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便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轉變。養身子變成了小住,小住卻又變成了長住,一來二去的,靈月竟習慣了這雷谷里獨一份的景色。
終日不見太陽,卻不見陰冷潮濕之氣,氣候四季如春,更難得的是谷內有很多珍貴的藥材。原先不願意好好跟父親學醫的她,這會倒是著實的喜歡上了學醫。終日在谷里擺弄那些藥材,谷主倒也樂意跟在她身邊,只會讓她不覺得孤單。再後來兩人便成了夫妻,洞房花燭夜,沒有親朋好友道賀,沒有高堂雙親相伴,有的只是天地為憑,日月為證的坦然。
都說男女之愛是世上最讓人難以捉模的,他們之間一路走來的平淡,與順理成章倒是讓他二人從心底感謝老天。命運讓他們走到一起,讓孤單的他們,彼此相伴,在人生的路上也會不覺孤單。
就這樣兩人相敬如賓的過了兩年,&無&;「&小說}.{}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他便是驚雷。他們之間的那種默契漸漸出現了裂痕,谷主對靈月一直很細心,對驚雷卻是連個正眼都沒有給過。靈月對此只能忍氣吞聲,盡心盡力的照顧,深怕孩子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都說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肉,靈月心疼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孩子,谷主就更加的心疼靈月。
有一日,靈月無意當中帶著才會走路的驚雷,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出于好奇便帶著驚雷走了進去。誰知道驚雷一進去,便捂著腦袋哇哇大哭。著實把靈月嚇著了。沒有來的及看山洞里到底有什麼。便抱著驚雷離開了這個地方。之後,驚雷瞬間就不哭不鬧了,和平日里的他一般無二。
靈月這顆心也就放下了,但正因為此事,她漸漸的害怕待在這里。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有一日,驚雷會出什麼意外。她便挑選了一個特殊的日子,探尋谷主的口風……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靈月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問,因為在她心目中,她嫁給了一個不尋常的人。以前之所以相安無事,是因為他們之間只有彼此,而今不一樣了,他們有了,偏偏這個他還不喜歡。靈月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父親,為什麼會不喜歡自己的,所以她要知道真相。
谷主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麼,輕輕皺了下眉。「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著他一臉深沉的樣子,靈月的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問出來會是怎樣的結果。他會不會怪自己太過的疑心了,可即便如此,她也要幫驚雷問問他。
不敢「驚雷已經滿周歲了,你對我的好不改初衷的一如既往,我深表感激。可是為什麼你會對自己的親生,會如此的冷漠?」
听到她的問話,谷主爹臉色漸漸有了些凝重的味道,看著她充滿疑問的美目,心中自是感慨良多,「靈月,時到今日,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所有的事情你自會知道。」
說話便起身,如視珍寶的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靈月不敢多問,只能任由他這樣領著,牽著,心中同樣有著太多的疑問,默默的等待著他給的答案。
一路上他們有的不急,卻誰都沒有說話,仿佛此刻他們之間說什麼都是多余的。走著走著,靈月突然覺得似曾相識,「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不喜歡驚雷嗎?我來告訴你原因,如果我沒弄;「,你帶他來過這里,他還發生了點不一樣的事情,對嗎?」。谷主的聲音極致溫柔,听不出來一絲情緒的波動,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讓淨月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山洞里面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而那個秘密會給驚雷帶來什麼。
拽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緊張,谷主的心里有些不忍,卻又不能不面對這樣的事實,除了無奈老天的殘忍,他什麼都做不了。「靈月,我知道你緊張,也知道你有很多個為什麼想要問,進去之後,你會知道所有的事情。不過你唯一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不管將來如何。」
靈月惶恐的點了點頭,跟著他的腳步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了進去。
