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凌逍在里面干什麼,悠夜並沒有看清,只是看到他好像和什麼東西在說話,之所以說東西而不說人,是因為悠夜也不確定那算不算是個人。♀
悠夜的話讓秦澈一下午心緒不寧,總感覺凌逍似乎是隱藏了什麼,可是目前什麼都不明了,如果擅自行動對自己會很不利。
更奇怪的是,她已經來附中代課兩三天了,按平常的習慣,莫維奇肯定會忍不住打電話來問東問西,然後含蓄的說出學校里有些什麼不尋常,可這一次,他居然半點動靜都沒有,反而是她先有些沉不住氣了。
秦澈搖頭,不能總被他牽著鼻子走。
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秦澈路過化學實驗門口的時候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些陰森森的,算了,她說過要等莫維奇先開口的,她得沉住氣。
撇撇嘴,秦澈最終還是不甘心的轉身下樓,今晚的夜游取消。
她這回是鐵了心和莫維奇耗上了,看誰更有耐心。
回到家讓悠夜和小黑到一邊玩去,秦澈簡單的吃點東西就把自己關書房里,今早她已經聯想到了悠夜可能和朱念國盜的墓有關系,那麼線索絕對隱藏在朱念國的那本日記里,想到悠夜的身份也許很快就能知道,秦澈很是興奮,飯也沒顧上吃,就開始研究那本老舊的日記。
翻到之前看到的位置,秦澈細細的往下看。
話說這個朱念國,當時作為收租院院主劉文彩的親信,確實盜取了不少墓,可是當時川軍日趨龐大,收租院和盜墓賣古玩的錢要維持劉湘的川軍已是供應不上了。
朱念國開始尋找新的途徑斂財,南方這邊找不到合適的大墓,干脆帶上一支小分隊偷偷的北上模金。當時盜墓是殺頭的大罪,做盜墓這一行的不敢說盜墓,說行話那叫模金。
朱念國畢竟也是這條道上混的,很快就跟北方那邊的把式連上了線,那些人不是像朱念國這樣道听途說就開挖模金的,他們講究的是看風水模金,凡是有山有水風水極佳的位置必有龍穴,朱念國對這些人十分敬佩,三不五時的請他們吃飯孝敬他們,一來二去,這幾個把式也對他松了口,給他指了條明路,讓他上鵲橋山去模金,那里風水好,呈現雙龍戲珠之勢。♀
這鵲橋山是當地人的叫法,說的是牛郎織女每年鵲橋相會,而此山形若拱橋,橫貫兩省之間,因此當地人稱作鵲橋山。
朱念國對這幾個把式的話深信不疑,當晚就組織喬裝改扮的小分隊幾十號人,往山里進發。
鵲橋山隱沒在群山里,沒有當地人做向導,他們找了近十天才找到。
可是找到了以後他們又犯愁了,鵲橋山橫貫兩省,方圓上百公里,就他們這幾十個人要找到墓穴的入口根本是天方夜譚。
朱念國有些氣餒。
他身邊有個對古玩很有研究的一個參謀,外號算盤子,卻不這麼看,他對風水之事也是略懂一二,對此地的風水他很驚嘆,對朱念國說︰「老朱,我看這位置錯不了,古時候的皇帝都講究風水,為的就是龍脈不斷,當皇帝可以當個千秋萬代,雖然現在這里的風水被破壞了不算是寶地,但是還是塊好地方,你看那里,我听人說那里以前是有條河的,幾十年前發生山體滑坡堵塞了河道才斷流的,如果那條河在,我看這里早就滿山是墳頭了。」
朱念國往算盤子指的地方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媽個老子的,就算這里風水好,埋著皇帝的寶貝,可要找不到入口還是白瞎。」
兩人看著長滿草的河道有點失神。
山里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好天氣,轉眼間就烏雲密布下起大雨。
山雨來得極快,小分隊一下就淋成了落湯雞,大雨中的視線很差,朱念國也顧不上等雨停,吆喝著大家往山下跑躲雨,幾十個人跑在前面,朱念國和算盤子起跑的時候就已經落在了後面,兩人跌跌撞撞的跟著前面的人跑,大雨中朱念國根本看不清路,一個不留神他就被山上的突起的石頭狠狠絆了一跤。♀
他罵了聲「媽個老子的」從地上爬起來,再想繼續跑的時候,他看到山壁處有一條狹長的裂縫,可以容一個成年男子側身進去。
他想著只要能避雨就好,也沒管許多,跑過去,側著身子就鑽了進去,鑽進去以後他卻發現這道狹縫並沒有他像的那麼小,側行了約十米左右里面卻是豁然開闊,可是光線照不進來,他在里面模索了一陣,發現這里可以容納百人都沒問題。
朱念國想干脆在里面等雨停吧,等他們下到山下發現少了他一定會上來找他。
山里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間外面已經雨過天晴,小隊跑到半山腰就發現隊長不見了,回頭往山上找,邊找邊喊,朱念國在洞里听到外面的叫聲才從狹縫里鑽了出來。
朱念國覺得這個狹縫有些古怪,因為之前沒有照明工具他沒辦法一探究竟,這會兒人都來齊了,他想反正也找不到墓室的入口,干脆進狹縫去看看也好。
對于他的提議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大家整理好裝備就魚貫的鑽進了岩壁的狹縫。
狹縫內別有洞天,朱念國提著風燈和算盤子走在隊伍前面,昏黃的燈光照在岩石上,給人一種古老神秘的感覺。
岩壁上反射出明暗不一的落差,算盤子看著奇怪,叫朱念國把風燈貼近岩壁好看個明白。
