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堂里的眾人正因為這突然出現的人感到奇怪,慶幸她接下了那狐狸血,免得瓷瓶掉落地上,可是剛一轉眼,對方居然直接將狐狸血給喝了下去,頓時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那可是煉藥極好的輔助藥材,她居然一口直接吞了。
狐狸血都是以三尾以上狐狸的鮮血為主,是煉制上等丹藥的輔助藥材,對于藥師們而言,是極珍貴的,很多藥師不惜性命都要的得到它,只要小小的一滴,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而且,它不能生吞只能融于丹爐中煉制,常人要是生吞了,會經受不住血液帶來的強烈刺激,更有甚者,會直接癲瘋。
「嗯,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慕容櫻舌忝舌忝嘴唇,好似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清香味,上次治療那蘭雍的時候也嘗過,這次的味道似乎更純些。
「你……你……」一旁的藥生們用手指著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感覺到身旁的動靜,慕容櫻淡然的抬眼往一邊看去,這醫館看起來還挺大,可以容得下幾十人,粗略的數數那些藥生也有十幾人的樣子,看起來,這青月堂辦的還挺像樣。
「你居然將狐狸血給喝了?」車夫驚訝的看著她,眼楮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按照狐狸血的藥性,估計不用一會她就會癲狂而死了吧?
「不就是狐狸血麼?你們要的話我幫你們弄點回來就是……」慕容櫻無所謂的看了他們一眼,雖然自己知道狐狸血很難得到,但是還不至于到這麼驚訝的程度,稍稍有些能力的人估計想得到這東西都比較簡單的。
明明是煉丹至寶,可是從她嘴里說出來好像就跟普通的藥材一樣簡單,車夫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她那個樣子,還想取狐狸血麼?
「相對于關心這狐狸血,你們的堂主這會要是再不治療,估計不用一個時辰就會翹辮子了……」慕容櫻微微傾過身體,看著不遠處床上那個身影,忍不住好心的提醒。
看他的樣子,像是被三尾狐給弄傷了,雖然不至于喪命,但是一直放著不治療的話,三尾狐的毒性就會侵入內髒,到時候想救他可就難了。
听到她提醒,藥生們這才稍稍回神,對啊,眼下還是先治療堂主才是,至于狐狸血,等後面再找那個人算賬。
見他們急急忙忙的開始幫花是初治療,慕容櫻也稍稍安下心來,三尾狐的毒性自己以前研究過,只要懂醫之人想解開應該還不是什麼難事,相信那些藥生們能治好的吧?
「等堂主醒來,這前帳後帳我們要算一算了……」車夫冷冷的上前,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不簡單,三番五次的打亂他的事情,不可能是巧合。
感覺到他那不友善的目光,慕容櫻也不氣,本來就沒有打算這樣離開,想等花是初醒來好敘敘舊的,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挺有本事的,居然往醫術這方面發展了麼?只不過,當初他只是一個廢體,根本不能修習武力,光靠醫術的話這樣貿然去找三尾狐確實有些冒險了。
見她慢悠悠的往一邊走去,坐在角落里喝起茶來,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個女人,果然是故意找他們的茬麼?目標是堂主?車夫怔了怔,站在一旁密切的關注著她的舉動。
館里的藥生們七手八腳的開始動手治療花是初,輕輕的撩開他的衣裳,能清楚的看到胸前被三尾狐抓傷的痕跡,此時上面烏黑,很明顯的是有毒,而且傷口似乎還在不斷的擴散,發出輕微的「嘶嘶」響聲。
「你們做什麼?快動手啊……」車夫急了,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平常不是都嚷著醫術有增進了麼?怎麼到了節骨眼上都不動手了?
