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就快要侵入經脈,必須要出重招,才有一線生機,鋼男當即停步轉身,眼神冒火,大喝道︰「踢爆你個撲街!無限莫強求!」鋼男鼓盡全身力量,瞄準毒郎來勢,猛然朝天踢出一腳,爪腳交接的巨響中,環繞毒郎臂間的毒煙惡霧,頓時爆散,向上下四方****崩潰。
‘無限莫強求’威力大得驚人,毒郎整條左臂頓時有如沙雕之遇狂風,散碎成千萬塵粉,亂舞空中。鋼男中毒在先,加上‘無限莫強求’耗力至巨,嘩啦一聲,終于吐血了。
「我雖然廢了左手,但你也得賠上性命!」毒郎全身皆毒,碎散的殘肢肉小,和著陣陣血雨漫天撒下,盡打在鋼男身上,衣衫立時遭到腐蝕,針尖般的刺疼使人禁不住裂肺狂嘶。
腐蝕穿衣衫後,劇毒的肉霄赤血立時滲入體內,鋼男全身發腫發漲,渾身泛起讓人嘔心的紫青色,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眼看就要任由獨郎宰割了。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誰能給鋼男解圍!孫重山究竟好了沒?轉向對坐運功療傷的一男一女,雖然只解一穴,但重山也付出不少內力,大汗那個淋灕,絕不輕松啊。
「你體內的毒質雖已去盡,暫時還是別亂走動,」重山剛想離去,那黃英卻叫住了他,「我……謝謝你!」
「不必謝我,也不要叫我雷鋒,鋼男拿出的力比我多很多!」
「鋼男?」
「你照顧自己吧,鋼男現在需要我。」
鋼男此時確實需要,太需要重山了,因為此時那毒郎的毒爪已經運足了內勁,馬上就要給予鋼男最後一擊了。可是他忽然听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毒郎奇怪的望望四周,「咦?什麼聲音?」可尼瑪周圍也水靜河非啊,他心想難道是那剩下的什麼孫重山要來了?別管那麼多,先運勁防身再說咯。
重山來如閃電,毒郎有反應也來不及,重山的右拳之中即退,左拳接著跟進,那毒郎頭上毒瘤應聲破裂,濺出膠狀與無數臭蟲,丑惡無比啊天!
痛裂骨髓,毒郎猛然疾退,同時催動毒網環護著全身。
孫重山他也知道只要稍稍觸及毒郎,必定受到感染,乘對方陣腳大亂,立即催勁逼毒。
「重山……」鋼男掙扎著,拼著最後一口氣,道︰「這家伙好毒,你小心。」鋼男勉強把話說完,毒發更烈,終于支撐不住,昏死過去。朋友慘遭毒手,自然惹得孫重山大怒,那怒瞪著毒郎的眼神,令毒郎看得不禁腳軟,可他好歹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就算怕也不能不硬著頭皮上了。
「撲街啊!」重山怒火中燒,身形一動,已運起紫、黑二色龍氣,向毒郎飛奔而近,他功力雖已減弱不少,但還有一口奮勇的銳氣,誰也不能輕視!
「快拿解藥出來!」一句話,幾個字,幾乎沒說一個字重山就重出一記重拳轟向那毒郎。
「解你娘親!」電光火石間,二人同時中招,但重山勁力似乎略為有生,轟然將毒郎震開!雖然暫時將敵人逼退,重山雙手及胸膛前中毒處,已迅速浮腫起來,這叫他更氣得咬牙切齒。毒郎未及喘息,重山已如鬼魅般撲近,只見他右手一扯,九彩龍氣已涌現肌膚之下,正是他的殺著,九龍聯珠。
縱在毒傷影響下,重山功力未及平時一半,‘九龍聯珠’威力仍舊強大無匹,不但轟得毒郎內髒翻轉,連他身後的合抱巨木也受到重山的余勁所波及,轟然從中斷裂。
正所謂,爛船還剩三斤釘子,毒郎竟然還能及時舉掌抓住重山轟上來呃一拳,只可惜,凡事勉強總沒好結果。
獨郎不自量力,與重山硬拼,他的右掌只感如遭雷擊,立時被炸成一片血肉模糊,斷指紛紛向各方****而去,然後直轟在他頭顱上。
「快點將解藥交出來!」向倒在地上直吐血的毒郎喝道,那獨郎勉強支起身子,回道︰「解藥在……我袍子內,求你別再打我了。」
「還不拿出來,信不信我再打?」
