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身後的呼喚,柯文臣連忙回過頭來,立刻就發現就在縣委大院外面的人行道上,一男一女正並肩向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當他看清楚那女孩子的面幕的時候,由地就是一愣。
「莎莎姐……」
原來那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柯文臣剛剛認下的姐姐,在統計局工作的欒莎莎。
只見欒莎莎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再加上她那美麗的面孔,還真的給人一種仙女下凡的感覺,當然了,絕對不是臉先著地。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個面目清秀,文質彬彬,四十多歲的男人,從穿著和氣質上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物。而且兩個人的距離非常近,他們的關系肯定非比尋常。
看到欒莎莎,雖然是讓柯文臣感覺到有些意外,但是卻不足以讓他愣在那里。讓他這麼吃驚的是,自己的莎莎姐竟然和這個男人如此的親密。難道,這是她的男朋友?可是這歲數,好像是大了一點兒吧?莎莎姐是人家的情人?可是,又不像,因為這實在縣委大院兒的門口,他們總要注意些影響吧?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了欒莎莎和那個男人這麼親密,柯文臣的心里面竟然犯起了一絲淡淡的酸澀。
就在柯文臣茫然地注視著兩個人,還在猜測著他們的關系的時候,欒莎莎已經一溜小跑來到了他的面前。
「文臣,沒有上班兒嗎?怎麼到了縣城,也不去看看我這個姐姐?」到了柯文臣的面前以後,欒莎莎嘴里面嬌嗔著,就伸手給了他一拳。
這幾天,就連欒莎莎想起來自己都有些好笑,在單位里自己已經和劉愛玲刻意地保持距離,關系越來越冷淡,結果卻把人家的小叔子認作了自己的弟弟,而且兩個人的相識還是通過劉愛玲介紹的。這,是不是典型的新人入洞房,媒人扔過牆……呃,應該說是卸磨殺驢的行為?
「呃,我和領導到縣團委,有點事。」文臣回答了一句,眼楮卻還不住地望著那已經走到了欒莎莎身後的中年男子,心里面還在猜測著兩個人究竟什麼關系。
「莎莎,這是誰呀?」可能是看到了柯文臣忙著自己疑惑的目光中還好像帶著一絲敵意,那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不由得玩味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後又沖著欒莎莎問道。
「啊,二哥,這是我新認的弟弟,名字叫柯文臣,在富平煤礦下井。」听到了身後的詢問,欒莎莎連忙抓著柯文臣的胳膊肘兒說出了他的身份,可是正想把身後那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介紹給柯文臣的時候,卻已經被打斷了。
「啊,你就是這幾天莎莎經常掛在嘴邊的柯文臣?!你好,我是欒莎莎的表哥。」還沒有等欒莎莎介紹自己,那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驚訝地的低呼了一聲以後,就說出了自己和欒莎莎的關系,然後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
听到了這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竟然是欒莎莎的表哥的時候,柯文臣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听到了莎莎姐肯定是總把自己掛在嘴邊,柯文臣的心里面也不禁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剛才在縣團委自己伸手沒有被張聞天搭理的那種尷尬柯文臣當然是深有體會了,所以這個時候見到了人家主動伸手示好就連忙伸過手去與之相握,嘴里面問候︰「你好。」
「文臣,你的事兒辦完了嗎?上一次答應陪姐姐吃飯,這是該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吧?」想起了上一次柯文臣干完活兒沒有吃飯就走了,說到了這里以後,于是就好像是生怕這個小子會跑了似的,一下子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就沖著自己的表哥壞壞的一笑︰「表哥,今天我和文臣就吃定你這個大戶了。已經答應今天中午請客,不許反悔!」
不用說,肯定是欒莎莎的表哥答應中午請她吃飯,結果在這里卻遇到了柯文臣。
「這……好嗎?」還沒有等欒莎莎的表格回答,柯文臣不禁猶豫的問了一句。他當然听出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又和欒莎莎的表哥不熟,第一次見面又什麼好讓人家請客。
「有什麼不好的,既然你是我的弟弟,當然也就是他的弟弟了!」說到了這里以後,欒莎莎就揚起了俏臉,沖著自己的表哥問了一句︰「是吧,二哥?!」
「是啊,誰讓我答應了請客呢!文臣,既然你是莎莎認下的弟弟,那也就是我的弟弟了。」欒莎莎的表哥沖著柯文臣說到這里以後,又忍不住自嘲了一聲︰「不過呢,現在已經到了月底,我只能請兩位去吃刀削面,要不然過幾天我們一家就要喝西北風了!」
「拉倒吧,你個大書記要是喝西北風的話,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不餓死?!好,刀削面就刀削面!」听到了表哥的話,欒莎莎忍不住嬌嗔了一聲,然後就攬著柯文臣的胳膊向著前面不遠的商貿城走了過去︰「走,咱們吃大戶去!」
由于這些年聚賢縣的經濟越來越不景氣,所以縣城也沒有多大發展,三個人幾步路就已經走到了那稀稀拉拉,大半門面都已經關了門的商貿城,找到了一家生意還算不錯的刀削面館走了進去。
別看是他家的生意冷冷清清,而這家刀削面館的生意還真不錯,幾張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人,于是就只好順著那窄窄的樓梯到了樓上。還好,上面的人不多,不像下面那麼鬧哄哄的。
三個人要了三碗刀削面和幾個小菜以後,就找了一張靠近窗口桌子坐了下來。
「對了,文臣,你不是在下井麼,到縣團委干什麼?」想起了剛才柯文臣的話,欒莎莎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是呀,你一個井下的礦工,和縣團委八竿子都踫不到一起,就算是想要入團也不用到縣團委來吧?
