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還以為她會是第一個到機場,畢竟一點的飛機,雖然約定的時間是十一點,現在才十點半而已,要不是五點鐘被敲門,司辰也不會來得這麼早,沒想到李昕已經到了半個小時了,坐在貴賓室的真皮沙發里,交疊著雙腿,翻著一本財經雜志,李昕穿衣好像只有一種風格,就是怎麼女王怎麼穿……好在她只是氣場強大,並不尖酸刻薄,但是也不好親近就是了,韓涵打扮得小公主一樣,坐在她旁邊拿著平板玩游戲。
白韻文行事說話一向隨意,然而在李昕跟前卻不敢太放肆,剛才還跟司辰一路說笑,見到李昕立即收斂了神色,倒是司辰神色如常,只略帶驚訝道︰「昕姐,你們這麼早就到了?」
李昕聞言抬頭,微微一怔,只見司辰穿著湖綠色長裙,外套搭在手臂上,站在那里巧笑倩兮,雖然穿著隨意,卻絲毫不失韻味,李昕沒有掩飾眼底的驚艷。
司辰對上她的目光,讀懂她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白韻文眼觀六路,怎會錯過這個細節,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當即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給李梓,「嘖嘖嘖嘖,我終于見識到什麼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了。」
李梓回的很迅速,「什麼意思?」她最討厭白韻文掉書袋子,明明酸腐得要死,偏偏白韻文樂此不疲,更要命的是詞不達意!有什麼話不能直說,非讓人猜來猜去,這不是玩人麼?而且明知道她現在很郁悶!李昕絕對是故意的,臨時塞給她這麼個差事,把她支得遠遠的,不就是怕她壞了她們的好事嗎,李昕根本就是做賊心虛,小肚雞腸!
白韻文卻只俏皮的回了一句,「你說呢。」讓人無限遐想。
雖然是貴賓室,卻也不是很*,不是說話的地方,打了招呼後,司辰在離李昕不遠的地方坐下,也隨手拿了本雜志來看,兩個小朋友湊在一起玩游戲,白韻文則和李昕的總助琳達研究接下來幾天的安排,這是司辰宣布復出後第一次正式出鏡,白韻文不敢大意,替了海倫的位置親自跟組,務必做到盡善盡美,而琳達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李昕放□份參加這樣的節目,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半點不敢含糊,所以李昕和司辰帶的人雖少,卻都是精明能干的人物,相比她們,後來的這位不可謂排場。
陳嘉儷是第三個到的,身後跟著的除了三個助理,還有一個化妝師一個造型師外加兩個保鏢……陳嘉儷是台灣人,歌手出身,唱歌沒唱出名堂,倒是演電視劇演出名了,後來北上撈金,演了幾個熱播劇,在內地還算是比較有群眾基礎,只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近年來已經走下坡路,才四十出頭,就已經開始演媽媽婆婆類的角色,這就是電視劇的局限了,若是放在大熒屏,正是需要這樣年紀的戲骨來挑大梁,這也是司辰不願演電視劇的原因,本來女演員在年齡上就比較吃虧,電視劇戲路又短又窄,除非有特別優秀的劇本,她才會考慮。
陳嘉儷人雖不紅了,譜還是擺的挺大,正應了那句越是沒底氣的人,越要虛張聲勢,她的排場是撐起來了,倒是為難了工作人員,一個藝人帶多少人參加節目是規定死的,一來節目組經費有限,二來這樣的節目也不適合前擁後護的陣仗,負責人只好跟陳嘉儷商量,讓她最多留兩個人,陳嘉儷當然不高興,但是簽署合同的時候,的確有這麼一條,左右是她不佔理,何況還有李昕和司辰在前,她們各自只帶了一個人,陳嘉儷不情願也只能答應。
被當眾掃了面子,陳嘉儷心里當然很不爽,就想找個出氣筒,出出胸口悶氣,李昕是影視公司的老總,雖然不知道她哪根神經不對,跟藝人搶飯碗,卻知道這樣的人得罪不起,倒是司辰,讓陳嘉儷有了幾分優越感,司辰紅的時候,她也正當紅,雖說電影圈和電視劇圈不像歌手圈跟演員圈那麼涇渭分明,到底也算兩個圈子,多少有些敵意,當然只有在各個圈子爬到一定高度的人才會互相看不慣,別說群眾演員和龍套,就是一般的演員,也經常是電視劇劇組和電影劇組兩頭跑,根本沒有誰比誰更高貴一說,當年陳嘉儷作為電視圈的一姐對電影圈的當紅花旦司辰當然沒什麼好感,現在呢,司辰隱退七年復出,既沒作品也沒人氣,還負面纏身,早就是過氣影後,而她自詡是電視圈的常青樹,娛樂圈里捧高踩低是再常見不過的事,女人多的地方更是分分鐘上演金枝欲孽,陳嘉儷不混電影圈,年紀大了也不太關注八卦,只以為司辰是被節目組抓瞎過來湊數的罷了,不踩一踩司辰,又怎能顯得她比司辰的江湖地位高?