听到他的厲聲呵斥,藥生互相對視了一眼,雖然他們也很想動手,可是從來沒踫到過這麼棘手的病例,這刀子都不知道該落哪里,更不用說該用什麼藥草搭配了。
一些普通的藥草肯定是沒辦法緩解三尾狐的毒性的,而館里也沒有什麼好的藥材,這要是一個不順手,不小心將他們堂主給劃傷了,他們可擔待不起。
「花焦,這……」一個膽子大點的藥生上前顯得有些為難,「花堂主傷勢過重,要不等陸堂主回來吧?」
花椒?當慕容櫻听到這個稱呼時忍不住將剛喝進嘴里的茶全數吐了出來,居然有人用這個名字,還真是霸氣。
感覺到角落里傳來的笑意,花焦也沒空跟她斗嘴,深深皺起眉頭看著一邊床上的身影,看他的傷勢不容樂觀,怎麼可能還等到那個人回來,說不定等他出現,堂主已經升天了。
「花焦,我們知道你心急,但是花堂主的傷勢確實很重,我們要是貿然治療,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這三尾狐的毒性很強,只要稍稍有一味藥不對就會使人致死,所以我們……」藥生為難的看著他,雖然心里焦急,但是此刻卻是沒有辦法。
「砰……」花焦一個氣急,直接一掌揮向了一邊,一旁的花瓶瞬間被打破發出清脆的聲響。
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一般,眾人紛紛看著一邊床上那個氣息微弱的身影,就是不敢動手,而此時,門外也集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往里邊看去,這青月堂在鳳城還算小有名氣,而他們堂主,醫術也是值得人信賴的,所以當下發生了這種事,大家還是有些擔心的。
見他們似乎很緊張,慕容櫻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這里的茶味道似乎也不錯,等以後有機會,得讓花是初好好的請自己一次才行,這麼多年不見,他該不會忘了自己這個曾經同生共死的小伙伴了吧?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門口還是沒出現那個身影,花焦心急的在館里走來走去,「陸堂主怎麼還沒來?」
「已經很早就派人通知了,估計在路上……」一個藥生上前,有些畏懼的看了他一眼,這花焦性子急,要是靠他太近,說不定被挨了拳頭也說不定。
「真是……」花焦眉頭都揪到了一塊,時不時的打翻一些東西。
「你再這樣鬧下去,估計這醫館都要別你拆了……」慕容櫻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這人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破壞公物是要賠錢的麼?以為這醫館的東西都是他家的不成?花是初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手下?
听到她在一邊說風涼話,花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懂什麼?如果不是你把狐狸血喝了,說不定他們還可以用它治好堂主……」
「狐狸血可不是誰都能喝的……」慕容櫻稍稍正色的看了他一眼,確實,普通人是抵擋不了狐狸血那股沖勁的,說不定還會引得血脈倒流而死,自己是因為體內有靈力可以有效的融合狐狸血的靈氣,也算是同根。
听到她這麼
邪王澀妃筆趣閣
一說,花焦這時才注意到她喝了狐狸血這麼久居然還沒事,跟平常沒兩樣,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有這樣的能力能抵擋狐狸血的藥性?
「看在我喝了狐狸血的份上,就救他吧……」慕容櫻邊說邊往前走去,眼底閃過一絲擔憂,花是初是怎麼搞的,居然弄成這樣,起初以為那些藥生能有辦法,看來,是自己高估他們了,不過是一個小傷,他們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麼?
見她緩緩的往前走去,花焦急了,「你要干什麼?不準去……」
慕容櫻哪里有空理會那個瘋子,一個閃身,人已經出現在了床邊,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枚小刀,右手一劃,直接在花是初的胸前落下一個口子。
那動作,利落中帶著果敢,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好似那把刀在她的手上活了一般,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籠罩在一片光暈之中,讓人忍不住想相信她。
「花焦……」見他想沖上前阻止那人,幾個藥生上前抓住了他。
那個女子的身手極為嫻熟,應該是懂醫之人,而且她用刀的手法是他們所沒見過的,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刀,但是卻巧妙的避開了要害,準確無誤的劃開了劇毒所積聚之地,饒是他們行醫十幾年,也沒辦法單憑肉眼就能模索出這劇毒的源頭,那個女子,難道是什麼隱士高人不成?
「看來中的還挺深……」慕容櫻手起刀落,又在他身上劃了幾道小小的口子,三尾狐的毒性太強,得先放點血才行。
「你……住手……」花焦急了,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這樣亂劃是會死人的她知道麼?更讓人可氣的是,這些藥生干嘛總是拉著自己,他們這是要造反了是吧?
「花焦,你清醒一點,那個人是在救花堂主啊……」藥生急了,這麼明顯的事情他都看不出來麼?
听到他這麼一叫,花焦愣了下,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身影,那個女人在堂主身上確實劃了幾道口子,可是從那些口子流出來的,竟是烏黑的鮮血,那個是毒麼?難道她是在放血?