朱念國依言把風燈提高,大家也紛紛仿效,一下子,岩壁被照得很清楚,連岩壁上有些褪色的壁畫也照得清晰起來。
大家看著壁畫都很緊張,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四周安靜得像墳墓一樣。
朱念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舉著風燈又往里走了一段,岩壁上的壁畫明顯比外面的顏色要鮮艷得多,大片的鮮血一樣的紅色,在不定光源下隱隱跳動,好像是整塊岩石正在滲出鮮血一般。
在石縫里居然有保存得這麼好的壁畫,真是不可思議。
然而真正讓朱念國驚訝的,卻是壁畫的內容。壁畫畫得十分精美,像是記述了一個很長的故事,然而整個故事都整合在一塊岩壁上,又看上去很緊湊,完全就像是一副畫卷,可謂美倫美幻。
「難道我們找到入口了?」朱念國顫抖的指著岩壁對算盤子說。
算盤子早就看得呆住了,被朱念國一叫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壁畫上畫的朝代我看不出來,應該是唐朝以前,這畫的應該是皇帝治理國家的場景,你看這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皇帝,他的衣服跟別人不同,是金色的。」
朱念國很是興奮,一邊感嘆一邊把壁畫上的內容仔細的看了一遍,因為壁畫有一部分已經看不清楚,朱念國也只是看了個大概,壁畫上說的是一個皇帝遇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博古通今,在一次差點滅國的大戰役中,男人幫皇帝擊退了敵軍,于是得到皇帝的重用幫皇帝治理國家,國家日益強盛,百姓安居樂業,再沒有外來國家敢來侵略。後來皇帝老了要傳位給新皇帝,當初幫助老皇帝的男人卻拒絕輔佐新君,于是就被……
朱念國看到這里有些不明白了,壁畫結尾畫的是一個道士在做法,可是那個男人卻不見了,不過那里原來應該畫著什麼,可是卻糊掉了,根本看不清。
可惜了,朱念國嘆了口氣。
這壁畫很是奇怪,一般這種敘事性的壁畫都是記載皇帝的功績,可是這里畫的卻好像在歌頌這個紅衣服的男人,這于理不合,難道這里還不是皇帝的陵墓,只是這個男人的墓?
這就更不可思議了,這個男人既然被皇帝所殺,皇帝又怎麼會大費周章幫他挑塊風水寶地建這麼龐大的陵墓呢?
朱念國的疑問算盤子也想到了,他搖搖頭說︰「這事咱們現在還不好說,干脆進去看看,管他是皇帝陵還是宰相墓,既然我們進來了,自然不能空手出去。」
朱念國听著在理,招呼著小隊人繼續往里走。
往里走了大約20米,前面就沒有路了,算盤子拿著風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擋在前面的石壁,發現這並不是石頭,而是混合了泥巴石灰和糯米的古代牆壁,相傳古時候的人建造陵墓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材料,這樣糊好的牆壁就像現在的水泥一樣堅固。
看來這回他們是走對路了。
他朝朱念國點了點,朱念國馬上吩咐手下拿工具出來挖,現在他們頭上頂著的可是大山,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使用**的。
幾個手下拿了工具去挖牆,朱念國卻拉著算盤子退到了後面,給他遞了根煙,小聲說︰「我說算盤子,你也別瞞我,你看我們今天遇到的是不是皇帝的墓?」
算盤子接過煙,拿火柴點上,順便也幫朱念國把煙點上,吸了一口才說︰「我看著像,如果真是皇帝的墓那我們得悠著點,我听說皇帝墓里的機關多,弄個不好是丟性命的事。」
朱念國用力吸了兩口煙,罵道︰「媽個老子的,這年頭干什麼不都是把腦袋栓褲腰帶上?我是想好了,如果咱這回真得了個皇帝墓,我就洗手不干了,整天跟死人打交道太邪乎,我還想下輩子享幾天清福呢。」
算盤子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誰沒事想整天跟著死人打交道,我每次回家我媳婦都不讓我上床,說我身上一股死人味,媽個老子的,她也不想想我沒死人味她能享這清福嗎?」
兩人閑聊了一陣,才吸完一根煙,挖牆的那邊就傳來一陣慘叫聲,在山壁上不斷回響。
出事了?
朱念國和算盤子兩人對望一眼,二話不說趕緊往里走。
等走過去一看,只見剛才挖牆的三個人捂著臉慘叫著在地上翻滾,身上穿的衣服被腐蝕得幾乎不剩什麼,露出的地方皮膚都被熔掉了,血紅的皮肉上發出「滋滋」的聲音,不斷的冒著血水,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腐臭味。
朱念國驚得呆住了,同行的隊員全都愣在一旁,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同伴一點一點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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