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閣內,曦月皇被竹放在臥榻之上,蒼白的臉色衰老的容顏讓人不由感嘆堂堂的一國之君又如何?任你風光無限執掌生死大權也依然逃不過生老病死。
竹轉頭看著冷禪眼中的傷感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離開了。冷禪緩緩走到床邊,手心向下輕輕一揮眼前閃過一道神奇的五色光,昏迷之中的曦月皇緩緩睜開眼,吃力的撐著病重的身子想要坐起來。「父皇,你的身體還很弱,還是躺著吧,有什麼話您說。」
曦月皇露出慈祥的微笑,伸手拍了拍冷禪的手︰「禪兒,父皇一直以來都虧欠你很多,明知道你的哥哥姐姐們害你,但還是一次次把你打得皮開肉綻然後關進大牢。」
「父皇您別說了,禪兒都明白。」不爭氣的眼淚瞬間決堤,嬌俏的臉上藏滿了生離死別的傷感。
「禪兒,父皇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一直以來父皇都知道你的身上肩負著太多,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讓你變得更加的堅強。至于你二姐父皇希望你不要怪她,她一直以來在處理國事上都是父皇最得力的助手,有的時候就連父皇也會猶豫曦月石當初是不是選錯人了。直到那天睡夢之中出現的畫面父皇才真正認識到只有你的善良、大度才是這曦月國的福之所至。」微笑著從隨身的錦囊中拿出玉璽交到冷禪手上,沖著她點了點頭︰「這個你拿著,曦月石和這塊玉璽是權利的象征,曦月國的大臣都被父皇關在戀月樓旁邊的密道里,玉璽就是開啟那條密道的鑰匙。至于另外一條出路沒有見到手持玉璽之人過去接他們出來,那幫大臣他們是不會從那里出去的。」
看著手心里的玉璽,它不僅是權利與地位的象征,不僅是塊價值連城的上好玉石,還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父皇,您不用說了禪兒都明白。」
「禪兒你讓父皇把話說完,一定要小心你三姐,如果哪天她真正威脅到你的性命,你可以動手殺了她。」曦月皇說的有氣無力,冷禪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完全全的感受不到父皇何以讓自己小心冷星,這只能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冷星、或者說在冷星的身邊有超過自己法力的人存在……
就在這時,梳妝好的冷月和雲兒匆匆趕到。「父皇!父皇!你在哪?」
冷禪抹去眼角的淚痕,緩緩站起身,「二姐,我們在這!」順著冷禪的聲音跑過去,看到臥榻上虛弱的曦月皇心里咯 一下,眼里隱隱的有晶瑩的淚光艱難的挪著步子走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月兒來了!」
「月兒來了就好,父皇等不到禪兒與竹公子的婚禮了……月兒你一定要幫父皇完成這個心願,還有答應父……父皇,不要輕易動殺……殺念……」
看著父皇垂下去的手,冷月壯著膽子伸出手,哆哆嗦嗦的伸到他鼻子下面探他的鼻息,頓時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偌大的青雲閣擴散開來︰「父皇!父皇!月兒錯了!月兒一定完成您的遺願!」
雲兒看到如此場景,趕忙伸手想去攙扶卻被冷禪攔住了︰「雲兒,讓她哭吧,哭到累了心才不會痛。」雲兒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索性紅著眼楮陪在冷月旁邊跪著。冷禪雙手捂著嘴巴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可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在心里蔓延開來,撕心裂肺一般,最終緩緩的癱坐在地上。
這數百年來她面對了無數次的生離死別,可是沒有哪一次的心情比現在更讓她難受,她的父皇從來都是把那份凝重的父愛深深藏在心底,一直在用特別的方式讓她學會寬以待人、嚴以利己。日累萬機的操勞國事還要為自己編造各種理由逃月兌別人的陷害與牢獄之災,說來自己為父皇做的太少,而今父皇仙逝正應了那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竹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禪兒的傷心他比誰都難受,他卻無能為力。即使有再高的法力也阻不了死亡的腳步,即使有再好的良藥也無法讓傷心不在。緩緩走到冷禪身邊,蹲在她身邊擁她入懷,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衫。
許久之後,竹輕輕地推開她,輕柔的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禪兒,你父皇已經去了,這堂堂的曦月國皇上仙逝就沒有人為他辦理後事嗎?」
許瑩緩緩抬起頭無助的看著他,「小竹子你有所不知,曦月國和別的國家不一樣,娘親的尸體你也見過,在那副棺木旁邊的位置,底下還有另一副一樣的棺木是留給父皇的。曦月國的歷代祖先都曾經在那里長眠過。」
「那現在呢?」
「你手里的曦月石已將他們的尸體化為烏有,這是曦月國的祖制。每一代的曦月國王與伴侶只要有一個人過世,那麼活著的那位就必須用曦月石將父母的尸體化去,這也是讓每一位皇上都能謹記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從而用一顆更加博愛的心去體會民間疾苦。」
竹沒有答話,緩緩站起身順著將她一起帶著站了起來。冷禪轉眼看著依然跪在地上哭的有氣無力的冷月,掙開竹的攙扶一步一頓的走過去彎身將她扶起,再扶起旁邊的雲兒︰「雲兒,扶二公主回去休息,然後去通知大姐他們晚上去戀月樓。」
「是!」雲兒說完便攙扶著淚眼朦朧的冷月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冷禪看著已故的父皇,欲哭已無淚︰「父皇,禪兒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念娘親,禪兒這就把您帶到娘親身邊去。」
三人瞬間消失在這諾大的青雲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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