「什麼入團,我早就是中國**黨員了,黨齡都兩年了。不知道吧,莎莎姐,我已經不下井了。前幾天,我被礦領導任命為富平煤礦團支部副書記,並且主持團支部工作。」听了欒莎莎地詢問,柯文臣連忙解釋了一句。語氣中,不乏得意。
「你,團支部副書記?!呵呵呵,你們礦領導不是瘋了吧,你才多大的小屁孩兒呀!」听到了柯文臣的話,欒莎莎立刻就驚訝張大了嘴巴,不過隨即就輕笑著故意損了柯文臣一句。她,還真不怕傷了柯文臣的自尊。
「唉……誰讓咱工作能力那麼強,礦領導想不用都不行呢!」柯文臣嘴里面說著,立刻就故意地作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呵呵呵,這個小子,還真的是大言不慚。不過,除了在自己的那三個同學和何寶發的面前,柯文臣只有在欒莎莎的面前才能這麼的放開。
「得了,得了,別吹了!對了,你到縣團委事情辦得怎麼樣?我怎麼看著你剛才好像是氣哼哼的?」又再一次地打擊了一下柯文臣的驕傲以後,想起了剛才見面時候的模樣,欒莎莎又問了一句。
「媽的,別提了,說起來我就一肚子火。我擔任團支部副書記以後,就準備由團支部舉辦一次礦山安全知識競賽,準備請聚賢縣團委的領導前去觀摩,按理說我們富平煤礦根本就不歸聚賢縣管理,這麼做是給聚賢縣團委一個面子罷了。可是,今天我和我們的瞿書記親自來送請柬……」
听到欒莎莎問題,而且她的表哥又不是外人,所以柯文臣立刻就把今天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最後又恨恨地罵道︰「你說這綁架後,是不是給臉不要?氣得我差一點兒就大耳刮子扇那幾個混蛋!你說,這聚賢縣縣委大院里面,怎麼竟是這種山貓野獸?也不知道這聚賢縣縣委,是從哪淘換來的這幫獸!就那個什麼張聞天,竟然還能當上副鄉長,光說聚賢縣的經濟越來越糟,就認用這種干部,還有個好?!」
「這,你可別問我。要問的話,還是問一問我二哥吧!」看著柯文臣那激動的樣子,欒莎莎說到了這里以後,竟然又沖著自己的表哥壞壞的問了一句︰「就是呀,二哥,你說聚賢縣縣委,怎麼能讓這種人去做副鄉長?我看,那個什麼張聞天留在團支部好像是都不合格吧?」」干部的任用,那是組織上集體討論的結果,你問我有什麼用!」狠狠瞪了欒莎莎一眼以後,他的表哥立刻就岔過話題,沖著柯文臣問道︰「既然領導讓你來請聚賢縣團委前去觀摩,你這麼一耍倔就走了,就不怕回去沒法向領導交差?」
「就算是你聚賢縣團委,也應該對下面的團支部有這應有的尊重吧?況且,我們富平煤礦又不歸聚賢縣管理,你這麼對我就是對我們富平煤礦不尊重,那以後咱們就一拍兩散,等到他們時不時就去指手畫腳的,我們還要準備什麼紀念品!沒有他們,我照樣有信心把團支部的工作照樣做得紅紅火火!!」听到了欒莎莎表哥的詢問,柯文臣滿懷信心地說到這里,就又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哼。
「至于領導想要批評,那就讓他批評去吧,只要把礦工安全生產的意識調動起來就行!哼,沒有他張屠夫,難道還不吃退毛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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