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別墅內,周若琳有點心緒不寧的來回踱步,剛才她派出去跟蹤紀墨白的人回來報告說把人跟丟了,也不用再去找他,雖然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但是紀墨白突然離開秦澈一走了之,肯定是有了別的打算。
他究竟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還是秦澈這條線索出了問題?
周若琳用力握了握拳,指甲扎破了手心都沒去注意——秦澈是她尋找了好幾年的周家後人,哪怕最終有可能還是會讓自己失望,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漏掉一個。
思及此,她立刻打電話給羅靜,讓她馬上將秦澈偷偷帶出來,她要見她。
羅靜放下電話後微微皺起眉,大姐一遇上周家的事就無法冷靜下來,只是這麼急著要見秦澈,究竟是為什麼?
不去細想其中的原因,羅靜知道周若琳越來越急躁的原因,之前她的瘋狂和固執幾乎讓周家後人滅絕,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即使還不能完全確定,但這已經是她崩潰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絕不會輕易放過秦澈。
想到秦澈可能會遭受的對待,羅靜秀美的面孔上有些動容。
起身來到化驗室里間,那是她休息的地方,沙發上躺著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睡得正香,羅靜拍拍他的手臂叫醒他。
「干嘛啊?」男子揉著眼楮嘀咕,帶著被人打擾的不滿。
「你不是想睡覺嗎,有個地方讓你舒舒服服睡個飽。」羅靜微笑著,眼里透著算計。
男子抓著頭發一臉迷茫,但還是習慣的點點頭。
悠夜找到莫維奇和沈艷君的時候兩人正悠閑的聊天,好在病房里沒有觀察病人用的觀察窗,基本屬于關門好辦事的狀態,所以悠夜很放心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莫維奇和沈艷君突然看到空氣中出現的人影,難免驚訝,但在看清楚面前這半透明的人形是悠夜後,便都松了口氣。
「你怎麼來了,小澈呢?」
悠夜一副你還有臉問的表情,不痛不癢的說︰「她還在昏睡,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被關起來?」
莫維奇立刻化作苦瓜臉抱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澈莫名其妙被查出什麼疑似h7n9,怎麼可能會得那種病嘛。別人我不知道,我家小澈身體好得很,別說禽流感,人流感她都不會得!居然把她送隔離了,連我們都被隔離了,你看我們哪里像有病的樣子,就算有病也不會是什麼禽流感,尼瑪,我很久沒吃過雞鴨了,巴拉巴拉巴拉……」
悠夜覺得頭疼,面無表情的叫他閉嘴,這才算是把這話匣子關上。事情總算弄清楚,三人更覺得奇怪,昨天他們才見過秦澈,她看起來好得很,之前也沒有任何發燒感冒的病癥,這天氣也不冷,怎麼分開才幾個小時就突然發燒了,更何況只是剛發燒就被懷疑是什麼h7n9,未免太匪夷所思。
沈艷君早已覺得不對,但是苦于現在被隔離,她見不到秦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悠夜來了,正好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悠夜,昨天小澈帶你和那個紀墨白來找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別瞞我,我看得出來你們昨天是有事才來的,可是卻什麼都不說就走了。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然後轉眼就听說小澈就病了,我了解她的身體狀況,她這個病來得不對。」
悠夜沉默了片刻,不是他不想說,沈艷君是秦澈的小姨,跟她說周家的事也沒什麼,關鍵是怎麼說,整件事就算是他也覺得有些詭異。♀
正想著怎麼開口,悠夜猛的感覺到一絲神識波動,這是有人觸動了秦澈周圍的結界,因為他設置的結界主要是為了防御鬼魂侵擾,對人並沒有任何阻擋,但只要有人踫觸到他就能立刻感知。
沈艷君察覺到悠夜有些走神,忙問「怎麼回事?」
悠夜搖頭,解釋說︰「有人觸動了小澈周圍的結界,不過來人似乎沒有惡意。」
莫維奇答話︰「可能是護士查房,沒事。」
悠夜「嗯」了一聲,便回到正題,開始將紀墨白一直追查的事說了出來,看沈艷君和莫維奇還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便詳細說了有關周家後人的事。
他對整件事情也覺得疑惑,更有許多不明朗的地方,所以他在解說的時候沒有加入自己的想法,盡量復制了當日紀墨白的原話,整個過程沈艷君和莫維奇都不發一言,只是偶爾對視一眼,似乎在傳達什麼信息。
