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櫻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模模還有些發熱的額頭,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頓時吃驚的看著四周,此時,自己不是應該在那結界里麼?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還有,院長哪里去了?
「啪啪啪啪……」屋外的鞭炮聲越來越響,似乎還夾雜著一些人的歡呼聲。
慕容櫻微微皺眉,抬眼看了下四周,這個房間很眼熟,對了,是那個慕容雪的,當初自己仗著魔後的身份強佔了她的閨房,只是,自己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看看身上穿的白色衣裳,這是當初從魔王那強行要過來的,自己一直當成是寶貝放著,是誰將這東西拿出來的?按理說,府里的下人都應該知道自己的習慣才是。
「二小姐,你醒了麼?」一個丫鬟听到里邊的動靜,端著一碗粥緩緩的走了進來。
慕容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丫鬟,眼生。
見她那疑惑的眼神,丫鬟了然的笑笑,將粥端到她面前,「二小姐,該餓了吧?這是剛熬好的,快趁熱吃下吧。」
慕容櫻輕輕的靠在一邊,環抱著雙手看著走過來的身影,「你是哪房的?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丫鬟淡淡的笑著,有條不紊的吹著粥,熟練的姿態讓人覺得有些老成,「二小姐,我是老夫人手下的,老夫人怕別人伺候得不周到,特意派我過來的……」
老夫人?慕容櫻愣了下,難道祖母她們已經回來了?她們這一走,可是離開了整整兩年,對她們的印象早已經模糊,這時候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麼?
之前听說她們在那五行山上是為了修身養性,但是鬼知道到底是在做什麼呢?畢竟,在這滄瀾國,能力決定一切,她們一定是在那山上弄什麼了吧?
「來,二小姐,快吃吧……」丫鬟舀了一勺清粥,緩緩的遞了上去。
慕容櫻微微皺眉,自己眼下還不能猜到那個老夫人的目的,因為印象中自己可沒覺得她還記得自己這個孫女,現在突然這般殷勤,可不是什麼好事。
心里雖然疑惑,但是還是乖乖的將嘴張開,眼下肚子確實餓得慌呢。
「來……」丫鬟淡淡的笑著,將清粥遞了上去。
慕容櫻不疑有他,直接吃了一口,頓時覺得哪里不對勁,不敢咽下去,瞪大了雙眸看著身旁的人。
「二小姐,怎麼了?」丫鬟見她看著自己,忍不住疑惑的看著她。
「噗……」慕容櫻毫不留情的將嘴里的清粥給全數吐了出來,身形一閃,右手已經牢牢的掐著那丫鬟的脖子。
「 當……」丫鬟吃了一驚,手里的碗掉落在了地上,頓時,屋里頓時飄來那淡淡的清粥香味。
慕容櫻咬咬牙,余光瞥了眼地上的清粥,頓時更加餓了起來,「說,是誰派你來的,在粥里下毒是什麼意思?」
憑借著自己的醫術,稍稍一嘗便能知道這里面那異樣的味道,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嘗過各類毒草,身體有了些免疫力,估計這會已經昏死過去了。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幾乎要將自己給掐死過去,丫鬟頓時慌了,不安的看著前方那個滿身戾氣的身影,「我……咳咳……」
見她滿臉憋得通紅,慕容櫻眉頭皺得更深了,稍稍放松了一些力道,這才剛回來,她們就這般的迫不及待麼?
「二……二小姐,冤枉……咳咳……跟我無關……這……這粥是老夫人命人……煮的……咳咳,我只是負責端過來……」丫鬟強忍著脖子上的疼痛,慌忙解釋。
見她那堅定的目光,不像是在說謊,慕容櫻冷哼一聲,將她甩到一邊,祖母麼?才剛回來就想著對自己下手,可真忍不住,為何不趁自己昏迷直接一刀解決了?
「外面為什麼這麼吵?」眼下還是先將祖母的事情放到一邊,先關心下皇宮的情況才好。
丫鬟坐在地上,揉著被掐得通紅的脖子,時不時的咳著,听見她問話,慌忙連滾帶爬的跪在一邊,「回二小姐,是皇宮那正在獎賞那些這次阻擋外敵的功臣,听說設宴三天……」
听她的意思是,在自己昏迷的這個時間,那個鬼瞳已經被打敗了麼?那院長怎麼樣了?用了那樣的招數,想生還似乎不大可能,但是以滄瀾國眾人之力,或許還有希望。
「二小姐……」丫鬟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看著她的側臉,她這是怎麼了?
「我昏迷幾天了?」慕容櫻悠悠的嘆口氣,想不到自己會在結界內昏過去,以院長當時的狀態,跟那鬼瞳似乎不相上下,當時一定是一場惡戰吧?
「已經整整三天……」丫鬟低著頭,如實回答。
三天?慕容櫻微微一怔,自己居然昏迷了這麼久麼?緩緩的伸出手模模脖子,上面似乎還有疼痛,指覆間似乎能模到那褶皺的觸感,那個鬼瞳,下手可真夠重的。
「二小姐……」看著她眉頭深鎖,丫鬟鼓起膽子詢問,眼下她的身子骨剛有些好轉,可不能累著了。
慕容櫻余光瞥了眼地上那個身影,看來她是被人擺了一道麼?就是自己拿著這毒粥找老夫人問罪,估計她老人家也會推個一干二淨,說是這個丫鬟干的,這樣的話,自己去不去老夫人那里興師問罪,似乎都變得無所謂起來,最多就是送了一條人命罷了。
「讓人備好馬車,我要出去……」
「是……」丫鬟利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快速的往外奔去。
慕容櫻看著院子外那耀眼的陽光,眼神暗了暗,顧自的走到一邊拿了件外裳。
雖然那個丫鬟看著笨拙,但是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不多會兒,便準備好了馬車。
慕容櫻深吸一口氣,眼下,還是先到赤武學院那看看情況才是要緊,那個鬼瞳到底抓住了沒有?
