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組基地。距離劉東負重傷已有七天之久,全身綁著的紗布早已松開,傷口逐漸有新肉長出。線也松了。水管更是能下床走路,傷好得差不多了。
三次受到強烈刺激,本身有著精神分裂癥的劉東,在醒來後,對生活有些失去了漏點。但是,心中又有另一股暴戾之氣在驅使著他。讓他不要放棄。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的心性與芸芸眾生來比,可說是非常堅毅的。從脆弱到堅韌,由強到弱,再由低到高,反復顛簸,折磨……使他看透了整個局面。
走錯一步,再想回頭,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劉東所要走的路,是殺戮之路。敵人永遠都殺不盡,但他只能這麼走下去。他不殺別人,別人照樣要來殺他。這是游戲規則。進入游戲,只能遵照游戲規則,不能改變,也無法改變。
黃坤來紐約已經二天了。他坐在床邊,看著有些失神的劉東。
「太子,听說你的分裂癥又惡化了,你沒事吧!」黃坤關心問道。此刻,病房里只有他們二人。
劉東抬起頭來,看著他沉默了許久,淡然道︰「黃隊長,你千事萬事,怎麼突然飛身萬里來這?有事直說吧,是不是龍組高層又有了什麼新決議。」
「太子。」
黃坤也不拐彎抹角,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這次前來,我是專為了你。你一定要听我說,在來時,局長親自跟我視頻通了話,他說你是我一分隊的成員,讓我親自赴美來佐助你平反,解決所有事情,再帶你凱旋回國。可見,局長和國家領導人對你是非常掛念。」
「但是,局長也說了,你的精神分裂癥狀,很是讓人憂心,主席和總理對此也很看重,我特意過來,正是他們所要求的。他們要求我帶你去美國最好的神經診治專科接受治療。只要你……」
「別說了。」
劉東直接打斷了對方,淡漠道︰「黃隊長,我的癥狀我自己最清楚,根本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嚴重,這只是內心的情緒發泄而已,沒有精神病一類之說。」
「但是你……」
「黃隊長。」
劉東直接說道︰「我知道主席他們是為了我好,你不用多說了,我是不會去的。我知道,在別人眼中,可能都把我當成瘋子,變態。但我也知道,這只是我心中仇恨所引起的,父仇一天不報,我這心病永遠無法治好,就是去了你說的精神診斷專科中心也是沒有任務效果的。所以,你不必再費這番心思。」
眾所周知,精神病患者,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並不是他們不願意接受事實。而是他們腦中已經缺少了一根筋,完全處在蒙朧懵懂之中。劉東不是精神病患者,他的神志是清醒的。黃坤也知道,照劉東自己所說,這的確是內心發泄對現實的不滿而引起的精神分裂癥狀。
但是這種癥狀也分輕重緩急,一般的患者,在發泄情緒時是不會這麼瘋狂的。而劉東的癥狀已經到了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一旦發作,根本控制不了。這跟以前的狀態相比起來完全失去了本性所在。稱之為精神病也是不為過的。
「太子,現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勸慰你,你听我把話說完行嗎?」黃坤拿他沒法,只得軟聲磨合。心中在想,「看來局長說的是對的,劉東真是無藥可救了。」
劉東點了點頭。現在他心中很平靜。
黃坤緩緩抬起左手,yyx手表直接打了開來。手一按,雞,畫面一陣閃動,而後一段事先錄制的視頻程序定格下來。
「這是局長在上前天與我通話的其中一段視頻記錄,希望你看後能有所感想。」黃坤把表取下來遞到劉東手上。
播放鍵一按,劉東瞪著小型屏幕,一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出現在他眼前,「阿坤,半年一次的職業晉級賽只差二個多月了,劉東實力很強,按你們的說法,他晉級成上校是沒問題的,但是,他的精神癥狀如果沒完全康復,龍組高層是不會讓他掌權帶領眾人的,這是我和主席等領導討論的結果。還有,我和主席、總理對他的人生遭遇深表同情,對他父親劉永鳴的死,我們更是感到非常遺憾與痛惜,你去紐約後,一定要代我們向他表以誠摯的歉意,必要時,我會親自與他會話。」
很顯然,這段視頻聊天記錄是經過黃坤處理過的。劉東看了自然也知道。不過他卻沒去聯想兩人前面所說的是什麼。看到手表里那個慈祥的老人,劉東的心很受牽動,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受。
不知為什麼,劉東對這個老人,龍組局長很是親切。也許是因為他身居高位,或許是他話語可親,抑或是因為他向自己道歉吧!
