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能這麼叫她的除了小青不會再有其他人。
有了幾次經驗後,水色這一次很是鎮定地轉過頭,一點也沒有被嚇得掉下樹的傾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話剛出口水色就自嘲地扯扯嘴,後悔自己竟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
然而,一向以捉弄水色為樂的小青今日卻異常的安靜,並沒有乘機打擊。
嗅著森林里獨屬的味道,水色問︰「那個什麼洛河之神引我去幽冥秘境不止是取閻王笑那麼簡單吧?」
小青詫異地看了水色一眼,「你早就知道了?」
水色不雅地翻個白眼,並不回答。伸手扯下一片樹葉,細密的紋絡清晰可見,像人的掌紋。
「花花,你欠焰傾天一命,今生是來還債的。焰傾天本是萬狐之神,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你娘原是天界的聖女。
在天界,聖女是最純潔的象征。然而,當年,上屆聖女卻愛上火焰之神。他們的愛情被天界視為奇恥大辱,天地不容,一對苦命鴛鴦被迫分開。最後火焰之神墮入魔道,引領魔界攻入天界,期許可以奪回聖女。是聖女以死相逼,迫得火焰之神退兵。雖然最終並沒有釀成大禍,然而聖池卻遭到嚴重破壞,靈氣耗光,做為聖花的你失了聖池就等于失了性命。是萬狐之王耗盡靈氣救了你。
前世,他救你一命;今生,你須還他一命。」
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水色捏碎手中樹葉,良久,方道︰「即使沒有前世我也會救他的。因為,我愛他!」
小青怔了怔,沒想到水色會這麼說,「我會幫你的。」
嘴角越扯越大,水色燦爛一笑,道︰「謝謝。」
晚飯過後,藍姬找上了水色。對于藍姬,水色與她並沒有過多的交集,她實在是想不通藍姬找她到底會有什麼事。
一路向東,一刻鐘後,水色隨著藍姬出了不歸森林,再南行五分鐘。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湖泊,月光傾斜,湖面泛起粼粼光澤。微風拂過,漾起層層漣漪。鼻尖若有若無地縈繞著花的幽香,美得令人沉醉。
「好美!」水色伸開雙臂貪婪地嗅著空氣的甜潤。
藍姬倚在水邊席地而坐,蔥白般的手指輕輕劃過水面,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這樣的藍姬格外地吸人眼球。
「這里是我和王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藍姬陷入回憶之中,「那時候,王才二百歲,卻已經是狐族的驕傲了,靈狐中沒有一只及得上王的。可是,這樣天才的王卻調皮至極,族中的長老可是傷透了心。」說到這里時,藍姬的嘴角揚得更歡了。
「那一年,我剛滿一百歲,終于可以月兌離水中獨自生活,我高興極了。誰知,一出水面就遇見了王。
那時的我仗著自己是水狐界的公主,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後來在王那里吃了很多虧。最開始我很討厭王的,後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的眼中就只有王了。我的每一絲情緒都緊緊跟隨著王,看他笑我就高興,看他傷心我也難過……」
藍姬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最開始我是恨你的,恨你搶走了王。現在我已經不恨了,王愛你已經超過了自己的生命,我尊重王的選擇,希望你能給王帶來幸福。」
「藍姬,」晚風吹起水色額前的碎發,眸中濃烈的哀傷就這麼毫無掩飾地展現出來,「焰的幸福我給不了,所以以後他的幸福由你負責。」
第二日午時,陽光最為燦爛的時候。
「你都準備好了嗎?」小青難得地一臉嚴肅。
水色微微點頭。
「那麼我們開始吧。」
小青飛快地掐了個手訣,一道道火光飛快地打在焰傾天身上,水色只覺得右手食指一疼,殷紅的血珠如噴泉般涌了出來,一道由血做成的細線牽連著焰傾天和水色兩人。
此時,洞外,天空一片血紅,似浸了血一般。
不同的地點,莫君言和小紫兩人同時望向天空。
還是遺棄我了呢,水色,怎麼辦?好想恨你,可是我竟恨不起來,還真是沒用呢。
憐,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枉我空學一身本領卻只能眼睜睜地看你離去。憐,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你要我活著我便活著,只是僅限活著而已。我的心早已不受控制,你死它也活不了。
血越涌越多,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水色使勁地睜大眼,想要將焰傾天的樣子牢牢地記在腦中。一幕幕場景如放幻燈片般飛快地閃過。
「我叫焰傾天,火焰的焰,傾國傾城的傾,天空的天,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小色色,我做好吃東西哦,快點起床啦。」
「我叫焰傾天,去你的什麼小紅,那麼低俗的名字怎麼可能是我?」
「小色色,我可是很厲害的哦,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我不要回去,你都不喜歡我了。」
「小色色,除了我你不許再看其他男人!」
「小色色,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
……
快要死了嗎?可是為何這般不舍?焰,我想從很早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你了。我好後悔自己從來沒有親口對你說過那三個字。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說的。焰,永別了!
最後一滴血進入焰傾天體內時,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驚雷。刺目的閃電照亮了半個天空。
洞內,火焰傾天,迫得小青必須全力支撐結界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即使如此也是十分狼狽的,身上的袍子已被燒毀。
此時,水色的身體緩緩消失,最後化作一棵嬌柔的七色小花,迎火舞蹈。
火焰中,焰傾天緩緩睜開眼,一道金光直射而出。
迷茫,不解……
如剛從睡夢中醒來一般。
他似乎做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水色渾身是血,在火焰中朝他揮手……
心口驀地一疼,撕心裂肺,竟疼至骨髓!
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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