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如果真的是來了,江元靖的城一定是不好守。
這一行人出了營帳,迎著恭王,而江國基則興奮的圍著蒼茗蘭打轉,最後竟然問起了與江國寒何時成親。
「胡鬧。」江國寒拍著江國基的頭,「父王要來了,快站好。」
「是,大哥。」江國基立即就跑到了江國寒的身邊,站得筆直,看起來是相當信服江國寒所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她有這位的一位弟弟或者妹妹,事事都順從著自己,應該是很開心的才對,為何江國寒的眼底總是閃出一絲的不耐煩與厭惡來?
她實在是太能了解江國寒的心思了,正如江國寒也很容易將她看穿一般。
恭王進了營中,拍了拍兩個好兒子,又對莫右和尚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來,便側頭看向了蒼茗蘭。
想必,她進營帳內的事情,已經有人告訴了恭王吧?
「蒼茗蘭見過恭王。」蒼茗蘭走上前去,行了一個禮,見恭王認真的打量著她,後說道,「出落成大人了,軍中畢竟危險,等此城攻下,你就留下來,等著好消息吧。」
「是!」蒼茗蘭懶得反駁,起身時與江國寒對視一眼,便沒有了下文。
他們一行人走進了營帳內,似乎話題也慢慢的進入了正軌,蒼茗蘭立即就起身先退,省得听到不應該的事情,再被滅口。
她前腳剛出去,江國基後腳就跟著飛了出來,揮著雙臂,就沖到不知明的方向,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玩夠的小孩子。
越是這樣的人,越應該小心防備著。
她當然沒有真的離開,畢竟心里不算是太舒服,總是覺得,可以打听到更多似的。
蒼茗蘭繞來繞去,便繞到營帳之側,旁邊的士兵也無心理會著她,她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偷听,卻實在是听不到什麼。
陡然間,恭王的噪子門拔高,雖然說出來的話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明顯的可以多听出幾個詞來。
「蒼茗蘭」、「蠢貨」、「不潔之人」、「洗衣院」、「妖婦」等語入了她的耳朵,分明就是針對著她的。
人人都可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不是嗎?她也一樣,但話從恭王的嘴里說出來,她也就有了危機之感。
要怎麼辦呢?莫非,恭王認為她已經被玷污,想要將她丟到洗衣院呢嗎?江國寒的聲音也實在是听不到,難不成他就同意了?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她自己要再想辦法。
莫怪她將事情想得這般復雜,實在是想得少了,可以就會丟掉了性命的。
她剛剛離開了營帳數十步,四名黑衣護衛就從天而降,穩穩的站在她的四周,唬得她連忙就捂住胸口,面色蒼白。
她也著實是太大意了,竟然忘記,江國寒在她的身邊安插了這麼幾個家伙,說是保護,實為監視吧?
「蒼家早就沒有用了。」恭王的聲音從營帳內傳了出去,清晰得令蒼茗蘭頭皮發麻。
看來,恭王是真的沒有打算留著她呢,她要如何自保才行?以她記憶中的江國寒,完全不是孝順的男兒。
那一年的謀反,江國寒就無故的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取得了大權,這一世會有區別嗎?她可不可以賭一把?
恭王于她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家伙,就像恭王討厭著她一樣。
明顯的,四名護衛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恭王所說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听到一樣。
「嫂子。」江國基突然沖到了蒼茗蘭的面前,拱手抱拳,「你生氣了?」
糟糕!蒼茗蘭認為自己一直以來,所犯的錯誤實在是太多了。
偷听人家談話,卻忘記身邊被安插了眼線,更忘記江國基身為恭王的兒子,哪里會天真活潑了?分明也是在監視著她吧?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江國基看在了眼中,如何能將此事抹出去?
「嫂子,沒事的,父王就是說說,不會對嫂子怎麼樣的。」江國基立即就對營帳里面的事情做出了判斷來,「嫂子,你與哥哥何時成親呀。」
小小年紀,對「成親」一事,是不是過于熱衷了?
蒼茗蘭訕訕的笑著,向前走了幾步,小心的提醒著江國基,「我與你哥哥,只是‘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姐姐。」
江國基撇了撇嘴,說了一句「欲蓋彌彰」。
這小子說話,倒是真的很有趣呀!
「恭王不喜于我,以寒對恭王的順從,應該是會把我送走的吧。」蒼茗蘭喃喃的說道,應該不會真的將她送到「洗衣院」去吧?
江國基一听,就拼命的搖著頭。
「嫂……姐姐!」江國基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你放心,姐姐是不會離開的,即使父王不會听哥哥的,也會听我的。」
恩?因為他年幼,算是比較得寵嗎?當初在蒼家也是這樣,因為她年幼,長輩們都寵愛著她,兄長姐姐們也是疼愛著她,但是等到「大事」上,依然會想方設法的把她「賣」了。
「為什麼呀?因為恭王疼你嗎?」蒼茗蘭笑著說道,卻听江國基笑著說,「因為我是嫡長子呀,我可是將來的天子呀。」
是嗎?蒼茗蘭目瞪口呆的看著江國基,茫然無措的點了點頭,看著他開心的就跳著跑開了,還為她留下了一句話,「姐姐放心,有我在呢!」
她是不是听錯了什麼?還是江國基年幼,弄錯了什麼?
江國寒才是真正的嫡長子呀,他的娘親是恭王王妃,出身高貴,與蒼家也算是沾親帶故了,在江國寒的口中,說是江國基也不過是為妾室所出呀?
嫡長子?騙人的吧?
蒼茗蘭無措的回過頭時,正對著江國寒通紅的雙眼,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如果她沒有猜錯,怕這也算是恭王府上的秘事了吧?
「寒!」蒼茗蘭硬著頭皮,小心的走到江國寒的身邊,本欲去問恭王的態度,卻只是苦笑著說,「我扶你回去,有事兒,我們可以慢慢聊。」
她總算是善解人意,看到江國寒對著她微微點頭後,方放下了半顆心來。
那半顆,還懸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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