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連忙喚住小兒子,「容夜,別為難婉婉,她才剛剛蘇醒,需要時間適應。」
容夜看著被他強行按在病床上的沐婉婉,漂亮澄澈的大眼楮倔強地看著自己,仿佛在控訴著他的暴行,與記憶中溫柔的大哥不太像,大概是隨了她的母親。
可她的這股子倔強的勁兒卻像極了記憶中的大哥,為了所謂的愛情,不惜一切,拋棄了整個容家。
容夜終于放開了沐婉婉,老人擔心地走過來,緊張地看著她,「婉婉,你好好休息,等你康復後我們再說。」
沐婉婉躺在病床上不說話,轉過臉去不肯看一眼老人,閉著的眼楮無聲的落著淚。
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親人就這麼沒了。
病房外,醫生跟老人說了沐婉婉的情況,初步檢查,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一直昏迷是由于吸入的濃煙過多導致大腦缺氧才會這樣,接下來會具體的給她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到時候可以得到最終的檢查報告。
容家的父子走了,沐婉婉的世界又恢復了平靜。
昏迷了三個月,再次醒來,再也見不到父親,那麼她還醒來做什麼?
從小到大她與父親相依為命,跟著畫家父親四處寫生,生活平淡而安靜,如今卻有人突然告訴她,父親不是父親,是舅舅,真正的父親另有其人。
沐婉婉怎麼都無法相信這樣的現實,他們都是騙子。
父親永遠都是父親。
沐婉婉在醫院又住了一個多月,負責照顧她的護士每天都會為她按摩雙腿,讓她重新學習走路。醫生為她做了全面的詳細檢查,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容家的老爺子知道後才放下心來,一把年紀了,幾乎天天往醫院跑,就為了看一眼這唯一的孫女。
如果不是那場大火,他也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當年生了一個女兒。
這是自己兒子生命的延續。
沐婉婉卻並不領老人的情,每次老人過來她都不肯見老人,老爺子只能遠遠看她一會兒有些失落的離開。
孫女不肯認他這個爺爺,當年是他做的太絕情,如今孫女不肯認自己,自己也沒有資格去怪誰。
經過一個多月的康復和按摩,沐婉婉已經可以下地行走,獨自走到醫院的操場上,坐在草坪的長椅上曬著太陽,沉浸在這份寧靜中。
站在遠處的老爺子安靜地看著長椅上的沐婉婉,每次來他只能這樣遠遠看她一會兒,多少次想上前去與她說會兒話,听听她的過去,沒能看著她成長,也是他心中的痛。
今天陪著老人來的是他的小兒子容夜,看著遠處長椅上的沐婉婉,深邃的眸光越發的深不見底,旁人猜不透那漆黑深邃的眸底隱藏著的是什麼。
「爸,我們過去吧。」容夜看出父親是想走過去跟她說會兒。
老人搖頭,「今天還是算了吧,等她完全康復再說,先不要打攪她。我們走吧。」
「夜!」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沐婉婉的安靜,轉過臉去,看到了老人和容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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