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看著她這樣,憨憨的笑了,「好,馬叔就依你,能不能讓你馬叔先喝口水?」看到杯子里面倒好了的水,老馬忍不住問了一句,蝶雨則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恭恭敬敬的將杯子遞到了她手里,「馬叔,您最好了,不著急。算算時辰,兩個哥哥最起碼還得有一個時辰才能夠跟上來。您先拿著行李回屋,好生休息一下,等我收拾完自己,就去找您。」
知道這丫頭鬼靈精,一把小算盤打的不要太好,喝完水之後,只能無奈的拿著自己的行李去了隔壁屋里。老胳膊老腿的開始收拾起東西來,心里面在想,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就讓小姐和兩位少爺回來了。他們就不怕,那些個花花看上她,打她的主意。他在這邊胡思亂想,蝶雨那邊卻是半點沒閑著。以前在家的時候,偶爾的出門都得如此折騰一番,娘才讓自己出門。好像生怕自己出去了,就不回來了一樣,知道的會說你長得太漂亮了,你娘擔心你。那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見不得人呢,再說了,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那是什麼?老天爺的恩賜,遮是遮不住的,就像以前一樣,哪一次去集市不是惹來諸多人的圍觀。
盡管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按照娘的指示去做,為的只是讓她心安而已。從換裝,到弄頭發,再到在臉上涂上胎記、麻子之類的裝飾,一通弄下來可是真的累。但是想到一會能夠出去玩。就興奮不已呢。滿意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拿了些銀子便去隔壁房里找老馬了,「馬叔!我好了,您老人家好了沒,咱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來了!來了!不要催!馬叔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利索。」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門口,緩緩地打開門來,差點沒有讓蝶雨笑出聲來。「馬叔,您老人家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換換裝束也就罷了,您老這樣是想給彩兒找個娘嗎?」。老馬被她這樣一說。臉紅脖子粗的。卻有不好說什麼。眼看著這樓下的人,都還虎視眈眈的盯著這看呢,他又怎麼敢再惹事?「小姐,你馬叔我不過就是換了身好點的衣服。也不至于讓你這樣笑話我吧?」
順著他的視線看了。才樓下角落里。那個見過的某人正在看著自己。那一臉的壞壞的笑,著實讓她感覺到惡心,可是表面上卻是一臉從容的與他對視。「馬叔,我不笑話你,但是等兩位哥哥來了,你不許告訴他們,有個討厭鬼在跟著我們。」說完便悠悠的向樓下走了,完全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這樣的場面老馬也見多,這會她在面前,自己也不好發作,只能怏怏的跟在她的身後。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位討厭鬼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位少爺,我們家小姐要出去,你堵在這里干什麼,趕緊讓開,否則休怪我無禮!」老馬輕輕地將蝶雨拽了,保護在身後,那一副中僕的樣子,不但沒有讓凌風避開,相反的拿出了把扇子悠閑自得的扇著風。目光一直鎖定在蝶雨身上,也不說話,就這樣不懷好意的看著。對于這樣的人,蝶雨心里自有自己的一番詮釋,拽了拽老馬的衣服︰「馬叔,不要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往好听里說,他是個人。往不好听里說,他也只是多了張人皮而已。對于這樣的,我們根本無需理會。」
說完推開老馬,在他的腳上狠狠的踩了一下,痛得他本能的抓起自己的腳,讓到了一邊,嘴巴里還不服氣的喊著︰「你個臭丫頭,給本少爺等著!」
听到這話,一只腳剛剛跨過門檻的蝶雨,停下來腳步,不屑的轉身看著他︰「放心,本小姐這些天都會在這里待著。」一句話逗得在場的人瞬間哈哈大笑,老馬更是笑開了,蝶雨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悠悠的說了句︰「馬叔,我們走!」說完便消失在了他們面前,弄得凌風恨得牙根癢癢,卻又不好發作,這時候店小二還不明所以的走到他面前︰「凌少爺,您這是怎麼了?是小店的飯菜不和您的胃口?」
