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憤怒,竹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責怪,只是怔怔的看著她眼眶中的淚水。盡管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盡管看著她這副模樣自己很心疼,是如果告訴她接下來會生的事情,對她來說也許會更加的殘忍。
「禪兒,正是因為身上有傷,所以才不讓你去追他們。五彩鳳凰心里藏著事情,老小子也一樣,他們需要一個輕松的環境理清他們的思緒,難道你也要去打擾他們?」
竹的聲音溫柔似水,卻無法讓冷禪的平復心神,狠狠看著他︰「你以為你很高尚是嗎?我不是救世主,你才是!當初我瞞著你們想一個人把事情了了,到後來結果是一團糟!當我看到你生氣的模樣,知道三姐本來以不用死,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懊悔!現在呢?明明就是你做錯了,卻一點悔意都沒有!還在這騙我是吧?」
她的叫囂字字句句傳進竹的耳朵里,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緊咬著牙齒轉過頭看著遠方的一對倩影,「禪兒,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我做錯事了嗎?我告訴你沒有,就像你當初的初衷要保護我們一樣,我只不過瞞了你我的傷,你真的有必要在這大呼小叫的?」
冷冷的聲音傳來,冷禪驚恐的後退,她從來不知道小竹子會這樣跟自己說話,聲音之大震撼著她的神經,委屈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蹲子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著像只受傷的兔子︰「為什麼要把我救活?為什麼要讓我面對這些?為什麼要對我吼!為什麼我現在完全感應不到你在想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竹屹立在風中的身子稍稍顫了一下,咬著牙逼著自己背對著她,沒有言語,有的只是無聲的陪伴;沒有動作,只是把那份憐惜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蹲著,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
「這不是昨天那個大美人嘛!」
「是啊,好像還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怎麼搞的這麼憐啊?」
「來,大美人,抬起頭來給本公子好好瞧瞧。」
三個不知好歹的混蛋輕易的打破了這個看似不和諧的場面,竹的眉頭緊皺。不慌不忙的轉身看著他們。冷禪憋在心里的一口氣正愁沒有地方出,現在好了,眼前這幾個人分明就是來找不痛快的。快速的站到了竹身邊,冷眼看著他們︰「不知道三位公子何以光天話日之下口出狂言?」
「呦,還真看不出,外表文文弱弱的,這骨子里倒是烈女啊。」
「大哥,這樣的妞符合你的胃口啊,要不跟這位公子商量一下?」
被稱作大哥的人從衣著上看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只是惜了這身華麗的衣服。裹著的分明是一堆草包。竹的不屑明明白白的在臉上顯現,卻偏有那不怕死的敢來挑釁。
「這位公子,在下看這位大美人也不對你的胃口,你看是不是讓給兄弟我?」
竹還沒來得及動他,冷禪便已經按捺不住了。站在竹的身前︰「你是個什麼東西!識相的給本小姐滾遠點,否則後果自負!」
听到她的聲音,那不怕死的反而笑了,伸手就要去模冷禪的臉︰「大美人,別那麼凶,女人嘛,溫柔一點好。難怪你相公不喜歡你呢,不過我喜歡。」
冷禪冷哼了一聲,輕易地避讓開來,「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動腳的好,否則你的後半生恐怕也只能做個讓別人伺候的廢物了。」
「被你這樣的大美人伺候,本公子高興。」
看著他那副天生找抽的樣子。竹的忍耐似乎已到了極致,拳頭緊握著,還沒來得及出手,面前的人就瞬間飛了出去︰「告訴過你後果自負,你個草包偏偏不听。本姑女乃女乃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死的滾遠點!」
剩下的兩個人趕忙向那人追了過來,迅速的把他扶起來︰「大哥,你沒事吧?」
倒在地上的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冷禪︰「你他媽的給爺等著!」
「放心!姑女乃女乃等著你!」冷禪一臉陰狠的瞪著他們幾個,全然不知身邊的人真驚奇的看著自己。待那幾個不知死活的草包走遠了,冷禪才看到竹的眼神︰「看什麼看,沒看見過人心情不好啊。」
竹的心里透過一絲笑意,臉色卻依然冰冷,這丫頭是在擔心自己身上的傷,所以才難得一見的脾氣嗎?「心情不好?是沒打夠是嗎?放心,待會有的你出氣的時候。」
听著他的話冷禪越的火大,這不咸不淡的話從他嘴巴里說出來,怎麼听怎麼不舒服,「小竹子!」
「干嘛?」對她的生氣竹根本不在意,這丫頭就算再怎麼生氣也好,一會的功夫也就過去了,如果生氣以讓她暫時忘了自己身上的傷,以及接下來要生的事,氣就氣吧。
「啊啊啊啊啊!把你的小破石頭帶走!」冷禪瘋狂的搖著自己的頭,看著自己的衣袖,竹這才注意到有什麼東西在里面亂動。只不過這樣的話還真的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無奈的伸出了手,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曦月石便乖乖的出現在他手上︰「我不要跟著你個壞竹子!我要跟著小禪兒!」
冷禪听到這話不干了,「小破石頭你搞搞清楚,這個人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不要!不要!我不喜歡他,他是大壞蛋!我不要跟著他!」听到它的話竹不急不惱,就看著它在自己手上動彈不得,這種被別人控制的滋味應該不太好受吧?一塊小小的靈石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老小子?
