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雀的目光轉向竹,慘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彩兒性子直,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不是那麼太容易接受,但是她對你們絕對沒有壞心,否則到今時今日,你們幾個也沒有命站在這里了。」
和彩兒一同待在這里數百年,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彩兒是怎樣的人?以前她總是不願意說話,或許心里是因為放心不下嚴箭和禪兒,如今她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話多、好斗。可不管她怎麼變,那顆善良的心都不會變,這點自己相當的堅信。靈雀和她在一起時間長了,相互之間的感情,比起她和禪兒的,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靈雀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她對自己有這樣的擔心也是正常的。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沒有比讓她放心,了無牽掛的離開更重要的了。想到這里,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你這是要告訴我,我是一個《無》《;「》小說恩將仇報的人,會不顧朋友之誼,對彩兒打擊報復?還是認為你不在了,我會欺負她?放心!就算我心里是這樣想的,也不會這樣做!」
「你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我們幾個當中,就屬你自以為是,自命清高!你欺負誰都是有可能的!」嚴箭一邊說一邊擠到彩兒身邊,不屑的看著他。心里面那叫一個得意,讓你逞威風,既然你要逞威風我就讓你威風個夠!
嚴箭本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生老病死這麼多年看也看多了,對于靈雀即將面臨的死亡他可不會像其他人一樣。一個生命的結束相當于另一個生命的開始。實在是沒有必要為此而傷心。
他的話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個時候若是什麼都計較。他就真的可以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我自命清高,總比有些人妻管嚴來的好。不信,你敢不敢在靈雀面前惹五彩鳳凰不高興?」
順著竹的目光向彩兒想,那張氣惱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一張精致的小臉就這樣讓他們給毀了。「彩兒,別這樣,大家在一起就應該開開心心的,打打鬧鬧。感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答應我,不管將來怎樣都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看到你開心,不管我身處何處都會感到欣慰的。」
「好靈雀,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麼願望需要我去完成的盡管說。我一定不折不扣的做到,一定會的!」彩兒的理智慢慢的回歸,現在的她比什麼時候都要清醒。有些事情既然沒有辦法改變,那麼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盡可能做到沒有遺憾。
面對她心態上的轉變。靈雀笑了,向她伸出了大拇指。「這才是我認識的彩兒,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是那樣的從容不迫,有這樣的心態就對了。其實我的心願真的有很多,不過我不確定你們是不是都會答應我?」
說完抬起頭來,帶著疑問的看了一眼他們所有的人,在她疑問的目光中,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在彌漫。可是即便事實如此,他們也不忍看著她帶著遺憾離開,結果便是大家異口同聲的說了三個字,「答應你!」
這似乎是約好了的,只是這聲音高高低低,每個人所帶動著的情緒是不一樣的。听到這三個字,最開心的那個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當然是靈雀了。他們爽快的答應了自己,也就是說,不管自己提出了怎樣的要求,他們都會一一的滿足自己。這樣若是再不開心,那麼現在可就沒有什麼事情值得開心的了。
滿意的帶著微笑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們都答應我了,那麼就一定要做到,否則就算我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們了!」
「哎!就是麻煩!都答應你了還那麼多廢話!快說吧,知道你的願望多,萬一話沒講完,那虧得可是你!」嚴箭這個時候說這話,雖然都知道他是好意,可還是齊刷刷的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當他不經意的看到彩兒要吃了他的眼神時,自覺的閉上了嘴巴,沖著她憨厚的笑。