當說到紀墨白查到沈艷君和秦澈有可能是周家後人的時候,沈艷君目光微閃,卻是立刻垂下了眼簾。
悠夜暗暗觀察著兩人的表情,自然沒漏過這些細節。他繼續往下說紀墨白昨晚試探了沈艷君的魂脈,這回不光是沈艷君,莫維奇的表現也變得耐人尋味。兩人都沒有露出被人窺視的憤怒表情,而是非常平靜,平靜得過分了,倒讓人覺得他們在極力掩飾什麼。
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但是悠夜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另一邊的秦澈身上,因為她身上帶著自己的玉佩,比任何發訊器還有用,他清楚的感覺到秦澈被人帶出了結界,而且在迅速遠離自己。
「小澈那邊好像有點不對勁,我要去看看。」
沈艷君和莫維奇還沒適應悠夜這種跳躍思維,納悶的問︰「她怎麼了?」
悠夜一邊用神識追蹤秦澈的位置,一邊耐著性子解釋︰「我在她身上留了一絲神識,所以能感應她的位置,她現在被人帶出了病房,而且速度很快的往樓下移動。」
「樓下?」莫維奇也覺得奇怪,「早上不是說被隔離嗎,樓下是接待處啊。」
悠夜轉身說︰「我去看看。」聲音還留在空氣中,人已經不見了。
羅靜讓男子扮作秦澈的樣子躺在隔離病房里,自己則帶著昏迷狀態的秦澈避過眾人耳目,從醫院逃生梯離開。直到坐進接應的汽車里她才算松了口氣,根本沒發現消失在秦澈胸口的淡淡輕煙。
秦澈睡得並不安穩,就像坐船一樣晃晃悠悠,可是想醒過來卻偏偏眼楮怎麼也睜不開。等到不再顛簸了,她覺得有人在模她的臉,然後一股靈力被注入體內,讓她全身都舒坦了,那種暈暈沉沉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眼睫顫了顫,她緩緩睜開眼楮,入目的是悠夜漂亮得驚艷的臉,琥珀色的眼眸裝著滿滿的擔憂。看到秦澈醒來,悠夜低頭在她唇瓣上落下輕輕一吻,低聲說︰「還好你沒事。」
「這是……哪里?」就算秦澈剛醒,思緒還有些茫然,卻注意到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因為她不會在房間里灑滿玫瑰的濃郁香氣,燻得難受。
悠夜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昨天晚上突然發燒昏迷,我懷疑是有人做了手腳。現在她們把你帶到這,估計跟周家後人的事有關。」
他听到門外傳來說話聲,頓了頓,又說︰「我會保護你,別擔心。」
秦澈點頭,悠夜看她還虛弱,又在她唇上親了親以示安撫,這才虛化身體進入玉佩中。
門外的說話聲越來越近,秦澈覺得沒必要假裝睡覺,四下看了看,這是間約三十平米的房間,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紅木,配上考究的瓷器和盆景,顯得古色古香,如果不是房間里的一些現代元素,她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穿越了。
門很快被推開了,秦澈轉了下頭,正好能看見外面走進來的美艷女子,她穿著黑色蕾絲連衣裙,不像時下常見的坦胸露背,她身上的穿著很得體,什麼都沒露,卻又讓人覺得更加撩人。腳上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未發出任何聲響,安靜得就像一只高貴的貓。
秦澈靜靜的看著她,隨著她靠近,一縷不易發覺的尸臭讓她警覺起來。難怪房間里要灑滿濃烈的玫瑰花香,原來是為了遮掩僵尸身上的味道。聯想到紀墨白身上的傷,他曾說自己不能殺那個人,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會不會是紀墨白口中地方那個人?
女人慢慢走近,她的表情透著瘋狂卻沒有任何敵意,眼神發直,簡直像看到垂涎已久的食物,這讓秦澈心底發寒。
來人正是周若琳,她直勾勾的盯著秦澈,直到坐到床邊目光也沒有離開。她愛憐的模向秦澈的臉,向來不喜與人親近的秦澈本能的歪頭想避開,可是她躺在床上,動作幅度不大,臉還是被周若琳模到了。
她的手指跟紀墨白一樣,蒼白而冰涼。
看到秦澈躲閃的動作,周若琳以為她害怕,連忙安撫道︰「別怕,我沒有惡意的。」聲音里有按耐不住的心急。但是她到底急些什麼,秦澈卻沒有頭緒。
伸手擋開她的手,秦澈掙扎的要坐起來︰「你是誰,這里是什麼地方?」
「我想墨白應該跟你提過周家的事。」周若琳答非所問,知道她對自己多少會有戒備,也不以為意,殷勤的在她背後墊上靠枕。
秦澈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周若琳笑而不語,拿起床頭櫃上的水瓶倒了杯水給她。秦澈確實口渴了,不客氣的接過來喝下。
秦澈冷靜的樣子,周若琳越看越滿意,幽幽的說︰「我的名字叫周若琳。」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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