陳嘉儷走到司辰旁邊坐下,笑得一臉熱絡,張嘴卻沒好話,「小司啊,豪門太太不好做吧。」陳嘉儷雖然來內地多年,普通話還是帶著很濃的台灣腔。
白韻文就在司辰旁邊,突听這話,先皺起眉,可能是婆婆演多了,陳嘉儷看上去整個一事兒媽,別提多討厭,就要出言譏諷,卻被司辰用眼神制止了。
司辰淡淡道︰「過日子嘛,總有酸甜苦辣,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
陳嘉儷擺出一副長輩口吻,「要我說,還是你們這些小姑娘心大,削尖了腦袋要嫁入豪門,你瞧瞧有多少善始善終的?說到底就是門不當戶不對,人家看不起你,玩夠了就扔,何苦呢。」跟著哎喲一聲,好像說錯話一樣,訕笑,「小司啊,我可不是針對你,你應該過得還算好的吧,唉,怎麼就離婚了呢,可惜了。」這哪是道歉的話,分明就是捅刀子,更是一口一個小司,司辰雖隱退了幾年,但是履歷還是很漂亮的,陳嘉儷跟她比,也就年紀高出她……如此堂而皇之的踩司辰,當真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司辰也不生氣,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旁人我不知道,至于我嘛,之前很多場合就已經說過了,我和前夫是感情淡了和平分手。」
陳嘉儷笑呵呵道︰「說都是這麼說嘛,誰願意承認被人當破鞋甩掉。」
白韻文肺都要氣炸了,陳嘉儷這話說得也忒難听點,司辰跟她無冤無仇,至于這樣往死里踩嗎?冷不丁道︰「陳老師來內地這麼多年,對內地的文化還是一知半解,所謂‘破鞋’,指的是二婚的女人,據我所知,陳老師是三婚了吧,您這樣自喻,真的好嗎?」
陳嘉儷的表情立即僵硬在臉上,她只顧著逞口舌之快,倒把自己給忘了,說起來她的演藝路還算平順,感情路卻無比坎坷,第一任丈夫是個富商比她足足大了二十歲,這樣的結合很顯然不是真愛,無非是仗著年輕漂亮走個捷徑罷了,只一年就離婚了,第二任丈夫是個導演,這段婚姻維持了三年,她六歲兒子就是她前夫的,現任丈夫也個是演員,比她小五歲,且知名度遠不如她,不過感情看起來倒是不錯,夫妻倆時不時在媒體跟前秀恩愛博眼球,至于真愛還是作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拿「破鞋」來諷刺司辰,簡直就是自掌嘴巴,陳嘉儷到底是老江湖了,只當口誤,沒接白韻文的話茬,繼續笑著對司辰說︰「說起來,顧家那麼有錢,難道沒有給你分手費,這才離婚就急著復出賺錢?」要知道她第一任丈夫只是一般土豪,離婚後還給了她一筆可觀的分手費,這是諷刺司辰被人白玩呢。
繞是司辰好脾氣,也容不得人爬到頭上拉屎撒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語氣也冷了下來,「陳老師好像對別人的家事特別關心。」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凌厲得像一把鋒利的匕首,陳嘉儷不禁打了個顫,司辰沒退隱之前,她們在很多場合踫過面,經常發生像這樣諷來諷去的口角之爭,司辰有時也會惱,卻從不像現在這樣有氣勢,慘遭豪門拋棄不該是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形象嗎?不怪陳嘉儷有這樣的想法,娛樂圈里大多數嫁入豪門的女星離婚後都是一蹶不振,下場可謂淒涼,畢竟從無到有易,從有到無難,當然她不算其中一員,畢竟她的第一任丈夫只是土豪不算豪門,當她看清楚第一任丈夫的真實面目後,就覺得上當受騙了,拿一筆分手費,離婚,而司辰嫁的可是女星們夢寐以求的真豪門,當初的世紀婚禮不知刺傷了多少人的心,現在離婚了,又不知快了多少人的心,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當然要諷刺兩句。
喜歡捧高踩低的人,往往也是欺軟怕硬的人,只一個眼神,陳嘉儷就識相的住嘴,正好李昕也往她們這邊走來,一臉關心的問司辰,「出什麼事了?」
陳嘉儷立即露出世故的笑容,「等飛機無聊,就和小司閑話了幾句,不說了,我兒子餓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膈應了司辰幾句,氣也消了,心滿意足的拍**走人。
白韻文猶在生氣,「怎麼會有這麼嘴碎的人,簡直就是攪屎棍,應該提議節目組換人。」
司辰淡淡道︰「沒有矛盾,哪里來的話題?」她倒是不擔心陳嘉儷,這種口角之爭司空見怪了的,說到底陳嘉儷也就圖個嘴上快活,畢竟她們之間不存在真正的競爭,只是後悔不該把李昕牽扯進來,處在鏡頭下,難保不被有心人瞧出蛛絲馬跡,李昕剛才一直在翻雜志,好像不受她們影響,只不過貴賓室就這麼大,陳嘉儷聲音又不小,只有有心什麼听不到?之所以一直沒說話,只怕也是這個顧慮,怪只怪當時她想得太天真了,只想著可以多一些機會跟李昕相處,現在為了避嫌反倒不敢跟李昕太親近。
李昕看到她憂慮重重的樣子,猜到她心里所想,也不避諱白韻文,笑著說︰「別人又不是我們肚子里的蛔蟲,你怕什麼?」
司辰當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是啊,她們又沒有做越軌之事,有什麼好擔心被人知道的,只是心里還是覺得不安,始終體會到什麼叫做賊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入v了,請多多支持,盜文請手下留情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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