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經是鼻青臉腫,滿臉血污的甘德祿交給了唐正東看守以後,柯文臣這才立刻就找到瞿永軍,向他作了報告。
不過,柯文臣可沒有說早就發現了拉閘斷電的人之甘德祿,而只是說等到送上了電以後才發現是誰的。
由于甘德祿到底是自己團支部的成員,而瞿永軍到底是礦領導而且還兼任著團支部書記,所以柯文臣才見把事情告訴給他,並沒有直接向大礦長龔學武報告,至于怎麼處置甘德祿,那就隨瞿永軍的便了。反正,剛才的那一通拳腳也讓柯文臣心里面的惡氣出了不少。
「丟人,真是丟人啊!真沒想到,甘德祿這小子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事來!」听到了柯文臣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瞿永軍明白他肯定不會說謊,不由得恨恨地說了一聲。
自從自己有意要找出一個人來主持富平煤礦團支部工作,瞿永軍就曾經得到過包括陳祥杰在內的其他聚賢縣團委露骨地暗示,希望能由甘德祿來做這個團支部的副書記。可是,由于甘德祿這個人在團支部的人緣兒太差,而且工作能力不怎麼樣不說,瞿永軍總覺得這個人心術不正,所以一直都是推托,也就沒有答應縣團委。
這一次讓柯文臣做這個副書記來主持團支部工作,瞿永軍雖然是知道甘德祿的心里面肯定是不服,一定會做一些小動作,但是大局觀他還是有的。可是卻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家伙鼓搗廖明宇挑釁弄了一鼻子灰以後,竟然並沒有老實,這一次居然在縣委領導都來觀摩團支部組織的活動的時候來個拉閘斷電,這就有點兒……不,非常過分了。
到底只是副礦長,大局觀就是差一些,剛才瞿永軍根本就沒有想到,如果不是柯文臣及時的合上電閘的話,一場踩踏事故肯定不可避免。當然了,這一點就連做出這種事情的甘德祿都沒有想到,否則的話就算是借他個膽子他都不敢去拉閘斷電。
恨恨地罵著,瞿永軍就跟在柯文臣的身後,快步地來到了通往配電室的走廊。這個時候,配電室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影,瞿永軍不由得眉頭一皺。
原來俱樂部重新恢復光明以後距離這里比較近的職工和家屬就已經判斷出那一聲聲慘嚎的來源,所以都想要弄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再听到配電室里面傳來的申吟聲,這人就越聚越多了。
「都別堵在這里了,大家散一散,都趕快去看知識競賽吧,勝出隊伍就要產生了……」看到了那些礦工和家屬都在望著自己,瞿永軍立刻就開始趕人了。
就是呀,再怎麼說這都是團支部內部的事情,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富平煤礦團支部可就丟了大人了,自己這個團支部書記的面子上恐怕也不好看。而且,如果這件事情弄得滿城風雨的話,對甘德祿的處理恐怕就不是自己能夠掌握得了的了。再怎麼說,瞿永軍都要考慮到甘德祿和縣團委的關系,留一點兒香火情。
如果要是大礦長龔學武這麼說的話,在配電室門口這些看熱鬧礦工和家屬肯定是作鳥獸四散,可是瞿永軍終究是一個副礦長,而且還是管後勤的,威望就差了很多,準備看熱鬧的這些人就好像是沒有听到一般,依舊是留在這里沒有離開的意思,看來是想要看個究竟了。
見到了大家都沒有散開的意思,瞿永軍就只好推門走進了配電室,等到柯文臣也走進去以後,就連忙關押了門。可是即便如此,由于配電室里面就那麼大一塊地方,外面還是有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個人,而且剛才里面的唐正東還故意的叫了幾聲甘德祿的名字,于是外面的這些人立刻就明白過來,剛才的停電是有人在搞破壞,有些人連忙去外面尋找自己的親戚朋友,來看都要比外面的競賽有意思多的事情了。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工夫,整個俱樂部里面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剛才的停電並不是事故,而是有人故意拉閘斷電。
「甘德祿,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將門關嚴了以後,瞿永軍立刻就怒氣沖沖地沖著趴在地上不住申吟的甘德祿問了一句。
被人家一拳打倒以後,甘德祿就已經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已經敗露,等到發現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人是柯文臣以後,就更加知道大事不妙了,所以這一段時間雖然是倒地申吟,可是那一雙眼楮這是一個勁兒的滴流亂轉。由于眼鏡早已經不知道被柯文臣打到什麼地方,所以甘德祿雖然是知道配電室里面進來了兩個人,卻並沒有認出瞿永軍。這個時候听出了他的聲音,立刻就好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
「誒喲……誒喲……瞿書記,您總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的話,我就要被他們打死了……嗚嗚嗚……」一下子抱住了自己面前瞿永軍的一條大腿,甘德祿立刻就嗚咽起來,那個樣子不像是自己做了壞事兒被人捉到,反到象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不過,說的話確實含混不清,因為他的兩顆門牙已經不見了蹤影,說話當然有些漏風了。
