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走了過來,在上官馥雪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目光冷颼颼的看向地上這群人。
這些人中很多都是大夫人的人,平日里可沒少給自己氣受,這回撞上了,得好好出出這口惡氣!
上官馥雪一腳跨進將軍府的大門,立即有人端來凳子。
「小姐,這些奴才怎麼處罰?」
孟氏在她耳邊詢問。
上官馥雪悠然落座,目光淡淡掃了一眼那群軟趴趴的門衛。
「杖責四十,趕出將軍府!」
門衛一听,立即嚇得臉色發白,他們怕的不是杖責,而是趕出將軍府。
做奴才也講究個三六九等,將軍府的奴才那可比尋常人家的主子還牛叉,這要是被趕出來,哪還有人家敢要他們!
「三小姐饒命,三小姐饒命啊!」
一群人跪倒在地,哭爹爹求女乃女乃。
上官馥雪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淡淡道了一句︰「動手!」
殺雞儆猴,免得以後又有不長眼的擋道兒!
「你不能動我,我是夫人的人!」
涼管家本來痛的鑽心,現在又被架起來按凳子上,眼見著一個個粗長的棍子就要打下來,心里又是急,又是惱!
他不說,上官馥雪打完也就算了,這麼一說,哼,她最恨狗仗人勢的主兒!
「身為管家不好好約束下人,杖刑加倍,給本小姐打,棍棍見血,不見血的不算!」
五姨娘帶來的人立馬開始干活,一時間將軍府門前慘叫連連,用鮮血染紅了落日的最後一點余暉!
涼慕華帶人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打了一半。
涼富看到救星,連忙哭號起來。
「夫人救我,夫人救我,三小姐想要奴才的命啊!」
「真吵!」
上官馥雪眉頭一皺,唯一一個沒被打的小李機靈的月兌下自己的臭襪子,揉成團,塞進涼富的嘴巴里。
「嘿嘿,小爺的體香,便宜你了!」
上官馥雪滿意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孺子可教也!
涼富被燻得白眼直翻。
看在涼慕華的眼中,可不就是上官馥雪在嘔心自己嗎?
「還不把人給本夫人放了!」
涼慕華一個眼神示意,身邊的柳杏立刻領命,上前救人。
柳杏的手剛踫到涼富的衣角,就听到一聲慘叫!
眾人定楮一看,柳杏縴細的手腕上直戳著一根銀針。
銀針入骨不見血,熟知人體奇經八脈的上官馥雪將它戳進讓人比流血還痛十倍的穴道上。
「別人的獵物不能踫!」
手賤就該讓她好好疼一疼!
「上官馥雪,你有沒有把我這個當家夫人放在眼里!」
涼慕華被氣得險些岔氣。
上官馥雪冷笑一聲︰「本小姐若是不顧及夫人你的顏面,今兒個你看到就是這些人的尸體!」
「小小年紀從哪兒學的歹毒心思,私自外出,日暮而歸,你將將軍府的臉面放在哪里?」
「如果有人給臉不要臉,那麼這所謂的臉面不要也罷!」
「放肆!」
一聲粗狂威嚴的聲音傳入,就見一人邁著穩健的步伐朝這邊走來。
看到來人,涼慕華嘴角浮現得意的笑容,隨後神色一轉,囂張跋扈不再,溫婉柔美的迎上去,嬌滴滴的喚了一聲。
「老爺!」
上官馥雪面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漸漸從暗處走出來的偉岸男子。
涼慕華一聲「老爺」道出了來人的身份,側頭對上五姨娘和孟氏同樣震驚的眸子,顯然她們同自己一樣都不知道上官捷居然回來了!
前些日子,上官捷奉旨出去辦公,臨行前交代至少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才過了五天。
看著涼氏得意的目光,上官馥雪垂下頭,嘆息一聲,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涼慕華母女這些日子的平靜……平日里從不關起小門被反鎖……正門奴才的刻意刁難……上官馥雪憤怒反擊……將軍回府的消息秘而不發……恐怕就連五姨娘帶人來給上官馥雪助陣都在涼慕華的算計之中!
為了就是讓上官馥雪在上官捷面前落得個刁鑽刻薄狠毒囂張的形象!
沒了上官捷的庇護,上官馥雪這個嫡女恐怕就要做到頭了!
上官捷在上官馥雪面前站定,他的身邊跟著上官妙歌、上官妙師、上官妙玉。
前些日子自己算計了上官妙歌,听說後來她被大夫人禁了足。
捕捉到她投射過來的怨毒目光,上官馥雪直接無視,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的男子。
一個無視了上官馥雪多年的爹!
「哦,天啊!三妹妹,你平日里胡作非為也就算了,今天爹爹回來了,你不好好待在家里,私自溜出去不說,怎麼回來還毒打奴才,你不知道爹爹最是愛護府里的奴才,涼管家又是府里的老人,你真是……你真是……哎……」
聖母大小姐又開始了她的演說,瞧著那欲罵不能愛憎交織的糾結樣兒,上官馥雪差點起來鼓掌。
她這一番話不但告了上官馥雪平日里在家胡作非為的狀,而且還加以佐證,私自出府,毒打奴才,順便自家爹戴上愛護奴才的高帽子,逼得他不想管也得管!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奧斯卡女主角非她莫屬了!
