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辰在五味莊包間暈倒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拍手稱快,他的人緣也是夠差勁的。
蒼茗蘭呆在府中靜養,也派著人尋找彬姑娘,父親是一病不起,需要有一個可以放心的人來醫治,宮中的太醫總是不得她的信任。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曾心有體味啊!誰得了天子的心,便等于得到了天下,否則只是困籠于宮中,一生如此。
「小姐!」芳佳為蒼茗蘭準備了新茶,也絮絮叨叨的講著府里的變化,每年都有會丫頭嫁人,小斯娶妻,所有府里又填了幾個新人。
這一類的事兒,原本不應該由蒼茗蘭听著,但是蒼夫人實在不是理家的料,姨娘娘也在老爺病中時變得越來越囂張。
如果,蒼茗蘭一直不出閣,府里的事情最終會落到她的身上,她的二哥一時也回不來呀。
蒼茗蘭始終是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著,直到她的護衛歸來,說是她所要求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她才安下心來。
她要嫁到延國去,不是嗎?她沒有理由去面聖,蒼家的同輩自然沒有辦法會她問出口,蒼家外的人哪里能靠得上?惟一能給她傳消息的全辰,信不過。
「小姐,一定要嫁到延國嗎?」芳佳很是心疼蒼茗蘭的犧牲,畢竟延國千里迢迢,看似兩國交好,誰知道會不會再有戰事?
「必須要!」蒼茗蘭懶得詳細的解釋,她自己明白就夠了。
自從祖父去世,朝中便有人想要扒著蒼家的過失不放,踩著蒼家往上爬。如果父親再不爭氣,估計蒼家離倒真的是不遠了。
蒼家可以沒有太多的榮華,但是要保住蒼家的榮耀。
嫁到延國是她惟一的辦法,至于江元靖……
「小姐,二少爺被請到宮里了。」她的護衛真的是無處不在,宮里的消息都讓他們抓得出來。
蒼茗蘭低頭不語,心里也是害怕著,萬一她做的小動作,都被天子得知,豈不是就等于留了把柄,讓天子向蒼家發難。
即使天子不罰,也總是會有迫不及待的,希望蒼家一落千丈呢。
「二哥進宮,稀疏平常。」蒼茗蘭低音對護衛說道,「你們的任務是要保護我,不要做旁的事兒,別惹麻煩。」
她是害怕,她是緊張,她是膽怯了!
「是,小姐。」護衛忙著作揖道,「這是,全大人告訴屬下的,說是,他近來不得天子之心,好幾日沒有被私召,不清楚宮里的情況,要小姐自己小心!」
不得天子之心?怕是在五味莊暈倒的丑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傳到了天子的耳中吧?
蒼茗蘭懶理太多,只要二哥回府,就有人主持大局,壓制姨娘。
「小姐,不好了,老爺吵著要休了夫人,要將姨娘扶正呢。」一個丫頭急沖沖的跑了過來,跪到了蒼茗蘭的面前,磕頭道,「都鬧起來了,吵著要寫休書呢!」
荒謬!蒼茗蘭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卻沒有站起來,吩咐著人將探親的長姐請回府,又 了去查了姨娘最近的清況。
一個人不可能變化這麼多,從前唯唯諾諾,現在卻是囂張潑辣的?要使壞,也應該是要在蒼茗雪在京城時吧,她現在鬧著,能對她有什麼好處?
偌大一個蒼家,能讓她這麼折騰嗎?
「小姐,具體要查什麼?」芳佳小心的問著蒼茗蘭,卻看到蒼茗蘭輕輕的將茶杯放到了一邊,冷淡的站了起來,好像是不打算去勸和著。
蒼茗蘭一言不發,要查什麼?查姨娘都見過什麼人,身邊多了何人,遇到了什麼事兒,每一件都要知道,府里的就需要通通的查一遍。
她向來最怕的就是麻煩,但是此時不麻煩,有可能會留下一個大腫瘤。
除掉姨娘容易,找出真正的原因卻很難。
「所有的院子里的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蒼茗蘭站在門檻處,揚聲說道,外面忙碌的下人忙著就趕了過來,七零八落的站在蒼茗蘭的面前,听著她說道,「蒼家的當家人,絕對不是一個人說得算,你們都要想清楚,莫要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浪費掉自己的生命。」
下人面面相覷,知道蒼茗蘭的提醒不會無緣無故的。
一時的榮耀,一世的貧窮,到底選擇哪一個呢?蒼茗蘭看似嚴厲,心里也犯著嘀咕,眼前盡是一片寧靜,卻總像是彌漫著硝煙,直到長姐進了府,她才慢吞吞的過去。
真的是一片狼藉,斷斷續續的哭聲從里面傳了進來,伴著蒼老爺的怒罵聲,听起來是底氣十足,但始終是只聞其聲,不聞其人。
「有其母必有其女,蘭兒這個樣子都是你慣出來的。」
當蒼茗蘭走到父親的房門前時,就听到爹這麼吼著,隨即就看到娘從房間里跑了出來,長姐隨後追著。
娘是都不肯多看了她一眼,掩著面,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長姐也是忙著追著娘跑開。
蒼茗蘭就站在門口,心里真的是五味雜全。
的確是因為她,爹才被全辰氣病的。
「老爺,別氣了,夫人在不在,沒有關系,我陪著你。」姨娘對著蒼老爺甚是溫柔的說著,「以後,都是我陪著老爺。」
蒼老爺嘆了口氣,不知對姨娘說了什麼,站在外面的蒼茗蘭完全听不清了。
她不需要再听得清楚,心里已經五味雜全,被姨娘的幾句話氣得七竅生煙。
在大家族里,小妾比正妻得寵的比比皆是,但是以小妾的身份、地位,就算生出一堆兒子一為,也不過是個妾。
如果真的因為爹胡來,要將姨娘扶正的事兒傳出去,無論是否成真,這對蒼家的名譽都是一種傷害。
蒼家若是被大人物打倒,她或者還能體諒,但如果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娘……
蒼茗蘭正想著,已經本能的伸出手去,狠狠的將房門推開,不顧身邊丫頭的阻攔,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
「爹爹,可是想女兒了?」蒼茗蘭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目光冰寒的投放到了姨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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