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兩爪前伸,低咆一聲,大嘴一張,就要咬上南宮烈焰的脖子。南宮烈焰身子一旋,拿著火把的手一晃,燎著了頭狼頭上的幾根毛。好在頭狼反應也是極快,往旁邊一躍,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它一擊沒有成功,便很快地掉頭伺機再來。它此刻面露凶狠,一副怒氣騰騰的樣子,發出的咆哮聲也比剛才更大了,拱起的身子看起來更為緊繃。
而此時,另外兩頭狼也從不同方向撲向南宮烈焰。但顯然,這兩頭狼比起頭狼明顯差上許多,不管是撲咬的速度還是力量,都差了一大截。
南宮烈焰這邊拿火把往一頭狼的月復部刺了過去,那邊則飛起一腳將另一頭狼踹翻在地。被火把刺中的那頭狼,疼得嗷嗷叫不說,還在地上滾了一圈,壓滅了燎著了毛發的火星,月復下頓時黑了一塊;被踹翻的狼,則是在地上嗷嗷叫著,連連抽搐,動彈不得。
頭狼眼里憤怒的火焰更甚了。
上官馥雪這邊,也被三頭狼圍住。她在水里的時候,費了些力氣,現在身子還有些乏軟,使不上勁,根本沒辦法跟南宮烈焰相比。但是,她懂得用些計策。
不待那三頭狼撲上來,她便發狠地將手里的火把往那三頭狼的身前一揮,見那三頭狼明顯被嚇退了一步,忙趁機一腳踢起一塊石頭,打中了其中的一頭狼。那頭狼吃痛,嗷叫了一聲,惹得另外一頭狼,一時也不敢輕易靠近,生怕她還有什麼厲害的武器。
而另一頭狼卻打算從側面攻擊上官馥雪,一口就要咬上她的腳脖子,卻被南宮烈焰一腳踹飛了出去。他這一腳用力過猛,累得受傷的那只腳有些不支,身子不由晃了晃。
上官馥雪顧不得謝謝他,趕緊拿身子靠過去,試圖穩住他的身子。
南宮烈焰已經連連踹了兩頭狼,頭狼終于忍不住再撲上來。南宮烈焰原本是應往後一下腰,便可以輕易躲過頭狼的攻擊。但是,他的身後是上官馥雪,他倆背靠著背,貼得太緊,要是下腰的話,會連累上官馥雪一時失守。若是那三頭狼,趁機攻擊她的話,她一定會受傷的。
眼見頭狼撲上來,南宮烈焰心思急轉,反手用力扣住了上官馥雪的腰,連帶著往旁邊一拽,仍是生生躲過了頭狼的攻擊。
此刻頭狼卻很快調整過來,不待落地便急著反撲回來。
南宮烈焰剛才一動作,反倒讓站在他後面的上官馥雪面對著頭狼。他心急回身的時候,頭狼已經向上官馥雪撲過來。上官馥雪也嚇得白了臉色。千鈞一發之際,她丟掉了手上的火把,飛快地從衣內拔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針,往後一下腰。就在頭狼懸宕在她上方的剎那,她用力一刺。
頭狼竟然一頭重重地栽到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嗷叫,在地上拼命地蹬腿,好像瀕死的模樣。
上官馥雪收回身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心跳還是一陣緊過一陣。
頭狼受挫,其他狼都立在原地,低低咆哮著,看著頭狼。有一頭狼走到頭狼的身邊,用頭拱了拱它。頭狼只是動了動,卻沒有力氣站起來。那些狼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竟然一拔腿,各自逃散了。
上官馥雪長長松了口氣,走到頭狼的身邊,拿腳撥了撥它。它卻只是懶洋洋的樣子,蠕動了一子,睜了睜眼,就合上了眼楮。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上官馥雪拍了拍手上的土,「沒事了,」然後,她極不雅觀地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捏了捏肩膀,「白白浪費了我睡覺的時間,真是的!」說著,她便躺到了剛才睡過的地方,慵懶地說道︰「別想又像剛才那樣睡到我身邊。」
這話在南宮烈焰的耳朵里,听起來一點威脅都沒有,只是平常的慵聲倦語。想到剛才驚險的一幕,他又忍不住看了看倒地不醒的那頭狼,不禁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深深地看著地上已經睡著的上官馥雪。
南宮烈焰忍不住也打了哈欠,剛才一戰,也費了他不少力氣,腳上和腰上的傷都疼得厲害,他也懶得去察看了。伸了伸懶腰,照樣躺到了上官馥雪的身邊,將她攬進了懷里,閉上了眼。
上官馥雪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綠意和孟清婉做了一桌好菜等著她,她一坐下來,倆人便有說有笑地給她頓飯夾菜。然後,畫面陡然一轉,對面坐著的人不再是綠意和孟清婉,卻是——南宮烈焰!
