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丫頭,父王只是去段時間便回,又不是不回來了。」戍王爺佯裝生氣道,然目光卻投向廳外夜幕,視線仿佛透過那重重夜幕,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擰出水來。眉宇間隱有幾許急迫之色。
戍王爺眼底那抹徹骨柔情,染畫看得真切,這樣的情感,染畫再熟悉不過,心思暗轉,看來王府將添喜事了。
「父王盡管去,這兒的一切自不必掛懷。」染畫清幽的嗓音緩緩響起,一字一句說得輕緩,卻鄭地有聲。
「好,能有你這樣的兒媳,是我白家之幸。」收回視線,戍王爺一臉感概道,老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好了,這大過年的,不宜再繼續這樣的話題,天色也不早了,早些用完晚膳,得帶這兩個寶貝孫子去放花燈嘍。」戍王爺低頭在白思玥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朗聲道。
沉重的氛圍因戍王爺一句話而活絡了起來,這時白駱越趁機說道︰「哎呀,父王,女兒好久都沒吃福樓的水煮魚了。」末了一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主位上的戍王爺,開始賣起萌來。
戍王爺眼角略掃過眾人,看著一個個皆向自己投來的期待目光,心下會意,原來大家伙兒早就商量好了。
「也好,順便看看街上都有些什麼好玩的玩具,得為本王的寶貝孫子多購置些。」
「父王,你最好了。」白駱越興奮得手舞足蹈,當即命小廝到福樓訂了一個雅間,眾人這才離開王府。
當眾人來到街上後,卻只見街上人潮涌動,街道兩旁早已擺滿了花燈鋪子,各色各樣的花燈應接不暇,火樹銀花不夜天。
戍王爺抱著白思玥和小若雪走在前面,染畫等人一路走走停停地跟在其身後,放眼望去,滿大街皆是孩童手提花燈蹦蹦跳跳的歡快身影。歡笑聲喧鬧了這沉寂的暗夜。
依依煙柳,宛若一位位垂面掩羞的妙齡女子,巍然于池畔。新綠初抽,叩響了春天的跫音。
池中飄飄揚揚著順流而下的河燈,縱然順流,也不免一番曲折,恰如人生這曲折而婉約的命運。
戍王爺抱著兩個小家伙凝立橋頭,不時指著池中的河燈,低語幾句。
古墨風走在染畫身側,一路無語。偶爾側目望一眼染畫,今夜的她格外美,鵝蛋小臉在白色狐裘的映襯下,更顯得她雪膚花容。這樣的她令他欲罷不能,心每時每刻都在沉/淪。
感受到古墨風炙熱而壓抑的視線,染畫心下翻涌著不是滋味,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著,感覺是一種負罪。
「你怎麼回來了?」染畫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回來看看你難道不好嗎?」古墨風低聲道,目光輕投向無盡暗夜,眼底思緒難明。
「朋友嘛,當然可以。」染畫特意加重了朋友兩字,好似在告訴古墨風,他們之間永遠只能是朋友。
「朋友嗎?不過朋友也不錯。」古墨風臉色倏地暗淡了下來,眼底悲傷肆意,盡管早已知曉答案,還是義無返顧的趕赴。花紅柳綠處,風月情正濃,關乎萬千人,卻唯獨非關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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