒大酒店的一個包房里,大老廖親熱地摟著身旁柯文臣的肩膀沖到旁邊的這些人說道。
包房里面,不光是大老廖、柯文臣、瞿永軍、廖明宇四個人,上首還坐著大礦長龔學武以及猶如彌勒佛一樣的李德顯。原來龔學武也早就想認識這位大老廖,而李德顯又和柯文臣約定了下班一起喝酒,所以就把他們兩個人也都請來了。而龔學武又是這里職位最高的領導,大老廖也就看在柯文臣的面子上給了他一個面子,讓他坐上了首位。
龔學武、瞿永軍兩位礦長,一開始還以為這下子肯定要自己兩個人出面向大老廖設宴賠罪,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解決的這麼順利,不僅自己的小食堂不用破費了,而且還由大老廖請客到了這皇城根兒大酒店。這里,兩位礦長雖然是經常來,那可都是招待客人的時候,由自己的富平煤礦買單。這一次,卻是由人家請自己,而且這個人還是在聚賢縣城黑道上極具影響力的大老廖。于是,兩個人對柯文臣心里面又開始重新定位了。
「拉倒吧!老廖,你可別把我說的那麼高尚,我那麼做,只不過是互利互惠罷了。」見到大老廖自己形容的這麼的「高尚」,柯文臣立刻就打斷了他。不過,兩個人並沒有說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原來,高一的時候都是因為劉明輝那個家伙,讓柯文臣惹上了一些小流氓。而這些小流氓,都是一個外號叫老友子的手下。由于這幫家伙三天兩頭兒就會在回去的路上圍堵柯文臣,雖然是柯文臣並不在乎他們,可是也有些不厭其煩,于是就想要直搗黃龍,給老友子一個教訓。
就在有一天柯文臣悄悄地來到老友子和他的那些手下聚會的地點的時候,卻听到他們想要和大老廖爭奪裝卸市場,設下圈套準備晚上在半路上伏擊他。
听到老友子的密謀,柯文臣立刻打消了念頭,提前找上了大老廖。
見到有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小嘎豆子來給自己通風報信,大老廖雖然是心里便有了警惕,卻並沒有太當回事兒,晚上出去談生意的時候,只是隨便地帶上了六、七個手下,誰曾想剛剛出現在談生意的酒店外面,老友子親自帶領著二、三十個手里邊都拿這家什兒的小混混就把他們圍在了當中。
大老廖雖然是很能打,可是雙拳難敵四手,轉眼之間就落在了下風,不僅是由兩個手下被人家撂倒,自己的胳膊上也挨了兩刀,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
就在這個時候,柯文臣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奪過了一根木棒以後,轉眼之間就把老友子的手下放翻了一片,讓大老廖能夠專心對付老友子。
要說打架,老友子哪里是大老廖的對手,幾下子就把他打得跪地求饒。
雖然是最後大老廖放過老友子,可是當著自己這麼多的兄弟的面前跪地求饒,也讓老友子再也沒有辦法在聚賢縣城呆下去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這個家伙了。當然了,也就沒有人再去找柯文臣的麻煩了。
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老友子和他的那幫手下當然不會說出去了,而柯文臣又要求大老廖替自己保密,所以道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後來大老廖又幾次找到柯文臣想要答謝救命之人,可是都被還在念書的柯文臣給推掉了。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巧,而柯文臣又已經走上了工作崗位,也就沒有拒絕。
「好了,你小子就別謙虛了,反正我是知道,沒有你的話我那天不死也肯定是殘廢!」滿臉感激地說到這里,大老廖又沖著旁邊的廖明宇吩咐道︰「小兔崽子,還不趕快向你柯叔敬了酒賠罪。人家上任第一天你就沒事找事兒,要是我也得揍你。記住,以後在團支部給我老老實實的,一切听你柯叔安排!你要是再敢出什麼ど蛾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原來,在這一路上大老廖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明白這事兒根本就怨不得柯文臣。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怨柯文臣的話,大老廖也不會記恨的。
「柯叔,今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犯渾,現在這里給您賠罪了。啥也不說了,以後您就看我的表現吧!」站起身來恭敬地給柯文臣到了一杯酒以後,嘴里面說完,廖明宇就抓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看來這個時候廖明宇也已經調試過來自己的情緒,一口一個「柯叔」叫得還真甜。這個家伙雖然是有些莽撞,看來還不是那麼不可救藥。
「呵呵,那就好。以後在咱們團支部,你可就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了!」柯文臣這個時候也站起身來,這里邊說著就抓起面前的酒杯也一飲而盡。
既然廖明宇都這麼說了,柯文臣當然不能再不給面子,而且他也知道有大老廖的這一層關系,以後這個家伙不但不會炸刺兒了,而且還可能成為自己最有用的左膀右臂,他當然樂不得的了。
「對了,老廖,這幾年不見,你那兒的生意怎麼樣?」放下了酒杯,柯文臣又沖著大老廖問了一句。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卻傳來了大老廖那無奈的嘆息。
「唉……你就別提了!提起這事兒,我就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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