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定謹記父王之言。」聞弦音而知其章,染畫淡聲應道。
「哎,你也許覺得父王殘忍,畫兒可知當今聖上其實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戍王爺沉聲道,霜染的眉眼透出一絲荒涼。
「略有所聞。」
「都說那孩子是病逝的,其實不然,而是太後親手謀害的。」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掩藏了多少愛恨?
「若真是這般,那太後當真是喪心病狂。」染畫心下一片冷寒。
「一個連自己親生孩子都不放過的人,她又怎會憐憫這黎民蒼生,若讓這樣的人獨掌乾坤,將是黎國百姓的災難。」緩了緩語氣,戍王爺繼續道︰「是以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太後就地正法,那等毒婦活在世上也是為禍世人,而周尚書之流,許是被名利蒙了眼,一時糊涂,屆時,便網開一面吧。」戍王爺感概道。
「名利所向乃人心所趨,歷朝皇帝與那些權術臣子們,一個要天下,一個要名利,各取所需。一個讓人看不到未來和希望的皇帝,群臣倒戈實乃人之常情。是以,屆時,若不是十惡不赦之流,孩兒皆會勸誡皇上網開一面。」染畫淡聲道,她不是沒細細翻閱過黎國明史,字里行間滿是歷朝歷代帝王將相之間的縱橫捭闔之術,無論是被世人稱之為社稷之臣的趙康還是功勛累累的大功臣劉秉,無外乎皆逃不出‘名利’二字。
前朝大儒蘇顧所著《君王策》一書言明︰侍上之道,乃武不撈權,文不撈名。以律約己,以德躬行以此為侍上之道者,堪稱千古良臣。
然蘇顧書中的千古良臣,終究只能在圖薄古冊中緬懷與仰瞻。
「嗯,畫兒見解很獨到,但亦有不足之處,並不是人人都對名利趨之若鶩的,就如蘇氏一門。」戍王爺點到為止,轉移話題道︰「這皇城有你坐鎮,父王也就放心了。」
「父王此言過矣,這黎國江山,還得您這樣的社稷之臣來匡扶。」
「哈哈,你這丫頭竟會說好听的,父王這樣的人,閑雲野鶴慣了,再加之年事已高,實是空有一顆愛國之心,卻已是朽木將折。」
知這只是父王的推月兌之詞,染畫當即也不再多勸。
出了書房後,染畫只覺肩上的擔子似又重了幾分,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往往這時,她便格外想念白斬月,如果他現在還在身邊該有多好。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曉,那一日的到來卻還有三年之久。
時間轉瞬即逝,戍王爺正月二十便輕裝離開了花京。
戍王爺剛離開花京不到半月,花京接連發生幾起盜竊案,據當事人上報,丟失財物過多,此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當今皇上當即下令,命一千御林軍出宮追查這批丟失的巨財。
皇帝此舉引得眾臣爭議不休,人人皆據詞不讓,認為只是幾個商賈丟失了些錢財,朝廷沒必要為此大動兵戟,而且這些大臣從來便看不起這些商賈,認為其只是黑心斂財,一身銅臭。
滿朝文武,唯有染畫未出聲反對,重農輕商的觀念在這些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縱是染畫條條據理,想要讓這群老油條改變觀念那是不可能的。再說,讓皇帝親出御林軍追查,也有她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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