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有分開多久,卻真的像是許久不見了。
彼此之間生疏得很,他們之間客氣了幾句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總是要說上幾句話,好打破這份尷尬,江元靖不知蒼茗蘭的心中如何作想。
「我听說了,你姐姐也回京城了,而且也住在太子府上。」江元靖突然說道,「你們踫上了吧?」
這完全就是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隨意的挑了個話題。
蒼茗雪畢竟是蒼家的人,來到京城,蒼茗蘭哪里會不知道呢?何況,剛才在太子府發生的事兒……
「恩!」蒼茗蘭點了點頭,每當有人提到,蒼茗雪是她姐姐的時候,便會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啊。
想到蒼茗雪看著她的眼神,分明沒有半點善意,惟有感慨物是人非呀。
「應該不會呆太久的!」江元靖提醒著蒼茗蘭,「你也不必太緊張,這里會有看著她的。」
蒼茗蘭再一次點著頭,現在不是要防著蒼茗雪的時候,萬一恭王如同她記憶中的那般,三年之內就打到了京城,蒼茗雪對她就不再是問題了。
家都不會再有了。
「听說,恭王被打得很慘。」蒼茗蘭突然問著,听到江元靖的肯定答復時,心里便像是穩穩了落下來。
能夠讓他們安穩的過幾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江元靖以為蒼茗蘭在擔憂著江國寒,左手握成拳,放到唇邊輕輕的咳了咳,無措看向的蒼茗蘭。
與他的「努力」不同,江國寒與蒼茗蘭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好些年,格外親厚,比不得其他人,當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人人都傳著,江國寒離開京城時,與蒼茗蘭的依依惜別,他又算是什麼?
他算什麼?
「蘭兒!」江元靖突然站定,直直的看著蒼茗蘭。
蒼茗蘭被這麼一喚,很是納悶停住腳步,與他對視著,等待著下文。
江元靖到底應該對她說什麼?才能安慰到她呢?告訴她,江國寒不會有事兒嗎?還是要讓她忘記江國寒這個人?
「世子,放心。」蒼茗蘭突然像是明白了江元靖的心事一般,淺笑著說道,「我最擔憂的從來不是某個人。」
是整個形勢。
忽然前,前方竄出好幾個人來,你追我趕,張牙舞爪的沖向了這邊,好像是在追趕著什麼人來似的。
他們正談著,江元靖立即就發現了不遠處的動靜,忙著伸手就將蒼茗蘭拉到了懷中。
毫無防備的蒼茗蘭先是一愣,正當想要瞄向身後的情況時,卻被狠狠的絆倒。
「啊!」蒼茗蘭怨惱著腳下的路被雪覆蓋,整個人就撲向了身前的江元靖。
江元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但不僅沒有扶住她,反而被連累著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在,蒼茗蘭是倒在了江元靖的身上,有了一個人肉墊子,可憐的江元靖卻是硬生生的撲倒在了地上,明顯的听到一聲悶響。
那幾個人你追我趕的消失在街頭一角,令蒼茗蘭頓時就黑了半張臉。
這罪魁禍首可是不好抓了。
「小姐,世子。」芳佳忙著就將他們扶了起來,替蒼茗蘭拍著身上的雪跡。蒼茗蘭卻注意到江元靖很是吃疼的模樣,莫非是真的摔重了?
「世子?摔重了?」蒼茗蘭輕輕的推開芳佳,扶著江元靖的手臂,很是疑惑的問著。
江元靖尷尬不肯說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令人生疑。
他之前想要說出來的話,已經被堵得死死的,又面對蒼茗蘭的問題時,卻不知道是否應該要回答著她。
「走吧,去彬姑娘那里坐一坐。」蒼茗蘭淡笑著,不動聲色的就將江元靖「請」向了彬姑娘的藥館。
他故作無事的表情,哪里能瞞得過蒼茗蘭?再怎麼說,她們之間的熟悉程度,遠遠不止這麼簡單而已。
江元靖悶悶的被蒼茗蘭催促著,幾次想要謝絕,都被其他的話給擋住了,只能是無可奈何的跟著過去了。
「彬姑娘?不要館內?去誰那里了?」蒼茗蘭一臉詫異的問著,這位彬姑娘可不是人人都能請得動的,又是誰搶了先?
「是勞公子派人過來請的。」藥館里的老先生如是的說著,為蒼茗蘭與江元靖奉了茶水,道,「听說是怕少夫人受寒啊!」
何時走的?蒼茗蘭一臉的詫異,他們一路而行,並不曾踫到彬姑娘呀!此時,她就听到銀翹的驚呼時,只覺得心里一陣陣的發悶啊。
她可以用陰魂不散來形容嗎?當初可是江元靖將銀翹送到了彬姑娘這里,如今,不知道能不能有什麼長進了。
蒼茗蘭正想著,就見到沖出來的銀翹一見到她,連忙就行了個禮,「見過蒼小姐。」
瞧著,是知禮了?
很快,蒼茗蘭就摒除了這樣的想法,銀翹所作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夠得到江元靖的注意,稍許一點點就可以令銀翹欣喜若狂。
像極了,曾經的她呀。
她會為了江國寒而不擇手段,傷害任何一個有可能與江國寒有關的女子,銀翹也會嗎?
蒼茗蘭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她知道自己得到了可以再使一切重來的機會,也同樣的相信了這世上模不到的神力。
同樣的,她相信了因果報應了呀。
蒼茗蘭赫然起身,打斷了江元靖與銀翹之間的談話,她卻像是毫不自知一般,就隨意的敷衍了幾句,帶著芳佳離開了藥館。
她是在害怕嗎?銀翹會有本事對付她?當寒雪撲到臉上時,她才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嘲笑自己的緊張無措。
「蒼小姐?」彬姑娘拿著藥箱獨自歸來,看到站在街側的蒼茗蘭時,很是驚訝,「是來找我的嗎?」
「世子不太舒服,我帶他來看看。」蒼茗蘭回答著,就听彬姑娘道,「蒼小姐盡可放心,世子就交給我了,你快回府去看看吧。」
回府?蒼茗蘭詫異的看著彬姑娘。
「蒼小姐的姐姐去了蒼國公府,听他們的下人說,是有關于……後位的。」彬姑娘將「後位」兩個字說得極其小心。
蒼茗蘭頓時就鐵青了臉,別過了彬姑娘,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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