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听說李成梁找你喝酒了?他都說了些什麼?」柯文臣走進後勤礦長辦公室剛剛坐定,瞿永軍就問了一句。
「他,沒有說什麼呀!就是問了問那天和廖明宇的事情,然後又對礦山安全知識競賽提出了一些建議。」瞿永軍的話,問得柯文臣一頭霧水,吶吶的回答了一句。
「真的就這些?」瞿永軍又追問了一句。
今天听到有人說前兩天李成梁請柯文臣喝酒的事兒,就有些坐不住了,雖然是他也知道柯文臣是李成梁的救命恩人,兩個人在一起喝一頓酒也是非常正常,並不能代表什麼,可是瞿永軍還是有些擔心他會對柯文臣說些什麼。這要是李成梁把柯文臣拉攏過去,萬一這小子一不小心要是把自己和荷花的那點兒破爛事兒說出去的話,那自己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所以,瞿永軍這才急匆匆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要敲打敲打這個小子。
「真的沒有什麼呀?瞿書記,怎麼……」瞿永軍的模樣,讓柯文臣有些納悶兒的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的柯文臣,也可以說是誤打誤撞地初入官場,他又怎麼知道領導之間肚子里面的那些彎彎繞,在他想象中瞿永軍讓自己做這個團支部的副書記,其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發現了他和荷花是之間的那點兒事兒以外,就是因為這麼長時間給瞿屏補習功課,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可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瞿永軍竟然是想要用自己來對付李成梁。
「噢,李礦長沒有告訴你,他曾經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兒王瑤來主持團支部的工作?」瞿永軍再一次問了一句以後,又覺得自己的話會讓柯文臣誤會,于是連忙解釋道︰「前些天李成梁曾經當大礦長說過這事兒,那天在酒桌上我並不知道,所以才把你推了出來。還好,可能是由于你救了李成梁的命,所以他才沒有反對。不過,別看王瑤是他的外甥女兒,可終究是一個女孩子,組織能力上就差了很多了……」
雖然是瞿永軍這麼說,可是柯文臣的心里邊卻並不相信他就真的不知道李成梁想要王瑤接這個團支部書記。那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同時,回想起昨天李成梁不但沒有表現出不滿,而且還指點自己今後在礦上應該如何處世為人,心里邊也對自己的那位「李大哥」李成梁更加的敬重。
瞿永軍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番話竟然會適得其反,不僅沒有讓柯文臣和李成梁之間產生隔膜,反而還讓他心里面隱隱的對自己產生了一些疑問。
「哦,這麼說,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那麼不久之後團支部就會是王瑤主持工作了?」等到瞿永軍說完之後,柯文臣忍不住歉疚地說了一句。
「呵呵,怎麼,覺得自己搶了人家的位置有些內疚?你也不想一想,團支部那幾塊是那麼好擺弄的嗎?就說那個廖明宇吧,那天也就是你,要是換成王瑤能壓得住這個茬子?到時候,別說是團支部書記,恐怕連團支部那小丫頭連走進團支部辦公室的勇氣都沒有了。」听到柯文臣這麼說,瞿永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恐怕是白說了,不過同時也松了一口氣,知道李成梁並沒有把自己為什麼把柯文臣推到這個位置上的用心地告訴他,于是勸說了一句後,就岔過話題︰「對了,礦山安全知識競賽的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
「瞿書記,我正打算向您匯報這件事兒呢。是這樣的,各科室參賽的名單都已經報上來了,可是三大區卻……」听到談起了工作,柯文臣立刻就把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開始說起了下井的礦工對于這個安全知識競賽並不那麼不買帳的事情,然後說道︰「剛剛劉成義區長向我建議,說是想要指派幾個人參加,被我拒絕了……」
