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派來的馬車進了軒王府,說是皇上邀請軒王妃進宮,有要事商量。
慕容婉婉換了一身華服,進宮之前,去了趟冷亦軒居住的院子,與他招呼一聲。
「王爺可在里面?」慕容婉婉問冷亦軒院子里的婢女。
婢女瞧見她過來,臉色陡然變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慕容婉婉瞧著有些不對勁,走得近了,才听到廂房里傳出激烈而曖昧的歡好聲。
趙凝香發出撩人的叫聲,遠遠都能听到。
婢女低著臉不敢說話。
慕容婉婉臉色慘白地轉身,依舊保持著王妃的大度,對婢女道︰「一會兒王爺問起我來,就說宮里來人邀我進宮去了。」
「是,奴婢知道。」
慕容婉婉穿著一身華服離開了冷亦軒的院子,紗帳里的男子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捂住身下女子的口,也捂住了那撩人的叫聲。
*
皇宮里,慕容婉婉隨著劉公公進了御書房。
南宮夜坐在一旁把玩著手中折扇,大婚之夜他做出那種事,紫雲帝一怒之下罰他禁足半年,卻沒想到在皇帝的御書房又再次見到他。
之前在軒王府見到他,只當他武功高強,瞞過了看守的侍衛出入軒王府,不成想紫雲帝所謂的禁足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而已。
紫雲帝臉上有一絲尷尬,知道自己太過縱容南宮夜,可這是他最愛的女子的孩子,他狠不下那個心。而且南宮夜已經答應他,日後絕不會再找軒王妃的麻煩,他才由著他。
「婉婉見過陛下。」慕容婉婉福禮。
紫雲帝連忙扶她起來,想為大婚之夜自己兒子做的那荒唐事道歉,求她的原諒,卻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倒是慕容婉婉先打破了沉默,轉開了話題︰「皇上召婉婉進宮不知有何事?」
紫雲帝順著台階下︰「是這樣,昨晚朕收到大玥皇上的來信,說過幾日要出訪雲國。朕叫你來,是想跟你知會一聲,畢竟大玥皇室是你的娘家,大玥的皇上是你皇兄。」
听聞自己皇兄要來,慕容婉婉慘白的臉色終于有些好轉,心中壓抑已久的思念快要爆發。顧忌著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小心的藏起所有情緒,淡淡道︰「我與皇兄已經數月不見,著實想念,婉婉請求皇上恩準,讓婉婉親自接待皇兄。」
「朕也是這個意思。」紫雲帝希望這樣可以彌補她,同時也在試探她是否會跟她皇兄告狀。「軒王妃,還有一件事,朕想求你。」
「婉婉不敢,皇上有事只管說,只要婉婉做得到的一定照辦。」
紫雲帝面色為難起來,不知如何開口,一邊的南宮夜輕輕一搖折扇,漫不經心地瞧著扇面上畫的水墨桃花,白皙修長的手微微一動合上了扇面,起身,朝慕容婉婉走去。
南宮夜走到慕容婉婉面前,緩緩跪下,道︰「軒王妃,本王上次是一時糊涂才會對王妃不敬,本王在這里給王妃賠罪。」
慕容婉婉驚訝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南宮夜,他是何等驕傲之人,連自己的父皇他都不肯低頭竟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
那白衣少年便是他
廂房內,趙凝香枕在冷亦軒的懷里,嬌羞地說著情話。
冷亦軒此刻卻沒了卿卿我我的心情,說有要事要辦,準備起身,趙凝香殷勤地跟著起身︰「凝香服侍王爺穿衣。」
「不必了,你早些回你的院子去吧。」冷亦軒清冷地道,他又變回了冷漠的軒王爺。
婢女見趙凝香出來,才進去稟告軒王妃之前來過的事。
冷亦軒怔住,打發走了婢女,沉默地看著手中的秘箋。
送慕容婉婉回府的皇家馬車緩緩行在平坦的道兒上,慕容婉婉坐在馬車里,神色沉靜。
紫雲帝邀自己去宮里這一趟,只是為了試探她,怕數日後皇兄出訪雲國,自己再說出什麼對雲國不利的話來,壞了兩國的交好。
南宮夜這次肯低頭下跪,想必也跟皇兄要來有關。只是她沒有想到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南宮夜會為了兩國的交好向她下跪低頭。若他真的在乎兩國交好,當初也不會抗旨拒婚了。
馬車一路駛向軒王府,趕車的宮人撩開馬車的簾子,恭敬地請慕容婉婉下車。
剛剛踏入自己居住的院子,新來的婢女小跑過來,道︰「王妃,王爺在里面等您多時了。」
慕容婉婉的面色有一絲慘白,平靜地踏入廂房,冷亦軒正站在牆邊,看著牆壁上掛著一副畫著桃花的畫。
粉色的花瓣在風中飄舞,就連那股意境都畫了出來。
這幅畫是她剛到雲國時,看到福臨宮的桃花和大玥啟乾宮的桃花相似,一時觸動,閑來無事時便畫了這幅畫。
「王爺也喜歡桃花?」慕容婉婉平靜地問。她沒有忘記他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桃花香,也沒有忘記他們在福臨宮的桃花林里相遇的場景。
「家母酷愛桃花,我受到家母的影響,便也跟著喜歡桃花了。」
「婆婆……」慕容婉婉這才想起成親至今都還未見過婆婆。
「我娘身子不好,又不喜見人,便獨自居住在老家。我們成親的事已經派人回去跟我娘說了,娘說她身子骨不便,沒辦法過來看我們成親,讓人送來了賀禮。瞧我這記性,之前發生了太多事,我給忘了,明兒個我就親自將我娘送你的禮物給你送過來。」
「相公,我們日後有空一起回老家看看婆婆吧。」慕容婉婉道。
冷亦軒看著慕容婉婉點點頭,「娘有你這樣的好兒媳,一定會高興的。」又仔細瞧著牆壁上的畫,又轉了話題,「這畫是娘子的杰作吧。」
「你怎知道?」
冷亦軒淡漠的眉眼透著一絲笑意,「這畫中的桃花不正是數月前我們在桃林相遇的場景嗎?娘子果真如傳說中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真真正正的才女。」
慕容婉婉瞧了一眼牆上的畫,白衣少年坐在桃樹上吹笛,看不見容貌,但身型卻與他相似。那日白衣少年消失之時,她在桃林里遇到了他,她知那白衣少年便是他。她畫這桃花時,心里想得全是他。
「娘子,可否將這幅畫贈予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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