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得出乎意料的好,仿若已經看到大戰結束,眾將士凱旋而歸的身影,她也不必被困在小小的縣城之中,無助的守望著「英雄」的歸來。
自從江元靖回到軍營中,距今已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蒼茗蘭除了欣賞過獨特的大雪風光,便時不時的听到捷報,惟一的缺憾就是,江國寒還活著。
一個人若是有了做天子的命,想要將他置于死地,簡直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蒼茗蘭雖然在方後,但時不時的就能听到傳來的消息,江國寒總是以匪夷所思的辦法逃出生天,令她不得不想著,莫非,注定的事兒就沒有辦法改變?
雖然,蒼茗蘭的心里也很清楚,這與天意無關,與莫右和尚有關。那個家伙老謀深算,幾乎從來就沒有算得落空過,真的是一個厲害的人。
「我知道,你們早就呆不住了。」蒼茗蘭看著自己前方的護衛,很是沉穩的說道,「但是,一直都只是你們幾個,跟著我開始到現在,始終有所折損。」
當初有十幾個人吧?現在已經不到十個!蒼茗蘭努力的記過他們的名字,卻也知道,他們都是孤兒,哪里會有真名,這也是三哥為她選擇的原因吧?
「好男兒志在四方。」蒼茗蘭苦笑著,「你們可以走,可以留,但記得,要在亂世護佑自己平安很難,我希望可以看到你們平安歸來。」
血性男兒啊!蒼茗蘭在心中嘆息著,自從得知,他們一個個的都很想要親上場戰時,她的心里便是五味雜全啊。
她的身邊需要有人護衛著,也不想要強留著某些人。
「你們要知道,江國寒這個家伙不簡單,他身邊的莫右和尚必須是防之又防。」蒼茗蘭頓了頓,「至于你們跟隨誰,就不必與我說了。」
她不是不想听,只是怕被有心人听了,會向勞興懷說明!此時的勞興懷也是用人之際,但是以他的本事,實在是窩囊得很啊。
自從勞興懷帶兵傾巢而出,直到現在,幾乎是追著江元靖在跑,負責打掃戰場,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為。
可憐了勞少夫人,天天唉聲嘆氣,愁眉不展,估計著就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嫁了這樣的男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跟在他身邊的將士,多半是為了皇命,而非勞興懷的少將之榮,真是可悲。
「切記,不可魯莽,凡事都听安排,這是打仗,不是單打獨斗。」蒼茗蘭看向阿雜,從容的說道,「你們可以做決定了,下去吧。」
蒼茗蘭也實在是說不出什麼來,這幾句話幾乎是她能夠想到的所有事情了,于她眼中,勝利是遲早的事情,讓他們出去鍛煉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她一直都與懷著身孕的勞少夫人在一起,著實是追不上隊伍了。
其實,她大可能折回去,畢竟她的任務也是全辰給她下的套,原因尚不得解,但她更想要親眼看到江國寒喪命。
話說……全辰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要看到她出洋相嗎?
轉眼,面前就空無一人了。蒼茗蘭緊了緊身上的棉衣,苦澀不已,在京城中,她穿的是錦衣,吃的是玉食,在這邊遠之城,能夠有一件厚衣服就不錯了。
「瞧著,你是真的認為,他們會一路勝到最後嗎?你還是應該留著他們,起碼不會讓他們丟掉性命。」蒼茗雪突然出現在蒼茗蘭的身後,遠遠的將這事兒盡收于眼底,尋了個機會,打擊蒼茗蘭呢。
對了!蒼茗雪也是一路相隨,只不過,她幾次反抗,都沒有效果。
不過,她說的又算是什麼事兒嗎?正如她自己所言,為何認為江國寒會有機會翻身,憑著她的一腔愛意嗎?
「姐姐,讓你隨便走動了嗎?」蒼茗蘭將這「姐姐」的稱呼,早就轉給了勞少夫人,而至于蒼茗雪……
「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憐,無緣無故的恨著寒,其實到最後,你會一無所有的。」蒼茗雪冷笑著說,「單看你離家出走,就注定沒有個好名聲了。」
這也是事實!蒼茗蘭在心里惦量過太多次了,一來是不知全辰的心意來,二來是想要借著機會,順應著自己的心意。
「我也有事兒,想要告訴你。」蒼茗蘭慢慢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活動著腳踝,笑著說,「你知道嗎?你的書信……不對,是旁人模仿你的書信,落在江國寒的手中,他……從來都只是跳到最後面的字來看,知道原因嗎?」
原因?蒼茗雪先是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蒼茗蘭的挑釁,頓時怒道,「你說謊,寒說過,我的書信,他會一定不落的認真看。」
這種事兒,她也會相信。
「你覺得,江國寒會要一個……殘花敗柳嗎?」蒼茗蘭慢悠悠的走過去,冷笑著說,「你還是沒有弄明白,我來到此城,不是來投靠的,是逃婚的,我逃的是與江國寒的大婚,他自封為王,要我做王後呢。」
這件事情,蒼茗蘭一直不肯過多提及,總是覺得太丟人,現在,卻很想要讓蒼茗雪想清楚。
「是你太傻了!」蒼茗蘭從她的身邊走過,不忘記打擊著她,「其實放了你,也沒有關系,因為江國寒不會收留你的。」
不會嗎?蒼茗雪恨不得現在就去賭一賭,可是哪里來的機會?
要知道,她可是被看管得很嚴的。
「你為什麼一定要與寒為難?」蒼茗雪忽而對蒼茗蘭大叫著,「他沒有對不起你吧?」
這一世,暫時沒有!
「沒有原因。」蒼茗蘭苦笑著,「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江國寒死。」
只要他死,纏在她心頭的噩夢,就可以得到解決了。
縱然,當年的事兒,她也有錯,不是一味的相信江國寒,不至于淪落到那般可怖的地步,但,凶手還是江國寒,不是嗎?
為了防止江國寒會害她,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絕對不會給他半點機會。
這些,蒼茗雪以後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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