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微動,染畫不由凝氣覆去,那封印竟這樣消失了。染畫心下暗想︰難道封印是因為‘年久失修’,現在失效了。當然這樣的想法純屬惡搞。
然在染畫破除封印後,白馬山上方陡然凝聚著一大團黑霧,黑霧出現不過數秒,便匿去了蹤跡。
染畫將小若雪和白思玥留在門外,自己一個人舉步進了瓊樓。進得樓來,只見屋內輕紗重重,遮擋住了屋內一切。
目光輕凝著眼前的輕紗,心間陡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她隱隱覺得,隱在這些輕紗後的,是她永遠也不想知道的。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往復數次,心亂如麻。
進還是不進?兩個聲音在心中劇烈地拉鋸著,一個在說:進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另一個在反駁道︰別進去,進去後,等待你的將是九死一生的絕地。
掙扎良久,第一個聲音終是佔上風。
深吸一口氣,既然來到了這里,就算里面是地獄,她也要闖一闖。打定主意後,染畫當下也不再猶豫,抬手撩起輕紗,一步步向輕紗深處走去。片刻後,終于走出了重重輕紗,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型玉榻,玉榻上羅衾輕疊,青玉橫枕,鮫綃帳輕籠,透過鮫帳,隱約可見一團紫色光圈浮于帳內。
這下不用探出神識,染畫亦清楚地感覺到,那團紫色光圈中有活物。
如此想著,染畫抬手收了那團紫色光圈,當那團紫色光圈融入身體時,染畫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自身上各處源源不斷地傳來,痛得染畫幾欲自殺。
這樣的痛不知持續了多久,方緩了下來。此刻的染畫雙手抱膝,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神情呆愣,目光空洞地凝著某處,面色蒼白得嚇人,嘴唇幾乎被咬破,浸出絲絲艷紅,雙目亦染上道道血絲。
口中尤自低喃道︰「你終是負了我。」
就在這時,一道嘹亮的啼哭聲打破滿室靜寂,就連染畫亦被這道哭聲驚醒,回過神來後,染畫渾身如遭雷擊,她腦中竟突然多出一些記憶,那些記憶,深刻而絕望,原來她與他,早在那時便已相愛至此。
目光輕落在玉榻上,但見玉榻陡然多出一個僅著一件繡著蓮花的大紅肚兜的孩子,孩子粉女敕的小嘴微癟,黑葡萄似的眸子噙著一汪眼淚,眼淚將落未落,那樣子,委屈至極。
染畫不由伸出手,將榻上的孩子抱起,用額頭輕輕觸了觸了孩子柔女敕的小臉,柔聲喚道︰「思君,」
孩子靜靜依在染畫懷中,一動不動,這個溫暖懷抱,久違了無數歲月,如今,總算是等到了。
「從今往後,你便喚沉淵。」想到當年種種,染畫只覺心一陣陣地痛,痛得無法呼吸。以前不知道這段過往,可以與他毫無芥蒂地相愛。可如今,叫她如何,再去愛!
樓外,自染畫踏進瓊樓起,華夜修長的身姿便出現在了樓外,深目沉沉,肯不清眼底思緒。墨發直垂腰際,襯得他挺拔的身軀更顯修長,清風輕拂,垂在腰際的墨發輕輕晃動著,雪白的衣擺在風中劃出一道道優雅弧度,此刻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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