「老甘,你也是咱們團支部的老人了,按理說這次知識競賽你應該負起責任,多多地幫助完成這個新人才對。可是你,不但沒有用自己的力量讓我們團支部組織的活動完滿成功,竟然還故意的拆台,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你就沒有想一想,為什麼你在團支部的年紀最大,經驗也最豐富,而我卻為什麼沒有讓你來主持工作?」听到了甘德祿的嗚咽,瞿永軍立刻就冷冷地說了一句。
其實听說了事情的經過以後,這一路上瞿永軍就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一見到甘德祿真的想好好地踢他幾腳,可是一見到了這個家伙現在的模樣,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現在的甘德祿,不光是兩只眼眶已經出現了兩大塊黑紫,就好像是大熊貓一樣,而且那張臉也明顯地比平時「胖」了很多,還上面還沾滿了血污,並且連門牙都被打掉了,一看就知道柯文臣這個小子肯定是下手不輕,這個時候瞿永軍當然不能夠再落井下石了,只好來個動之以情了。
「冤枉啊,瞿書記,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莫名其妙地讓柯文臣這個小b崽子胖揍了一頓,您是團支部書記,可千萬要給我做主呀……嗚……」瞿永軍的話音剛落,甘德祿立刻更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已經開始失聲痛哭起來,一個大老爺們兒這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咋一看上去還真的讓人比較同情。
甘德祿當然知道,如果要是自己承認了偷偷地進入配電室拉閘斷電的事情,不光是在團支部呆不下去了,恐怕在富平煤礦的公職都保不住了,所以這個時候他早已經拿定了主意,那就是︰不承認,打死都不能承認!反正,斷開空氣開關的時候配電室里就自己一個人,又沒有其他人趕到。
「呵呵,這麼說,是我冤枉你了?」听到甘德祿竟然推得一干二淨,柯文臣輕笑了一聲以後,就故意戲謔地問道︰「那大家都在忙著競賽的事情,你為什麼來這里呀?難道,我給你分配的任務是來看守配電室?我怎麼不記得了。」
柯文臣也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甘德祿這老小子竟然還想抵賴,不過他到不怕,因為自己已經早有準備。
「我,我,就是你沒有給我分配工作,我害怕萬一要是競賽進行的時候配電室會發生故障,所以才主動地到這里來看守的……」听到了柯文臣的詢問,甘德祿磕絆了一下以後,立刻就說到。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配電室的門就已經被推開了,接著就有幾個人影走了進來。
「陳書記、張書記,你們怎麼過來了?」看到了當先走進來的人竟然是縣團委書記陳祥杰和副書記張聞天的時候,瞿永軍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連忙問了一句。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原來,別看是時間不長,甘德祿倒在配電室的地上的事情早已經被門外看到這一幕的礦工和家屬們傳遍了俱樂部,張聞天和陳祥杰隱隱約約地听到了身旁的人都在說什麼「甘德祿」「配電室」之類的就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才連忙過來看看。等到經過別人的指點找到了配電室以後,見到外面已經被看熱鬧的堵了個嚴嚴實實,就更加知道事情不妙,所以才推門而入的。
等走進了配電室以後,看到了抱著瞿永軍大腿的那個人影的時候,不光是陳祥杰,就連張文天都沒有認出這個鼻青臉腫,滿臉血污的人就是自己的表哥甘德祿。
「聞天,陳書記,我已經快被人家打死了,你們可算是來了……」听到了瞿永軍的話,甘德祿這才知道原來走進來的事兒陳祥杰和張聞天,于是連忙放開了瞿永軍的大腿,嘴里面說到這里,竟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德祿?!怎麼會是你?!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這個時候,張聞天才認出原來這個滿臉血污的「熊貓」竟然是自己的表哥,立刻就一把扶起了他,然後又激動地問了一句。
張聞天,那可是甘德祿的表弟,見到了他這個樣子當然要問一問的,可是這個時候的甘德祿已經是「昏倒」,所以就沖著瞿永軍又問道︰「瞿書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張書記,你先別著急,听我說……」不管怎麼說甘德祿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所以瞿永軍就想要說出事情的經過。可是,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被人家打斷了。
「還說什麼?!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能把人打成這個樣子!現在,我要求你們富平煤礦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一定要嚴懲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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