「去去去去!滾一邊去,本少爺樂意在這發呆礙著你什麼事了?」說完將銀子扔在了他的懷里,便氣呼呼的走了。一路上在那想,這丫頭有那麼點意思,伶牙俐齒的,和青竹那個不會說話的家伙剛好可以湊成一對。這樣也就省得自己為他操心了,正想的開心呢,腳下不知道踩了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摔了個狗啃泥。顧不上難堪,轉頭一看,是一把散落的黃豆,頓時火大了︰「誰啊!誰這麼不長眼,掉一把黃豆在地上,不知道會摔死人的啊?」
他的霸道在這條街上是出了名的,唯獨對青竹,那是一再的忍讓。眼下被人這樣捉弄,裝出來的好脾氣立馬現了行,可是他的憤怒似乎在大家的眼楮里,根本就是嘩眾取寵。看到他那狼狽樣,蝶雨一臉得意的看著老馬,「怎麼樣?想要報仇還不簡單?所以以後,您老人家不需要和這樣的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劃不來的。」
老馬這會算是開了眼界了,敢情這丫頭在她爹娘面前,乖都是裝出來的。一離開他們,就變著花樣的玩,跟她出來真的不知道是還高興呢,還是該難過。「那就多謝小姐幫忙出了這口怨氣了,但是小姐,你怎麼知道他會走這條路?他要是萬一不走這,其他人豈不是要遭殃了?」
說到這個,蝶雨神秘的笑了,顛顛的跑了,老馬只好趕緊跟著。「你別忘了,我在這里住過,這就一條大路,像他這樣的哥,是不會走岔道的。所以嘍,那把黃豆只能是伺候他的。」
看她一蹦一跳的樣子,活像只小兔子,老馬那是心服口服。這丫頭真的不是一般的厲害,將來若是誰娶了她,那可是不小的壓力。想到這里,老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那你這是想要去哪里,兩位少爺待會就要來了,你要是跑遠了趕不及,這個謊可就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面對他的提醒,蝶雨只是莞爾一笑,「放心,我知道什麼時候該,一定不會讓您老人家難做的。」她的輕松在老馬眼楮里,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像她這樣大的年紀。看到什麼都會覺得新鮮,就這麼點時間,不玩過頭才怪呢。沒辦法,只好一步一提醒的跟著她。
蝶雨像沒事人一樣,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快樂的跟只兔子一樣,又蹦又跳的。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更是議論紛紛,「你看那丫頭,真的是可惜了,眉眼之間挺漂亮的。怎麼就滿臉的麻子呢?」
「何止啊!你看她那胎記,長的真不是地方,遮住了大半邊臉了。」
「誰說不是呢,這樣迷人的眼楮,卻長成這樣,真是可惜了。」
「是啊!或許是因為嫌自己長的丑,才會女扮男裝的,怕別人說閑話。」
「怕有什麼用啊!你們不是還在說嗎?」。
「我們也就是看個新鮮,嘴上說兩句而已,你要不說閑話,待在這里干什麼啊?」
這其中只有一個人沒有絲毫的表情,那人便是凌風,一句話不說,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快樂的樣子。這人美再怎麼遮都遮不住,要不是青竹那小子看上了她,或許自己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她。想到這里猛的抽了自己一嘴巴,暗自罵自己︰我一定是瘋了,怎麼會這樣想,我可是曾經發過誓的,青竹喜歡的東西,自己是連想都不會想的。
蝶雨卻一臉的無所謂,仿佛別人的目光,言語對她沒有半點的影響。倒是老馬這時有些急躁,深怕她受了委屈,「老馬,這樣的話也听得不少了,不必放在心上,人活著不必要因為別人說什麼,而不開心。因為即使你不開心,他們也不會少塊肉,所以呢,這筆賬你應該知道怎麼算。」
她這樣說,老馬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是看著時辰差不多了,趕忙催她,「他們怎麼說我不在意,可是兩位少爺差不多也要到了,你要是再不,回頭讓老爺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啊。」
玩的正起勁,他就這樣掃自己的興,蝶雨心里多少覺得有些不太痛快。剛好有個小攤賣鬼臉了,立馬跑了,「老板,這個怎麼賣的?」那老板看著她手中的鬼臉,喜笑顏開的,「這位少爺,你喜歡關公啊?不貴,才一吊錢。」
蝶雨笑了,轉身看著老馬,「馬叔,給錢吧,我就要這個。」
老馬這才知道,她出來就是為了買這個東西的。這東西好是好,可是不知道又是誰要倒霉了,準會被她嚇個半死。無奈的搖了搖頭,乖乖的給了錢,蝶雨滿意的拿了鬼臉戴在臉上。一路小跑的就往回走,老馬終于欣慰的笑了,顛顛的跟在她身後,深怕出了什麼岔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