「哦,為什麼?」听到這里,瞿永軍也不禁有些疑惑,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想咱們舉辦這個礦山安全知識競賽的目的,並不是想要走過場,而是要礦工把安全生產的意識在心里面牢牢扎根。如果要是硬性指派的話,那麼就我們舉辦這個知識競賽還有什麼意義?」听到瞿永軍詢問,柯文臣立刻就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這個小子呀,說得倒輕巧。別忘了,這可是你上任以來第一次組織的活動,要是就這麼砸了的話以後你還要怎麼開展工作?而且,大老板也對這件事情非常關注,還曾經交待過各單位一定要配合你組織好這次安全知識競賽。這要是過幾天他問起來,你可怎麼說……」雖然是知道柯文臣的話有理,可是瞿永軍還是忍不住埋怨了他一句。當然,瞿永軍的出發點還是好的。不過,說到這里以後,瞿永軍發現柯文臣並沒有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一動︰「你小子,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想出辦法能夠調動起井下工人參賽的積極性,所以才拒絕劉成義的提議的?」
「呵呵,原本我的心里面還真的沒有多少底兒,希望請您出面,可是听你說了大老板這麼支持,我心里面就放心多了。」柯文臣輕笑了一聲以後,就說出了自己的分析︰「井下工人之所以對安全知識競賽沒有興趣,除了一直習慣于體力勞動的他們不願意費那個腦筋以外,也是我們的獎品力度不夠。井下工人的工資你也知道,咱們的獎品如果在別的單位也許是非常豐厚,可是在他們眼里卻算不得什麼,而且還不一定能夠得到……」
「你是說,還要增加獎金的額度?」還沒有等柯文臣把話說完,瞿永軍問了一句以後,就忍不住一個勁兒搖頭︰「我看來你們的競賽規則,第一名的四個人可每人一千元的獎金,那可是相當于其他單位職工半年的工資了!不過你說得也是,我們井下一線的工人幾乎每個月都能掙上千把塊錢,就算是翻一番每個人加到二千,可是也不是每個參賽的人員都能得到,恐怕也很難提起他們的興趣。」
「瞿礦長,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獎金不變,還是一千!」柯文臣又胸有成竹地說了一句。
「獎金不變?!」听了柯文臣的話,瞿永軍不由得一愣,忍不住疑惑的問了一句,不過隨即看到了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家伙肯定是早已經想好了應該怎麼做,忍不住笑罵道︰「你小子,竟然和我賣起了關子,真是欠揍!媽的,還不快說,你究竟有什麼辦法?!」
「您想呀,下井的職工里面,究竟什麼工作既清閑,掙得又多,並且還有一定的權利?」並沒有直接回答瞿永軍的問題,柯文臣反過來問了一句。
「要說清閑,那就得說是以前干的變壓器房和工具房了,要說掙得多還有一定的權力,那就是井下的段長。啊,你小子該不會是說,讓得到第一名的那四個人都去做段長吧?!」說到這里,瞿永軍就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不行,這絕對不行。參加比賽和組織生產完全是兩回事,別說是三大區的區長不會同意,就算是大老板也不會同意!」
「呵呵,誰說是讓他們去做段長了?我說的那個工作,是安檢科的安全監督員!您想啊,安全監督員每天下井就那麼一會兒,每個月就是一千多塊,而且又十分有面子,礦工們那一個不想進安檢科?」這個時候,柯文臣也就不再賣關子,立刻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您看看,是不是能和安檢科溝通一下,讓他們再缺人的時候,就要從獲勝的選手和參加知識競賽的礦工中招收?這,而是名正言順的?」
「媽的,你小子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這樣是讓那幫礦工知道了,還不擠破了腦袋?!」听到了柯文臣的建議,瞿永軍不由得驚的一振,親呢地笑罵了一句以後,就不住地點頭︰「好,這個辦法好。你去和安檢科的科長老王去說,我去向老板會匯報……」
「別,別呀!您看舉辦比賽的事情我去說王科長能答應,可是涉及到人家安檢科人員招收的事情,我恐怕就沒有那麼大力度了。我看這件事,還給你老人出馬才行!」見到瞿永軍竟然起身要走,去向大礦長匯報,柯文臣連忙涎著臉笑了一句。
就是呀,正因為幾乎所有的井下職工都想進入安檢科,所以那里就成了香餑餑,所以誰想進去不光是需要有強硬的後台說話,而且沒有個三千、五千的打點根本想都別想。所以,柯文臣的這個建議算是是擋人財路,那可是要招人恨的。要是由他出面的話,恐怕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被人家安檢科科長給轟出來了!
「你小子啊,就能給我找事兒!」听到了柯文臣這麼說,瞿永軍當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不過他卻知道事情並不是柯文臣想的那麼簡單,安檢科里面的人員配備,還得主管安全的邱礦長說了算,不過自己有了大老板的尚方寶劍,也不怕邱礦長會反對,于是立刻就點了點頭。
「好了,我答應你啦!我先去和邱礦長說,然後再讓他和安檢科的老王溝通一下。你小子,可要給我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千萬別砸了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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