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著眼,待看清周圍的一切後,方知,原來這道邊門後便是一條旋螺狀的樓梯,一直下到四五米深的地下。
越靠近下面,守衛越森嚴,幾乎每隔一步便有一位手執刀劍的鎧甲兵士站崗。
地牢中昏暗潮/濕,這些人將她關在了最里間的牢房,但听一旁有人道︰「這是上面親自點名的重犯,你們可得給老子看緊了,若有任何差池,拿你們是問。」那人粗著嗓音,趾高氣昂地將方才那丫鬟吩咐他的話照搬過來。
「小的遵命。」
听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染畫緩緩睜開幽眸,隨即慢悠悠地做起身子,放眼打量了一下周遭,這才發現她此刻所在的這間牢房,昏暗潮濕,一股刺鼻的味道淡繞鼻端,聞之令人作嘔。
在染畫暗自打量周遭之時,一聲低咳陡然傳入耳中,染畫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遁聲望去,但見最里面的死角處,竟然坐著一道白影。
那人許是受了涼,不時發出幾聲低咳。染畫只是找了個背光的地方靜靜坐下,細細思考。
晚飯時間,送飯的牢頭將飯菜扔進牢中,惡狠狠地道︰「開飯了,開飯了,都給老子起來。」
染畫輕睨了眼此番手執鞭子,正狠狠地拍打著牢門的牢頭,站起身子,向牢門處行來。拿過屬于自己的那一份,便又退回原處,將飯菜置于面前,開始靜靜地用著餐。
對面的人卻沒有要去領飯菜的意思,一直靜坐于角落,一動不動。牢頭等得不耐煩了,當即破口大罵道︰「不吃的話,老子拿去喂狗了,媽的,若不是上頭親自吩咐不能將你弄死,老子早晚得將你抽死。」
牢頭的話自是一字不落地傳入染畫耳中,目光倏亮,目光輕掃了眼對面看不清面目的白色身影,當即生了惻隱之心。
染畫復又起身,向牢門處行去,為那人領了飯菜,見狀,牢頭方扭頭啐了一口,接著往下一間牢房送飯。
染畫端著一個缺了道口子的瓷碗緩緩靠近角落中的白色身影,而後將瓷碗輕放于那人面前,卻不離開,目光一直落在那人身上,之前只確定那人是個男子,如今走近,方看清,男子如墨的發絲低垂下來,幾乎遮擋住了大半張臉。但額間那朵微微輕綻的雪蓮印記,令她影響深刻。因為月的額間也有一朵這樣的淡藍色雪蓮,只是月的比這人的更顯清晰。
這樣的印記應該屬于家族印記,月現在的身子,母親是雪國公主,而眼前的男子卻是雪國使者,兩人之間定有一定淵緣。
染畫索性在男子身旁坐下,靜聲問道︰「你怎麼會被抓到這兒來?」
聞聲男子只是側眼掃了染畫一眼,並未回答染畫的話。
「算來我們之間見過面呢。」染畫不管男子會不會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道︰「那日,你的馬車擋了道,我那小廝還下車找你那車夫理論了一番呢。」在這樣的情形下,若想讓男子信任她,就必須得爆出自己的身份,而且她也沒打算對他隱瞞自己的身份。因為她不惜孤身入險,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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