一路上,不少百姓正有條不紊的修葺自家的房子,臉上沒有想象中的傷痛表情,相反的,似乎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他們,這是在苦中作樂麼?
「听說月香閣重新開業了,待會修好這扇門,我們去那吃一頓怎麼樣?」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
「好啊好啊,好好吃一頓……」另一人隨聲附和。
慕容櫻掀開簾子,看著馬車經過的那些殘屋破瓦,都毀成這樣了,他們居然還這般的樂觀,該贊揚他們的心態好麼?
「小姐,赤武到了……」外邊駕馬的車夫輕聲說道。
慕容櫻輕輕的應了一聲,感覺全身有些乏力,看來,真是餓得太久了。
還沒到赤武,便能看到門上掛著的大紅燈籠,好像是在辦著什麼喜事一樣,到處充斥著一股喜氣,難道朝廷獎勵了赤武麼?
「慕容櫻?」帶著不確定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慕容櫻循聲望去,是那個皇甫家的,叫御樓的吧?看他一身勁裝,又是在巡邏了麼?
見她疑惑的看著自己,皇甫御樓忍不住撓撓後腦勺,顯得有些拘謹,自從上次看到她在比試台上的英姿以後,可是一下子成了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爭相討好的對象,雖然她現在的樣子跟以前比沒了些胖乎乎的喜感,但是現在看起來反而更加的讓人驚羨,相信幾年後,一定會出落得讓人嫉妒的地步吧?
「有事?」見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慕容櫻忍不住出聲詢問,大哥,有事能快說麼?快餓死了好麼?
「我……我……」皇甫御樓眼神閃躲的看著一處,臉上慢慢的浮起一抹怪異的紅暈,「那個……我送你進去吧?」
自己有手有腳的,干嘛要他送?慕容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沒空繼續跟他扯口舌,徑直的往學院里走去。
「誒!等等我啊!」皇甫御樓慌忙跟上。
慕容櫻快步的往前走著,一路上有不少武生,看他們那嬉鬧的模樣,似乎很歡樂的樣子,不止他們,眼到之處,所有人都是這樣一幅喜氣的表情,難道這次的事件,赤武學院沒有任何的傷亡麼?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大家都在廣場那呢……」皇甫御樓喘著氣,快速的跟上她,她走的好快,自己險些跟不上。
廣場?慕容櫻微微皺眉,好似心底劃過一絲不安的預感,快速的往廣場移動。
還沒走到廣場,便能听到那邊一陣陣笑聲,似乎在開什麼慶功宴一樣,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菜香跟酒香。
「咦?這不是慕容櫻麼?你醒了麼?快來,我們干一杯……」看到她出現,那蘭雍拿著酒杯,搖晃著上前。
看他那樣子,似乎已經醉了,滿臉的通紅,慕容櫻利落的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繼續往前移動。
這是怎麼回事?整個廣場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他們慶功的地方,到處擺放著桌椅,眾學子嬉笑玩鬧,喝著酒,吃著肉,完全沒有了以前嚴謹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慕容櫻一怔,慌忙往一邊看去,是那蘭導師,看他那淡然的模樣,似乎知道些什麼。
「那蘭導師……」
那蘭卿微微抬起雙眸,看了眼前方那個身影,「去院長那看看吧!」
院長?慕容櫻一愣,听他的意思是,院長還活著麼?
「茲茲……茲茲……」前方傳來幾聲東西燃燒的聲音,借著空中慢慢的浮起黑煙。
慕容櫻順著那黑煙看去,空氣似乎慢慢的彌漫起一股怪異的味道,心,猛的一沉,行醫這麼多年,這股味道自己還是知道的,是火化人體的怪味。
難道,那邊的人是,院長?可是,他們不是說他沒事了麼?
無視周圍那些仍舊嬉鬧的身影,慕容櫻快步的往前走去,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樣,充斥著不安。
「看,是慕容櫻呢。」人群中一人認出來她。
「就是院長拼死救出的那個丫頭麼?」
「對啊對啊!她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讓院長犧牲自己……」
一路上,議論聲不絕于耳。
慕容櫻快速的往前移動,無視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緊緊的握緊雙拳,是自己太弱了麼?
「茲茲……茲茲……」前方的黑煙越來越大,空氣中的味道也越來越濃。
可是周圍那些學子仍舊嬉鬧著,玩笑著,好似並不關注這邊的情況。
「那是……」看著前方那巨大的火堆,慕容櫻整個人都呆了,那里邊,是院長麼?
他,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吧?就因為自己的無能?
「慕容櫻,你跑得好快……」皇甫御樓跟著跑了過來,站在原地喘氣。
「院長死了……」慕容櫻呢喃著,感覺心似乎都沒了知覺一樣,臉上似乎劃過了一絲溫熱的液體。
驚訝于她的反應,皇甫御樓有些手足無措,「院長只是比我們更早的一步到冥界,換了個身份活著而已,他可是會永遠活在我們心中的。」
換個身份活著?慕容櫻一愣,往四周看了看,這細細的觀察,雖然表面上大家似乎都在玩鬧,但是眼底那股悲傷卻怎麼也掩飾不去,他們,是在笑著送走院長麼?
這樣的心境,到底要有多強大才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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