知道彩兒心疼自己,可是嚴箭說的話也不;「啊,自己的時間的確不多了嘛。「行了!行了!你們干嘛一個個的愁眉苦臉的?我這輩子其實沒有什麼遺憾了,有親如姐妹的知己,有見面如仇人的好友,還有你們這些神經兮兮,愛鬧愛笑的朋友。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從一只鳥,變成一個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不就挺好的。听著我的願望有很多,首先我死了以後,五彩翎彩兒你拿,日後會有用處的。其次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相互扶持的走下去,不能讓那個該死的不老樹看笑話!」
說完,忍不住咳嗽的兩聲,頓覺一股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了開來。彩兒定楮一看,是靈雀口中咳出的血,趕忙拿出手帕幫她擦。怎知她這樣的舉動,被靈雀制止了,「彩兒,沒事,待會我死了,把五彩翎拿走。我會變回原形,你就把我扔水里面洗洗干淨就好了。」一邊說還一邊笑,這讓彩兒有些生氣。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思開這樣的玩笑。想到這里,手在面前的空地上輕輕一揮,一盆清澈的水便出現在眼前,里面還有一塊看似不普通的布,閃著五彩的光芒。「靈雀,我一定不會讓你就這樣走的。這盆水不是普通的水,它從銀河中而來,可以讓人的容顏,數千年如一日,朝夕不改。」
「彩兒,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不過就是一只鳥而已,倦鳥歸巢,你們只要把你埋了就行了。我的時間不多了,還沒說完呢,不要打岔。」說完很慎重的看著大家,有氣無力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碎,白衣雖然素淨,可是眼下卻是那樣的刺眼。
久久不吭聲的冷禪終于講話了,走到靈雀身邊,轉身看著大家,「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要打岔,听她把話說完,若是誰再敢插話,就讓彩兒把她變成啞巴!」此話一出,嚴箭像泄了氣的皮球,頓時感到憋屈。這都叫什麼事嘛,敢情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光榮史嗎?
可惜這個時候,誰會留意他的表情,誰又會在意他心里在想些什麼?有什麼不痛快?「小禪兒,雖然我平日里挺看不上你的。認為你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卑鄙小人,但是直到現在不得不說一句,你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堅強。有些話是受人之托,我不得不告訴你,但是你听了之後千萬不要激動。」
「你說吧,我沒事的,腥風血雨的場面我不是沒有見過。就算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不起就是死了的全是我的親人。」冷禪的表情極其的冷淡,可是手心卻一直在冒汗。不管二姐讓靈雀給自己帶話,冷禪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因此而倒下的。她會好好的活著,不管那個讓他們身首異處的人是誰,她都不會手軟,這是在心里給她的保證。
看著她如此淡定,竹倒是有些不太適應,他的禪兒仿佛瞬間變了一個人——一個意志力異常堅定的人。想到這里,于是便向她投去贊賞的目光,于是乎這樣的目光被冷禪盡收眼底。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冷月讓我帶話給你,如果你們的事情辦成了,那麼大家的犧牲就算是有價值了。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們若是想要打敗自己身邊的人,就要猜準的心思,否則不管你們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的。」靈雀一字不落的把,冷月臨終前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冷禪。
這樣听似再普通不過的話,瞬間在冷禪心里匯成了一股暖流,襲遍全身每一個細胞。「行!我知道了,我替二姐謝謝你,不負她的囑托將話帶給我了。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靈雀,我很慎重的當著大家的面告訴你,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是姐妹。」
「為什麼要等來生,今生我們就是姐妹,雖然我們之間常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但是在靈雀的心目中,早就拿你當姐妹了!所以你的好姐妹不是只有彩兒一個。」說完眼楮婆娑的趴在了冷禪身上,「我們都是姐妹,所以我沒有遺憾,謝謝你們!靈雀真的好開心,能夠認識……你們。」
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自己面前,如此的香消玉殞,氣氛瞬間變得很沉重。許久彩兒終于讓淚水肆意的浸濕了自己的眼眶,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在心間糾纏,最終讓她哭的昏昏欲睡。
這期間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只是無聲的陪伴在她的身邊,任她發泄。人在某個點,發生些事情總會覺得就快支撐不住了。可一旦你咬牙挺,後面等待你的將會是另一番風景。抱著那樣的信念,或許所有人都可以像靈雀一樣,坦然的面對生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