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槍!」
訓練場上揚起了泥雨,濺了兩位俊郎的少年一身,他們全然不在意,打得反而是越來越起勁了。
蒼茗蘭站得很遠,正喝著護衛捧來的熱茶,時不時的瞄向訓練場上,拍手叫好著。
她本意是想要練一練騎射,烏容非要跟著過來,又抗不過激將法,就與阿雜在場上比起武來。
春天將至,這地面都是雪水泥著土,一踩就是滿靴的泥巴。
「阿雜小心。」蒼茗蘭又忙著叫了一聲,將熱茶送回到護衛的身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回想起這兩個月的生活,她從江國寒走後便是一蹶不振,到處都流傳著她對江國寒一網情深的傳聞,直以烏容出現將快樂又帶到了她的身邊。
對于她與烏容的頻繁接觸,太子視而不見。
「小姐!」一名護衛突然湊到了蒼茗蘭的身邊。輕聲喚著。
蒼茗蘭本不在意,目光緊盯著場上,知道他們都不會下重手,自然也就越發的難解難分,看得她心潮澎湃。
哪里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比劃著,也只能讓烏容去做了。
「小姐!」護衛又急著喚著,蒼茗蘭這才回過神來,微微皺著眉頭,輕輕側身,听到護衛低音說了幾句話,便慢慢的斂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
這樣嗎?那是不是她花的銀子不夠多,找來的人都是廢物?
當她走神的時候,烏容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景,手上的速度不由得慢了幾分,就被阿雜挑破了袖口。
烏容雙眉一橫,就利落的將一槍之仇又還了回去。
最後真的是很不容易的分出了勝負!
阿雜技高一籌,險勝烏容。
「啊!你可真的是一點兒都不讓著我。」烏容懊惱的對阿雜抱怨著,阿雜微微一愣,連忙道歉。烏容笑著說道,「你也太實在了!」
「我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老實,王子可不要拿他們打趣。」蒼茗蘭揚聲笑著,可當烏容靠過來的時候,又忙著躲閃,他那一身子的泥點子,可真的是不夠美觀呀。
烏容瞄了蒼茗蘭身邊的護衛一眼,笑道,「听說了嗎?世子將東官治理得不錯,當然,那里原本也沒有什麼人。」
東官太偏,四周荒蕪,那里的百姓不是不想離開,著實是沒有能力。
換作是她,怕也不一定能願意離開生長的家鄉,即使它再落後。
「听說了!」蒼茗蘭悶笑著,「很有本事,說是和百姓一起種植,閑了就帶男丁去打獵。」
為何他們會听到這些話?自然是有心人傳過來的,快要把皇上氣吐血了。
將江元靖貶到那里,就是想要讓他死在那里,他卻將東官變得很是美好。
不過沒有關系,皇上也不會在江元靖的身上放太多的心思,因為他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多活幾天才行。
「真厲害,我很想親眼看看。」烏容感慨的說道,「不過,我已經決定了,等到春天來了就陪你放風箏,夏天來了就去賞蓮花,一起過中秋,一起看落葉。」
他將要做的事情,描繪得太美好了,令蒼茗蘭不僅疑惑。
「王子,您可是來學習的。」蒼茗蘭提醒著烏容,卻听烏容道,「是啊,我一直在‘學習’啊。」
蒼茗蘭笑而不語,的確與烏容在一起,她的心情會變得特別的明朗,只不過,有的時候被纏得無法,著實是頭疼啊。
在這里玩鬧了一天,也總是要到回府的時候了。
烏容邀著蒼茗蘭一起去太子府逗小殿下,蒼茗蘭卻已經累了。
「明天,我再陪你紅。」烏容興致勃勃的說道,蒼茗蘭欣然接受,沒有三哥陪著玩耍,有烏容自然也是一樣的。
他們離了訓練場,便是各奔東西。
蒼茗蘭沒有急著回府,而是坐著馬車回到城中,又改步行至五味莊,像是在故意掩人耳目。
她做事向來很小心,這一次卻例外了,烏容實在是太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將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收入眼中,比蒼茗蘭想象中的還要了解著她啊!
烏容選擇是一路的尾隨。
蒼茗蘭與她的護衛一直沒有發現烏容的跟蹤,畢竟這京城來來往往的人也實在是太多了,很難注意得到。
「小姐,您要怎麼做?」阿雜知道蒼茗蘭的煩惱,蒼茗蘭只能吩咐著,「繼續做,我一定要在他回去之前,看到結果。」
無論是否成功,她都要一個結果。
讓她深覺惱火的是,那個人就像是得天庇護,從來都是幸運的逃月兌。
她進了酒館,被帶進了包間,里面只坐著一個人,見到她時連忙起身問安。
「全大人,可是有急事?」蒼茗蘭被邀前來,倒沒有想象中的甘願,只不過是她做事太不小心,被全辰發現了而已。
她也不是氣惱,全辰完全沒有將她所做事情說出去的打算,反而始終保密。
「知道小姐最近很不順利,不知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全辰這般問時,蒼茗蘭懶得回答,只是說了一句「多謝」便沒有了下文。
全辰毫不在意,他的目標可不是僅僅如此呀。
「全大人,到底想要什麼?」蒼茗蘭問出了一直以來心底最大的問題。
全辰倒是「護」著她,有的時候還會幫襯著她,但是在沒有任何條件,任何理由的情況下,怎麼會不讓人生疑?
「小姐,你花銀子請來的人不是沒有本事,是他太有能耐,眼看著他就要到地方了,下手的機會就更少了。」全辰左顧而言他,「小姐就沒有其他對策了嗎?」
蒼茗蘭皺起了眉頭,說起來……她還真的沒有。
江國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這麼長的時間,她一直專心于花錢雇殺手,一路追殺著江國寒,甚至派了兩名不怎麼露面的護衛一路尾隨,才知道江國寒早早的就安排了武藝不錯的護衛,護送他回封地。
放虎歸山!說的就是眼下的情景,她又無能為力,真的是追悔莫及,那麼多的陷阱與暗殺,江國寒究竟是如何一一躲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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