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深處,奔流的瀑布旁,嚴箭正悠閑的翹著二郎腿坐在石桌前喝著茶,一眨眼的功夫竹便無聲無息的坐到了他的身旁。
他沒有驚訝,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這麼快就來了?」
「那你認為呢?」竹一如既往的冷淡。
嚴箭轉頭看向他,一張冷冰冰的臉寫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不錯!」欣賞著眼前的美景,面無表情的品著茶,他早已習慣了這里的清靜。
「既然知道我要說什麼你還能坐在這若無其事,我該說聲佩服嗎?」
「不需要!」竹當然明白他的憂的是什麼,愁得是什麼,只是既然一切早已命中注定又何需杞人憂天?幾百年來玩世不恭的德性何時開始傷春悲秋了?「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那我該用哪種眼神看著你?你以為這里是你一個人的?你就這麼想毀了它?」嚴箭怒了,世上唯一的淨土,唯一的百年知己就準備這樣坐以待斃、听天由命嗎?
听到老小子的話,竹的心里一陣暖意像水中的漣漪一點點散開,緩緩起身走到水邊,百年難得一見的微笑在臉上顯露無疑。竹的眼神似水般柔情萬丈,言語中已不似那般的冰冷,「你是想讓我把禪兒送出去化解危機?那就不用想了,送她走就不會救她!」
竹輕輕一揚手,眼前的瀑布出現一道刺眼的紫色光芒,陰冷的看著他,「跟我進去!」
嚴箭憋著滿肚子的怨氣跟著他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色讓嚴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花紅柳綠色彩繽紛的,正中央長著一顆奇怪的大樹︰大樹長得很高,樹干是灰色的很粗,高高的樹枝上長著茂密的樹葉,樹葉有七種顏色偏偏散發著光一樣的色彩。
「不用驚訝這棵就是不老樹,你我之所以能夠不老全是因為他。」竹靜靜的走到那棵奇怪的大樹面前用手在樹干上敲了下,立刻從樹里面走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五彩的衣衫襯托著絕世的容顏,雪白的肌膚包裹著玲瓏的身軀……看的老小子眼楮都快掉出來了,嘴角還惡心的流著口水,此時的他早已經把擔憂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竹啪的一聲打在老小子的腦袋上︰「你讀了幾百年的聖賢書還這副尊榮,真對得起人家當年肯救你!」
樹中走出的少女一臉燦爛的笑容,靈動且迷人的雙眼盯著一臉尷尬的嚴箭,銀鈴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們來了就表明已經知道即將的事,很遺憾我幫不了你們就像幫不了我自己一樣!」
竹沒有說話,得到這樣的回答完全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從當年誤闖誤撞的來到這里他就知道今後會發生的一切,帶嚴箭來也只是為了向他證明一切冥冥中自有主宰而非任何外力可以改變。
老小子一臉不以為是的看著他們,自己雖已活過百年卻依然心有不甘,「我說這位姐姐,你幫我勸勸這個老不羞吧,把那小女圭女圭丟出去就好啦!」
少女搖搖頭,臉上略顯無奈之色,「竹如果能夠改變分毫就不會救她,如果救活她可以把她丟出去就不是現在的局面,萬事萬物的生存都有著特定的規律,這里一樣不會例外!」
听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竹一臉無所謂的冷笑著︰「老小子,之前我跟你想法一樣!所以扮成白胡子老爺爺救活她,怎知昨天以防你打擾就把那間房與外面隔了起來,你尚且進不去她根本就不可能出的來。我今早起床後才想起來這事過去之後就看見她趴在桌上睡著了,她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我也就裝不下去了!」
嚴箭沒有想到竹一口氣會講這麼多話,而且似乎是在和自己解釋,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半天不開口的少女笑吟吟的走到他面前,嚴箭本能的往後退去,神色緊張的問︰「你要干嘛?」
「她是嫌我講的話多了,讓你听听我的心里話!」
少女歪著頭看著他慢慢的往自己面前走,手輕輕放在他的腦門上,竹的心里話便像泉水般涌進他的耳朵里,嚴箭這才明白竹帶他來這的目的。恍然大悟後少女的手慢慢拿開,走到不老樹旁席地而坐。空中出現了七色光環,此情此景讓嚴箭雜亂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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