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葉啟泰決定明天再見葉浩,梁懷敬便吩咐保衛干事把馬無疆送回了省直機關醫院。馬無疆本來是想瞅個機會溜到下面找一下顏若霜打個招呼的,但套房里的那種氣氛讓他不得不安靜,最後,保衛干事奉了首長指令送他,自是不可能讓他拐彎的。
梁懷敬和葉慧娟則沒有回家,先是跟京城的老爺子通了電話,那頭,老爺子梁德智更是激動異常,感慨不已,連連說要抽個時間同慕容南光一塊到南山調研,通話近一個小時才依依不舍地掛斷。
後來,梁懷敬又把發現馬無疆身上具備的一些跟自已失蹤的兒子相似的情況,講給了葉啟泰听,葉啟泰也認為極有可能,但叮囑梁懷敬一定要先查清楚再說,因為,這關系可太大了。
曾出任兩屆副總理、現任人大副委員長的梁德智的孫子,和魯東省委副書記、南山市委書記的兒子,這兩重身份的一個人若橫空出世,那得引起多大一場地震?
幾個人又是一番感嘆,聊著些陳年舊事,直至天光漸亮才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梁懷敬安排自已的嫡系人員、市委副秘書長方括帶著葉啟泰、葉慧娟和馬無疆到了南山四中,在方副秘書長的指令下,四中校長常喜玉把自已的辦公室騰出來作了貴賓接待室,常校長親自跑到高一班找來了葉浩,然後距離自已辦公室還老遠就回避了。
葉浩納悶地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馬無疆正堵在那兒迎他。
照著馬無疆的胸口就是一拳,打得馬無疆呲牙咧嘴的︰「浩子,你就是這樣對待多日不見十分想念你的老朋友的?」
葉浩板著臉︰「別跟我嘻皮笑臉的,先把情況匯報一下!」
馬無疆這會可顧不上跟葉浩鬧騰,身子往邊上一閃,手往里一指大聲對葉浩叫道︰「浩子,你看這是誰?」
循著馬無疆的手指看去,葉浩當場一個僵楞,然後身形一閃,直讓覺得眼前一花,他已撲到了葉啟泰懷里︰「爺爺…嗚嗚嗚……」
喜極而泣,這是葉浩平生之中難能一見的哭泣,那哭泣聲中帶著他無限的思念、委屈、壓抑、不滿……哭得滿室之人無不肝腸寸斷。
「好了好了,浩兒,你看你都是大人了,還哭,快起來,來見過你的大姑…」葉啟泰輕輕拍打著葉浩的背,自已的眼里卻早已是老淚縱橫,要知道,這個孫子不僅是葉家的根,也是他葉啟泰傾注了畢生心血的全部。
葉浩一仰滿臉淚珠的臉,在葉啟泰懷里看著爺爺不解地問道︰「大姑?我的?」
葉啟泰燦然一笑,把孫子扶了起來,一指坐在輪椅上的葉慧娟︰「這是你的大姑葉慧娟,快叫姑媽!」
爺爺的話,自是不可能騙他,雖然跟葉慧娟還很陌生,但葉浩仍是立刻站直身子向前一躬︰「姑媽!」
「噯…」葉慧娟急忙應著,那心里就別提有多高興了,眼前的葉浩英俊秀氣,氣度不凡,跟自已的弟弟葉正南年輕時候相比,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家人親熱了一會兒,葉慧娟便吩咐方括副秘長跟校長打個招呼,她要帶葉浩回家。
而馬無疆任憑葉啟泰、葉慧娟和葉浩勸說,堅決不跟他們同行,葉浩自是了解他的性格,便回頭勸爺爺和姑媽不要強求他。于是,在葉慧娟他們離開之後,馬無疆便去一班找初八。當然,馬無疆後面還不遠不近地跟著個保衛干事,這是市委書記的命令,必須確保馬無疆在南山市的絕對安全。
馬無疆往高一班門口那麼一晃,初八就像只離弦的箭飛射出來,渾然不顧推倒的桌子踢翻的凳子,以及任課老師的發怒和全班同學的驚訝。
門外,兩個大男孩緊緊抱在了一起,彼此拍打著對方的後背。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後,兩人又站到了高一三班門口。被最新評為本校校花和第一才女的柳靜芸,憑著一種直覺一轉臉,就看到了一身休閑打扮的馬無疆,芳心狂跳中騰然起立,也沒顧得跟老師招呼一聲就像只美麗的蝴蝶翩翩飛出了教室。
「哥…」柳靜芸輕聲喚著,渾然不顧背後全班同學和老師的張望,毫不猶豫地撲進了馬無疆懷里,兩只縴手用力地抓著馬無疆的後背,就像在訴說她這些天里那焦灼的思念和牽掛。
馬無疆抬手輕輕撫著柳靜芸的背,也是很感動︰「妹,對不起,走的時候也沒能跟你們打個招呼,讓你擔心了….」
「哥,你知道我擔心就好,回來就好…」柳靜芸仍是緊緊伏在馬無疆懷里,不舍離開。
「妹,這兒不方便,你要有空咱們去叫著齊磊出去聊聊,好嗎?」馬無疆有些尷尬,被柳靜芸這麼硬生生的抱著,心里火燒火燎的,小月復都開始有異樣反應了。
「嗯!」柳靜芸順從地月兌開馬無疆的懷抱,站在門口對著任課老師說了聲︰「老師,我哥來了,出去一下!」
任課老師以及班上的全體男同學听到‘我哥’這兩個字時,總算松了一口氣,在此之前,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馬無疆已經被他們殺死千萬回了。
初八很是機靈,自已跑去叫齊磊,給馬無疆和柳靜芸創造一點兒單獨的空間。
柳靜芸大大方方的拉著馬無疆的手,散步在校園小徑上,彼此都沒有說話,但手上傳來的溫熱卻已是勝過萬語千言。
許久,馬無疆才開聲說道︰「妹,叔叔阿姨的身體都好了嗎?」
「嗯,他們又回到市場做事了,市場管理處給我們家了兩個最好的攤位,哥,這都得感謝你…」
「這得感謝初八才對,我又沒做什麼…」馬無疆淡淡一笑。
「可是,要是沒有你,初八怎麼可能會幫我呢?」
「妹,咱們不說這個,你的學習情況怎麼樣?」
「你放心,除了葉浩,我不會落在任何人後面!」柳靜芸很是自信。
「這就好…….」
不遠處,初八和齊磊並肩而立。
相視之下,馬無疆和齊磊彼此重重地點頭示意。友情這東西,一旦默契起來,真是神奇而美妙,就像陳年的老酒,不須刻意地品咂便知芳香濃郁、回味綿長。
齊磊和初八問到葉浩,馬無疆解釋說他去見他爺爺了。
然後,一句不著邊的話就把關于葉浩的話題轉移了,他知道,有些時候,得能守住秘密,哪怕是跟最親最近的人,也不能透露。
因為,群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幾事不密,則成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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