劉東父親劉永鳴好歹也是一位知名企業家。他的死,國家等相關部門竟然沒有給劉東一個明確的答復。如果不是劉東親自操刀,事情又怎麼可能會明了。案件雖然有些離奇,但只要公安部門用心著手去辦,還是可以查出真相的。
但是,這麼多年來,劉東一直沒有收到警方的任何消息。好似劉永鳴的案子就這麼消除了一般。
待劉東查明真相,事實表明,這一切都是有人設了局的。這跟政府的,以及那些行政官員的墮落有著直接的結果。國家政策落實不到位,從某種意義上講,領導人自然有著旁貸性的附屬關系。
然而,國家指揮部領導人何等身份,他們能親自給劉東至歉,這是破天荒的事情。因此,內心的那種感受讓人無法言表。
俗話說的好,國以民為主,民以食為天。這話是很有道理和深意的。
領導人具備了相當深厚的主觀思想與核心素質,他們的邏輯思維、思想,言行舉止,以及綜合素質,與普通人都有著天壤之別。劉東權勢再大,再強,他當不了國家領導人。所以,領導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也高。
現在對方托黃坤來向自己委婉表達歉意,劉東還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雙手拿著yyx手表,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甚至連眼皮都有些乏紅了。
「太子,快,神腦經經丸。」黃坤還以為他又要發作。連掏出身上的瓶瓶倒出了兩顆。
劉東眼一瞪,不由有些無奈。忖道︰「看來,我的病態已經深入他們靈魂。我不能有任何的情緒動態,一有,他們勢必誤會于我,杯具啊!」
心中悲意難卻,感慨頗多。
「黃隊長,看來我讓你們費心了。」劉東隨手接過神腦經經丸扔進嘴里。無傷無損的東西,吃兩顆是毒不死人的。
「這樣吧,我答應跟你去治療,但不是現在,待我在美國的事務結束,父仇,以及和所有仇人的恩怨解決後,這樣我才有心思去接受治療,不然,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你也知道,處在這種狀態下,病是治不好的。」
劉東的話很是誠懇。並沒有半絲逃避的神色。其實他也早想過,自己的分裂癥的確需要去精心治理一番才行,不然他以後如何去跟自己的老婆孩子相處?但是他也知道,在目前這個父仇還沒有解決,永鳴集團還沒有拿回的情況下,他是無法靜下心來去接受治療的。
畢竟,精神分裂這種癥狀的治療,不是一時半會能治好。
「太子,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的仇人不止一個兩個,你不會是想等殺到老了,等到兒子出生長大了再去接受治療吧!」黃坤不由被他的話給難住了,劉東說等解決所有的仇怨再去治療,這話是一個無底洞,遙遙無期。他哪個急。
「要知道,再過二個多月,龍組半年一次的職業晉級寒就要舉行了,你有大好的前途,這是你在政壇崛起的大好機會,難道你準備放棄?」
黃坤接著勸說道︰「其實你的平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國家之前把你拋出去是因為聯合國政府以及其他國家的壓迫,可你也知道,國家並沒有放棄你,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你看,鞏豪也向政府表明,要與你言歸于好,我們完全可以借助在美中華會的力量,幫你擺平平反事件的。至于其它,如今鞏豪放棄與你的恩怨,拿回永鳴集團,這已經是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了。」
的確,黃坤的話是有道理的。鞏豪今後不再與劉東為敵,那完全可以收回他手中永鳴集團的股份。甚至由國內政府出面與之恰談,也完全可以借助在美中華會的力量替劉東平反。
「黃隊長,有時候,我覺得你們想得太天真。還不如我這個高中生的頭腦。難道你們真的認為,鞏豪會放棄與我的恩怨?」劉東語不驚人,立時讓黃坤陷入了沉思中。
過了許久。黃坤這才抬起頭來。疑惑看向劉東︰「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確,他這是在放煙霧彈麻痹政府。背後里卻早已安排了一切。」劉東直接說道。
「他敢!」黃坤雙眸漸冷,神情十分堅毅,讓人見了發寒。
「哼!有何不敢的,換作我,也會這麼做。」劉東不管黃坤什麼表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立場,分析道,「鞏豪一至認為我是請人殺害他父親和兄弟的元凶,而國家又如此關照于我,他心中自然不服,可又怕你們強行把他辦了,所以,他選擇避其鋒芒,退居幕後。表面上說從此不再與我糾纏,可實際上,說不定他背地里早已準備了多著暗手。不信你等著,我只要一露面,保準體無完膚,必定遭受亂槍掃射而死。」
「你他娘,這話吹得也太離譜了吧!鞏豪如果想亂槍把你掃死,那前幾天在名食街他沒有讓手下用槍,而是想把你活抓。」黃坤不由爆出了粗口。
劉東反駁道︰「那是因為他那時不想冒險,不想在眾華人面前遭人非議,想要把我抓去承受一番皮肉之苦,進行逼問,再折磨弄死。現在不同,現在他知道活抓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所以又選擇了退其次求其敝的做法。總之,不管你相不相信,鞏豪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這件事的。待我傷好後出去試探一番就會明了。」
黃坤沉默了下來。他在思考著劉東這話的深意。大家都是聰明人,他黃坤自然也不傻。
陡然,他很是嚴肅的盯著劉東︰「太子,你老實跟我說,鞏天雄等人的死到底是不是你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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