初到里面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越往里走就越會覺得寒氣逼人,那種寒冷與之前經歷的寒冷,完全是兩個概念。小時候經歷的寒冷,就只是寒冷而已,而如今的冷卻是連帶著心寒,仿佛這種冷會吞噬掉人世間所有的溫暖。感覺到她的身子在發抖,谷主索性將她攔腰抱在懷里,「別怕,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有你在,窩的確不怕,但是我總感覺這個地方很怪異。雷谷四季如春,這里卻異常寒冷,更奇怪的是這里的植物卻沒有因為這里的寒冷,而被凍死。」
「沒想到你觀察是如此入微,沒有想過要刻意瞞你什麼,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願意你一早就知道。因為那樣對你來說不公平,如今既然你問起我便不會再瞞你。」到了目的地,谷主依舊不願將她放下,「這里便是雷谷最重要的地方,也可以說是一個藏寶閣,只是這個寶貝不能長時間的離開這里。」
靈月听著他的話,心中已大致有數,疑惑的看著他的臉,「你說的可是父親不幸離世的那天,你拿在手里的寶貝?」
「是,正是那個,那叫雷之號角。」谷主帶她來到寶物面前,將她的手輕輕的放在它的上方,靈月猛然抽回了手,「它是熱的!」
面對她的吃驚,谷主並沒有覺得奇怪,只是淡淡的笑了,這笑里含著太多的關愛,太多的依戀。靈月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濃濃的情意,可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應該對好才對,怎麼會那樣的冷淡?
「你一定在想,這件寶物,就算再厲害,跟我們的孩子又有什麼關系?」看著懷里的靈月沖自己點頭,他又一次露出了微笑,抱著她在一個石凳子上坐下。「那你看看對面的牆壁上有些什麼?」
靈月緩緩的轉過身去,看到的是一段畫面,畫面中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爹娘。很多時候午夜夢回之際,她會在夢中與他們相見,可如今他們的音容笑貌是那樣真實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想他們了是嗎?如果我告訴你他們的不幸離世是命中注定,你成為我妻子是命中注定,就連驚雷的將來也是命中注定的,你會不會覺得很驚訝?」
靈月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臉,他的表情是那樣的不容置疑,仿佛他說的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雷兒會有事?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雷兒不能有事,我不能沒有他!我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能讓他有事!」
看著她的驚慌失措,谷主的心里難受極了,這些事情自己早就知道。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改變分毫,要來的跑不掉,這些都是命。就像他這些年來,一直在這里孤獨的守著這件寶物,等著有緣人的到來。那種孤獨的心酸,他是能夠深深的感受的到的。
對于人來說,不知道危險的存在,而一步步走向危險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知道不管你怎麼努力,將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而那種預知未來的能力,不是福,而是一種永遠沒有辦法磨滅的痛。就像慢火煲湯一樣,而自己就是那鍋湯,就必須得這樣熬著,熬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夠熬出味道來是一樣的。
「靈月,驚雷不會有事,只是他會離開我們。」
听到這話,靈月焦躁的情緒才得以好轉,漸漸安靜了下來,無力的坐到了地上。「兒大不由娘,小鳥長大了總是要飛走的,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嘴上這樣說,心里卻很難受,她這輩子身邊的人並不多,莫說十個手指頭,就算五個手指頭也是數的的。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與親人分別,那樣的痛對她來說是致命的。
看著出她的不舍,明白她內心的痛楚,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樣的狀況對谷主來說又何嘗不是折磨?「所以我才沒有把愛傾注到驚雷的身上,你可以說我自私,我和你一樣不願意經歷分別。可是這樣的分別早晚一天會到來,我不得不一次次咬牙,讓自己不去理會他,當他不存在。如此一來,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我也不會感到心痛。」
他的話讓靈月一個勁的搖頭,「不對!不能這樣!他是我們的,即使我們知道他有一天,會離開我們,展翅高飛,身為父母我們也一樣要盡到責任,為人父母的責任。你不能無情的剝奪他,享受父母之愛的權利,你不能這樣做,你的理由我不接受,我相信雷兒也不會接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