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霍霍刀鋒都已懸于頸上了,你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青衣忍不住啐了一口,若是與人痛痛快快拼殺一場,死了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若真成了那群畜生的口中餐,她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地下的親人。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狼群。」染畫幽幽嘆道,遇到這樣的事,她心中說不懼怕是假的,但那又能怎樣,該來的終會來,該面對的,終將面對。是死是活,但憑本事。
「額,」青衣面色一滯,往日萬事皆成竹于胸的她,如今也一臉茫然,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也沒個底。
「好了,當前該做的便是好好享受這眼前的美食。只有體力充沛了,方能殺狼沖出重圍。」染畫將手中的狼肉隨手遞給了對面的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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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後悔跟著我來?」染畫一邊細細嚼咽口中的狼肉,一邊輕聲問道,沉幽的目光徑直投入無邊的暗夜。
「我從未後悔過,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樣選擇。」青衣苦笑道。
染畫並未接話,一時間,死亡的陰影縈繞于兩人心頭,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也許葬身于此,成了那群畜生的口中餐,也可能殺光所有的銀狼,逃出生天,生死各安。
過了許久,染畫方收回視線,放下手中還未吃完的狼肉,自懷中掏出快素色手帕,不急不緩地擦拭著手。末了將手帕扔進此刻正燃燒旺盛的柴火,茲茲跳躍的火舌瞬間吞噬了那條素色手帕。
「好了,今日也累了,你先睡會兒吧。」染畫輕靠在身後的樹干上,雙目微瞌。
「你睡吧,我不困。」青衣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低聲道。
「既然不困,那便為我削幾只木箭吧。」染畫輕輕甩出一句,便不再出聲。
「。」雖不知染畫讓她削木箭有何用處,但還是依言削起了木箭。
夜越來越沉,一陣淒厲尖嘯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青衣削箭的動/作一滯,凝耳听著那由遠而近的尖嘯聲,心中掠過一絲沉重。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那漫無邊際的等待,摧人心智。
染畫緩緩睜開眼,目光倏冷,唇角輕勾起一抹嗜血殘笑,道︰「你還是閉眼養養神吧,那群畜生再快也得到天亮才能趕到呢。」
「沒事,我真不困。」在這樣的情形下,也只有染畫這樣的奇葩還能睡得著吧。
「隨你。」扔下這句話後,染畫不由翻了個身,復又瞌上了眼。
青衣抬目望了一眼染畫背對著她的身影,眉宇掠過一抹決然,到時就算拼了命也得護染畫離開。這世間可以沒有她青衣,卻不能沒有了染畫,玥兒需要她,若雪需要她,王府需要她,黎國百姓更不能沒有她。
心緒如潮水,起起落落,早已不復往日的平靜。
夜在痛苦的煎熬中終于被黎明撕/裂,本是昏暗的林中漸漸朦朧了起來,腳邊的柴火也已奄奄一熄。青衣輕放下手中削好的木箭,凝耳听著那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臉色平靜若水,不起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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