果然上官捷的注意力被挑向了上官馥雪。
感覺到一雙犀利眸子冷冷的看向自己,上官馥雪無懼的抬起頭,用那雙不怒時如剪水般溫柔,一怒是如刀鋒般犀利的眸子看向他。
此時上官馥雪投射過去的目光泛著盈盈水光,倔強中夾雜著委屈,委屈中帶著譴責,宛若一記重錘深深敲擊著上官捷的心中。
「三姐,爹爹回來了,你怎麼還坐著呢?」
上官妙玉適時地插了一句,提醒眾人上官馥雪是個多麼尊卑不分的東西!
綠意見上官馥雪不懂,生怕惹惱了老爺,連忙扯了扯上官馥雪的衣角。
「小姐,快給老爺行禮!」
上官馥雪卻還是不動。
上官捷眉頭不由蹙著,臉上隱隱閃過一絲不悅。
上官妙歌在一旁看著,眼里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上官馥雪,你這是在自取滅亡!哈哈哈!
一時間以綠意為首的親上官馥雪一派滿臉焦急,而以涼氏為首的仇上官馥雪一派則是滿臉笑意,仿佛已經能看到上官馥雪被打入地獄的畫面。
上官馥雪自然看到大夫人她們得意的目光,以為這樣就能扳倒她?
比演戲,誰不會呢!
上官馥雪眸光淡轉,嘴一癟,滿臉泫然欲泣的表情。
咬著下唇委屈的看著他︰「爹爹?雪兒什麼時候有過爹爹了?」
話語里的聲聲譴責戳痛了上官捷銅牆鐵壁般的心,一時間竟不敢跟眼前的少女直視。
「好了,都堵在門口成何體統,給人看笑話嗎?」
果斷轉移話題,轉身朝府里走去,不敢看上官馥雪一眼,那模樣更像是……落荒而逃!
一群人跟上他的腳步,很快來到客廳。
上官捷端坐在首位,大夫人站在他身邊,上官妙歌等人和五姨娘等人陣線分明,分別站在兩側。
上官馥雪站在大廳中央,身後跪著的是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的管家和門衛。
「說吧,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
上官捷端坐在那兒,不怒自威,手里端著下人送人來的茶水,目光犀利的掃向底下。
「回將軍的話,奴才等人奉命保護將軍府府門安全,傍晚時分三小姐帶著奴婢非要進門,奴才等人從未見過三小姐,更沒接到三小姐出門未歸的消息,再加上三小姐主僕二人均是小廝打扮,只以為是刁民作亂,想將人趕出去!」
「誰曾想三小姐惱羞成怒,先是將前來勸架的管家打傷,後又想硬闖將軍府,奴才們奉命阻止,這時候五姨娘趕來,與三小姐不由分說就將奴才們痛打一頓,還口口聲聲說要將奴才們趕出將軍府!」
「還請將軍開恩啊,奴才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三小姐,自知罪責難逃,各自領了杖責,但是奴才們上有老下有小,沒了將軍府的活計,讓奴才一家老小怎麼活啊!」
「求將軍開恩啊!」
「求將軍開恩啊!」
……
一時間求饒聲響徹整個大廳。
「不是這樣的,是這些人不但杖責人多,出言侮辱小姐,更是起了殺心,想要打死小姐……」
綠意急了,萬一將軍真信了這些人的話,處置了小姐,那可怎麼辦啊!
五姨娘也站了出來︰「將軍,這些人血口噴人,奴婢趕到的時候正看著他們這些人揮舞亂棍毒打三小姐!這些奴才或許不認識三小姐,但是涼管家是府里的老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三小姐,他們分明是見三小姐沒娘護著,爹爹又不在身邊,存心欺負她!」
說到動情處,五姨娘噗通一聲跪到在地,兩眼淚汪汪的瞅著上官捷。
「將軍,三小姐是姑娘家啊,又是咱們將軍府的嫡出,那粗壯的棍子要是打在她的身上,怕是三小姐這會兒就看不到將軍了!」
上官捷一听,面色陡然一沉,涼慕華暗叫不好,連忙給地上的涼富投了一記眼神。
涼管家領會,拖著殘腿爬到上官捷面前,老淚縱橫的哭號起來。
「將軍,奴才老眼昏花,沒能認出三小姐,這一切都是奴才的錯,三小姐若是想要奴才的命,奴才這就雙手奉上,但是三小姐不能冤枉奴才啊,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明知三小姐身份的情況下毒打她啊!」
「奴才雖然是府里的管事,但是並不常去內院走動,三小姐又時常閉門不出,奴才怎麼會認得,求將軍明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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