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已然來到一座山下,這座山與其他的不同,靠近山腳的地方全被當地村民開墾成了地,地中央還整整齊齊地壘起一堆秸稈。孤零零的佇立,好似一場沒有盡頭的等待。
往上便是樹木森森的叢林,叢林深處隱約傳來幾聲狼嘯。青衣臉色微變,這深山老林中,不知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危險。如今,青天白日的,竟能聞狼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染畫一直凝目盯著那片叢林,眼底偶爾掠過幾道冷銳之色。
「老人說,別進山里,否則可能會迷路呢。」見此,青衣趕忙出聲提醒道。
「我們進去看看。」染畫陡然說道。
青衣以為自己听錯了,倏地抬目,驚訝的目光直落在染畫臉上,但見染畫一臉沉思之色,那樣子並不像在開玩笑。
「你」剛吐出一個你字,便聞一陣撲稜稜的聲音,停止話頭,青衣遁聲望去,但見染畫手上已然托了只渾身雪白的信鴿。
染畫取下信鴿腳上的信報,輕輕展開,當目光觸到紙上的內容時,臉色頓變。
青衣見狀,不由湊攏了過來,看著宣紙上的內容,臉色亦變了變。
「雪國使者申時在福來客棧失蹤,這又是怎麼回事?」青衣自是不知午時發生的事,是以並不知曉這番意味著什麼?
「青衣,那筆來。」染畫沉聲道,神色冷峻。
「忘在村中了,要不你在這等我,我去取。」青衣一臉懊惱道。
「來不及了。」染畫當即咬破食指,在宣紙後面寫了一行字,塞回信鴿腳上的竹筒中,而後將信鴿放飛,看著那雪白的信鴿凌空隱入悠悠朗雲,這才對青衣道︰「我們進山。」
「嗯。」
染畫側目望了青衣一眼,隨即自腰間取下一把小巧的匕首,遞到青衣手上,凝聲道︰「進去之後,興許能用到。」深深看了青衣一眼,染畫當即轉身向山上行去。
青衣握緊手中的匕首,闊步追上染畫,與染畫並肩前進。
兩人腳程飛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叢林外,眼前的林子,古樹橫枝,密不透風。一眼望去,好似看進了一個無底深淵,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我身上還有幾塊火石,進去前,我們是否得準備些能生火的樹枝。」青衣向來有個習慣,不管身處錦衣玉食的王府,還是出門在外,總喜歡隨身攜帶幾塊火石,在她看來,可以忍受饑餓,也可以忍受一切惡劣環境,唯獨不能沒了火。
「進了這深山老林,還愁沒柴禾嗎?」染畫輕睨著青衣,淡聲道。
「是啊,你看我,許是最近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得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青衣勾唇苦笑道。
染畫在叢林周圍來回查探,看著外圍處零散的腳步,想來不久前,定有許多人在這來回徘徊,卻有幾行腳印一直延伸至密/林深處,染畫和青衣對望一眼,當即遁著那幾行深淺不一的腳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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