他那流氓似的笑容掛在嘴邊,讓上官馥雪直打哆嗦。他卻膩歪地給自己夾了一口菜,送到嘴邊,」小雪兒,快吃哦!「
上官馥雪驚得倏地從地上彈起來,兩眼瞪得圓圓的,慢慢地,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她從松了口氣,原來是個噩夢。然後,她很快又躺了回去。為了尋找一個舒適的位置,她閉眼翻了個身。然後,她感覺到一股很厚重而且灼熱的氣息緩緩地呼到了她的臉上。
她錯愕地睜開了眼楮,看到了南宮烈焰熟睡的臉,就在一指不到的距離。
她「噌」地再次坐起,連叫醒南宮烈焰的耐性也沒有,就毫不客氣地在南宮烈焰的膝蓋上踹了一腳。這一腳,力道不是很重,卻弄得南宮烈焰大叫了一聲。
上官馥雪眉毛一抖,一把把他從地上揪了起來,「你可真脆弱啊,隨便踹了你一下,你就叫得這麼大聲!」
南宮烈焰兩眼惺忪地瞧著她,沒在意她的不悅,笑著說︰「小雪兒,早上好啊!」
「好,好什麼好?!」上官馥雪沒好氣道,「昨晚上怎麼說的,讓你別睡我旁邊,你還真不當回事兒啊?」
南宮烈焰傻氣一笑,「大早上的,小雪兒的精力很好嘛,昨晚上那麼驚險,也沒看出一點累的樣子。」
上官馥雪愣了愣,怒氣頓時緩了下來,再想發火的時候,卻怎麼也那份心境了。她一陣泄氣,坐到了地上,撇嘴道︰「堂堂的楚王世子,成天跟個流氓似的,只知道輕薄良家婦女。」
「我什麼時候輕薄你了?」南宮烈焰一臉無辜。
上官馥雪臉上黑了一黑,這可真是睜眼說瞎話,但一想到昨晚睡在他的懷里,他的手居然……她就漲紅了臉,氣不打一處來。她一手叉腰,指著他的鼻子咬牙道︰「你別想耍賴,昨晚上誰……」她顯得有些窘迫,不知道怎麼說,氣勢頓時低了下來,「對我這樣,又那樣!」她在身上比劃了一下,自己都覺得有點語無倫次。
她氣哼哼地鼓著腮幫子,一跺腳,「反正,你就是輕薄我了!」
南宮烈焰兩眼一翻,在身上比劃了一下,「說我這樣,又那樣的,就是輕薄你了?你有什麼證據?」
「我就是證據!」上官妙歌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覺得對付這種流氓,千萬不能軟了氣勢,要好掐架的準備才行。所以,她為了增加氣勢,兩手叉腰,做出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來。兩腳挺直,高昂著頭。
可人家楚王世子根本沒打算搭理她,沖她翻了個白眼,又躺了回去。
上官馥雪半晌沒听到他的回應,暗覺有點奇怪,不禁低頭偷看了一眼。不由氣得又是一跺腳,俯身按了上去,卻是按住了南宮烈焰腳底的傷。
南宮烈焰終于沒忍住發出了人生來難得的一次殺豬叫,當下痛得彈了起來,本能地抬腳一踹,將上官馥雪踹翻在地。
上官馥雪連連撫著胸口,他這一腳踹得真夠狠的!
就在上官馥雪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一個灰白的影子飛快地躍起。下一秒,就將南宮烈焰壓在了身下。
南宮烈焰明顯地愣了一下,抬眼來看壓著自己的生物,竟然是一頭狼!這狼還看著有點眼熟,他睜眼再一看,正是昨晚上上官馥雪挫傷的那頭頭狼!
南宮烈焰繃著身子,看它一雙燃燒著怒氣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好像恨不能馬上將自己撕咬成碎片一樣。他現在被它壓著,不論攻守都明顯處于劣勢。他身上又沒有帶著可以趁手的武器,一時間竟然無計可施。
南宮烈焰咽了咽唾沫,隨時防備著它咬向自己的脖子,然後,放低聲音去喚上官馥雪︰「你想想辦法。」
上官馥雪卻沖他挑挑眉,一臉看戲的樣子。
南宮烈焰苦著一張臉,歪頭望著上官馥雪,央求道︰「好雪兒,咱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更何況,我還為你跳下了‘響龍潭’,救了你一條命。你就行行好,幫幫忙。「
「我說過的,是你自個兒跳下來的。」上官馥雪一臉好整以暇的樣子,然後皺了皺眉,這頭狼這麼凶狠,怎麼都這樣了,也沒點要咬人的意思啊?難不成還在等誰下命令?
上官馥雪心里一陣納悶,不由起了點想法,拔出了昨天的那根銀針,繞到了那頭狼的面前,威脅道︰「趕快下來,要不拿針扎你!」
那頭狼顯得很是柔順,被上官馥雪一喝,竟然乖乖地放開了南宮烈焰,然後走到她面前,跪伏著把身體蜷縮起來,夾著尾巴,低嗚著,將頭埋進了臂彎里。
乖順得像一條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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