「我念下,你們記住藥材,馬上去熬藥……」慕容櫻抬頭看向一邊觀望的藥生,面色難得的嚴肅起來。
听到她這麼一說,早已經準備就緒的藥生慌忙拿出紙筆,從她動手治療的那一刻,早已經在他們心里樹立起了偉大的形象,好似見到了什麼藥仙藥聖了一般,眼里滿是崇拜之情,他們也在不知不覺間,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地捻藤、黃梔子、白茅根……」慕容櫻緩緩的說著需要的藥材,熟練的拿出腰間隨身攜帶的銀針幫他封住體內的重要穴位,讓毒性不至于擴散,後面就需要藥材消除余毒就好了。
一旁的藥生一邊記著她報出的藥名,一邊還不忘露出膜拜的眼神,這些藥材的搭配,是他們從未听說過得。
如何配藥,探脈這些要領,他們之前都是從書上所得,即使在現實的實踐中,他們也只是會治療一些普通的病癥罷了,像今日這樣的重癥,對于他們來說從來都是不敢輕易嘗試,不是說他們膽小,而是他們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沒辦法治療而去嘗試,這後果是他們承擔不起的。
所以,青月堂平日都是以賣藥為主,煉制一些常需的丹丸給人,從中獲得一些利潤。
「那些藥材一克就好,不要多,三碗熬成一碗,連吃三天,能有效的清除它體內的余毒的……」慕容櫻緩緩的說著,心里又有些擔心他的病情會惡化,從隨身帶的小瓷瓶里拿出一顆普通的解毒丹直接給他服下。
「好的……」藥生們此時儼然已經將她的話奉為聖旨了一般,拿著藥方就往後院走去,開始忙活。
慕容櫻看著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身影,這個花是初,等他醒來得好好數落他一頓才行,居然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果今天不是踫上自己,他說不定就真的掛了。
見他身上那些口子流出的血越來越鮮艷,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的紅色,看來他體內的狐毒清了不少了。
一旁的藥生看著她微微皺起的眉頭,難道是有什麼不對了麼?
「這是凝血丸,磨成粉撒在那些傷口上,傷口會停止流血的……」慕容櫻拿出一粒丹丸,直接遞給一旁的藥生。
「好……」藥生恭敬的接過,仿佛拿著一件寶貝一樣,這世上居然還有凝血丸這種東西麼?
見事情終于擺平,慕容櫻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擦擦有些出汗的額頭,這幫人治病果然是個體力活。
看著床上那個虛弱的身影,忍不住皺眉,剛才幫他治療的時候,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雖然一時間還弄不清楚那個到底是什麼,但是感覺不賴。
「那個……」見對方居然真的將堂主治好,花焦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剛才還好那些藥生攔著自己,要不然以自己的個性,早沖上去跟她拼命了。
看出他的窘迫,看來是知道之前不應該那麼沖動了,倒還是個知錯就改的性子,慕容櫻微微抬眼看著他,這個人,還挺好玩的。
「之前是我不對,不該懷疑你……」好似下了什麼重要決定一般,花焦抬起頭,目光堅定的說著,好似抱著被人數落的心態,等著對方罵自己。
「哎!這忙活了大半天,口渴了……」慕容櫻輕咳一聲,若有所思的看看他。
听到她這麼說,花焦慌忙往一邊跑去,跟她救堂主的救命之恩相比,自己只不過是端茶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多會兒,一杯熱茶遞了過來。
慕容櫻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緩緩的接過茶杯,輕輕的 了一口茶,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好了,快去照顧你家堂主吧!對于你之前的莽撞,我原諒你就是了……」
感覺到她那眼里蕩漾出來的光輝,花焦頓時更加的不好意思起來,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輕易的原諒自己,果然是自己的心胸太狹隘了。
二人正說話間,遠處的床上似乎有了動靜。
「咳咳咳……」一聲輕微的咳嗽聲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一直在門口靜靜圍觀的眾人也紛紛將目光看向一邊,剛才那個女子的醫術他們算是見識到了有多超越,正驚嘆中,想不到那個堂主居然這麼快就醒來了麼?他可是中了三尾狐的毒啊!居然這麼快就醒了?
「咦?醒了……」慕容櫻側過身子,繞過對面的花焦往前看去,此時床上的人兒已經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咳咳咳……」花是初再次的咳了幾聲,輕輕的睜開眼楮,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自己是活著回來了麼?
「嗨!花是初,好久不見……」慕容櫻揚起笑臉,歡快的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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