「夠了!閉嘴!你要是再敢嚷嚷我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不信你就試試。」
面對小竹子的威脅,曦月石果然安靜了下來,竹滿意的放下手。毫不退縮的迎上了冷禪的目光,「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很麻煩的女人?如果不是天意難違、命中注定……」
竹還沒有說出來的話被冷禪一下子就堵了回去︰「小竹子,你敢接著說下去試試?不要以為你身上有傷,我就不敢把你怎麼著。我雖然感應不到你在想什麼,但是以我的法力……」
「怎麼了?想打架?」竹的眼楮盯著遠處跑來的一群人,「不怕死的回來了,有你打的。」
冷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遠處隱隱約約的有百十個黑影,正在快速自己的方向跑來,冷禪冷笑了一聲︰「我警告你,今天我不痛快的很,這幫活的不耐煩的都是我的,你不許你插手。」
「就憑他們,還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讓我不要出手是什麼意思?」
「你管我是什麼意思?你坐旁邊看著就好。」冷禪的關心在心里蔓延開來,這家伙是木頭還是冰塊?自己說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打這幫人不能用法術,他有傷在身,雙拳難敵四手,自己這是在心疼他呢。
竹笑了,走到不遠處的土堆上靜靜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冷禪對此相當的滿意,這小竹子現在還是不說話的好,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會覺得不舒服。
冷禪一身白衣站在風中,看上去略顯單薄,卻不失美感。一個如此的美人,原本從不願與人結怨,如今卻要對不認識的人大打出手,這著實讓竹大開眼界。看來他的禪兒本就不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起碼是只貓,惹惱了逼急了還是會反擊的。
盡管如此,在竹的心目中冷禪起碼是只愛的小貓。帶著贊許與欣賞的目光看著冷禪,等待著他的新婚嬌妻痛打無恥之徒,估計這世界上除了自己也沒有人能夠享受這一切了。
「你個不開眼的臭丫頭!我們大哥看上你,是你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你居然敢動手打他,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一個帶著黑頭巾,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正一邊走一邊罵向冷禪走過去。冷禪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緊捏著自己的手關節冷冷的看著他手上的刀︰「本小姐從來都不知道狗也配拿刀!你們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
听著冷禪的口氣,來人氣的牙根癢癢,「哪里來的不知死活的臭丫頭!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們就成全你!」轉頭便沖著身後的人嚷︰「兄弟們,今天大哥就是被這個臭丫頭給打了,為大哥報仇,殺了她!」
「殺了她!」頓時安靜的草場上被一片喊殺之聲弄的沸沸揚揚,遠處的彩兒和嚴箭似乎也看見了這一幕,正騎著馬,向這邊飛奔而來。
一伙膀粗腰圓的大漢把冷禪輕易地包圍其中,冷禪也不著急,「就這麼多人?你們是高估自己了,還是低估了我?」
「少廢話!你個臭丫頭,看刀!」帶頭的那個拿著刀就狠狠地往冷禪身上砍去,誰知冷禪輕盈的一轉身便避開了他手上的刀,撲了空,是用的力太大,一時之間收不回來便向前栽了下去。
冷禪陰冷的笑了,迅速的走過去坐在他的背上,翹著二郎腿,拍著他那張氣惱的臉︰「剛剛不是要殺了我的?怎麼了,這會成狗熊了?看來草包的手下一樣是草包,只有嘴上的功夫。」
「臭丫頭!你給爺起來!看爺不撕了你那張嘴!」說完瞪著一同前來的人︰「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還杵在那干什麼!」
看著最厲害的人都被這丫頭給收拾了,剛剛喊殺的氣焰瞬間沒影了,面面相覷的看著,「呦!看不出來啊!這麼一個柔弱的小丫頭還有點能耐。」
听到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了過去,竹更是皺著眉頭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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