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方打拉開房門的凌霄突然眼尖地望見了拐過一顆花樹的染畫,當即拔腿追了上去。
聞聲染畫微微頓步,回身看向身後,但見凌霄幾個箭步便竄到面前,染畫笑道︰「怎麼了?」
凌霄抬眼看了染畫一眼,遲疑著說道︰「三姐,我,我想離開這兒。」
「你現在離開,我不放心。」染畫蹙眉道。
「三姐,我知道,現在的你,早已不是以前的你,而我也不想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做一只斷翅之鳥。」滿是堅定的眸子直望住染畫,道︰「三姐,我知道你早晚一日會離開,你永遠不能在我身邊保護我,正如我永遠不可能只躲在你的羽翼下成長般。」
自去了逍遙島,他便知曉,這世間真的存在神和仙,雖不知道華夜和三姐的真正的身份,但他隱隱感覺,他們絕非平凡人。待這個大陸上封印解開後,他便能修仙,假以時日,他定會與三姐再聚,短暫的離別,是為了以後的相聚。凌家,就算沒有他,也一樣能重建。
看著凌霄眼底的堅定之色,染畫知曉,就算說再多,也留不下他了,其實他說得對,他不可能一直躲在她的羽翼下,做一只折翼之鳥。是鳥,藍天才是它最後的歸宿,是雄鷹,迎風搏擊才是它終生奮斗的方向。
「好,」染畫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不管遇見什麼,都要給三姐好好活著,三姐,等著你來見三姐的那一日。」
「會有那一日的。」凌霄俊逸的臉上閃著異彩,眼底星光璀璨如中天月。
「那群老妖怪明日便離開華家,你和他們一起吧。」知道凌霄是她這邊的人,那幾個老妖怪定是不敢對凌霄怎麼樣,相反還會處處護著他。不是她不讓他獨自飛翔,而是目前的情形根本不允許。他一個凡人自是無法對付趙家的引魂陣,有那群老妖怪在,她無須擔心他的安危。
「三姐,」凌霄濃眉緊擰,低低喚了句。
染畫看了凌霄一眼,輕嘆口氣,她自是知曉凌霄在想些什麼,凌家上下上萬條生命皆是葬送在就大家族手中,如今讓他與九大家族的人一起,殺父之仇、滅門之仇,哪一樣不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染畫伸手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示意邊走邊說。
兩人緩步在縱橫交錯的羊腸小道上,微風輕拂,路旁柳絲橫斜,花影搖曳。
「你決定的事,沒人能讓你改變既定的心意,這是你的堅持,而我亦有我的堅持,如今外面處處是趙家設下的引魂陣,若放你獨闖,我敢保證,你一定出不了慶城。」染畫話語雖淡,卻擲地有聲,字字敲在心上。
聞言凌霄呼吸一窒,腳下步子亦頓了頓,隱在袖中的手握緊了拳頭,現在的他,弱得像條軟/體蟲。他要變強,他要成為強者,這個念頭如種在心間的樹種,稍一破土,便無限瘋長,他的野心有多大,那樹便長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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