「別別!」毒郎瑟瑟發抖的身子,往後挪動了一下,「你看,我雙手全廢了,又怎麼拿出來?你別耍我了!」
重山一看也是,毒郎的雙臂此時已經廢掉了,他救人心切,一時不想有詐,便忙向毒郎走去。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一陣窒息般的郁悶,重山他中毒本已不淺,此時心神一急,壓制之力相對較弱,胸口一悶,搖搖欲墮。
毒郎雙手俱廢,但眼前此等這大好良機他可等久矣,自不肯放過!趁著重山心神一分,奮身撲上,順勢將腰一挺,迎向重山,猛由丹田抽出一口本命至毒至陰的惡霧,猛然噴出,變生突起,重山那來得及躲避?毒霧盡數罩到面部,氣息一窒,照單全收烈毒攻心。生死就在呼吸間,重山強忍體內毒發痛苦,挺拳還抗!毒透肺腑,重山已近油盡燈枯,強催出來的龍氣威力大不如前,連吟聲也顯得軟弱無力。
「瘋狗!相信一個用毒人的話?你真是該死呀!黃泉路上,我有兩個好伙伴了,嘿嘿嘿!」毒郎一擊得逞,瘋狂扭曲地大笑著。
黃英聞聲趕至,剛好看見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祥的感覺,如火焚身灼疼黃英的神經抹消!死神已派出請帖,悲劇似乎無法避免,怎麼辦?她急得要流下淚來不由得花容失色,月兌口狂呼「重山!」
原本奄奄一息的鋼男,渾然奇跡般彈起,揮腳踢出強大氣勁,疾向毒郎面門射去,直踢中毒郎的臉面,悶響聲中,毒郎慘叫著飛退,鮮血拖扯長空,獨郎的右眼被踢爆了,生死存亡之間,鋼男唯有硬起心腸,猛施辣手!最強招數莫強求再次踢出,這一擊,已用盡了僅余下的力量和銳氣,鋼男有如爛泥般由半空中跌落。
鋼男體內毒素仿佛無數蟲行蛇咬,縱是鐵打的漢子也禁受不住,他痛得在地上如狂扭動。再看不遠處的重山,他也好不到那里去,毒氣兩度撲面入體,他情況更為嚴重,身體抽搐扭曲,喉嚨傳出陣陣垂死的喘息,實已痛不欲生。
但是重山並沒有就此放棄,求生意志頑強驚人的他竟能勉力坐起,以殘余內勁謹守心脈,護著靈台清明,萬更逐步將毒化解。
鋼男雖然已無法動彈,但同樣也未曾輕言放棄,力保心脈不被毒素潛入,他吃力地對黃英說︰「英……英,快找解藥救、救咱們,快頂不住了,快……」
「解藥?」黃英一愣,當即會意,轉身想向那毒郎飛奔而去。鋼男剛才拼盡一腳,威力非輕,毒郎半邊腦袋被踢爆,頭骨龜裂,腦漿鮮血批了個滿臉滿頭,神情可謂恐怖絕倫,他已陷入瘋狂的半死狀態,他狂亂地叫喊著︰「我下的毒根本無藥可解!你們等死好了!嘿嘿!」
「死亡!就是你們跟青幫作對的代價!」毒郎受創極巨,把話說完,已是氣若游絲,頹然坐倒,似乎連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此時此刻,死亡陰影籠罩大地,黃英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用毒者多數心思慎密,不會不預留後著,以防毒素反噬本人,他身上定有解藥的!鋼男這樣想著,他的身體在緩慢挺起,掙扎的神色更見淒厲,難道還有一線生機?毒郎就在數步之外,已無反抗能力,鋼男如能支持走進,大家都有救了。
突然!打量血水由毒郎七孔及皮膚下滲出,整個人沐浴在猩紅之中,體內振起陣陣古怪的律動,快要整個爆炸似的。
「對了!解藥定是藏在他的體內,他現在要將之毀滅!」重山所料沒錯,毒郎所練的並非一般毒力,二十與身心相合的異毒,有反噬的潛伏危機,因此他早將一丸‘避毒神泥’遁入血脈藏入心髒,以防毒發攻心,現在,他決意玉石俱焚,要將‘神泥’逼碎!
「鋼男!快將他體內解藥取出,否則來不及了!」重山的話,鋼男何嘗不懂,只是每一步的移動,都是生命精華的過度透支,鋼男終于支持不住,哇然噴出一口鮮血,心力交瘁,絕望了……唯一生機就在咫尺眼前,但人力有時而盡,偏偏就是數步之距也跨越不過,造化弄人啊!鋼男無奈地笑了,淒然而無奈的苦笑。
鋼男也倒下了,最後寄望幻滅了!重山濃眉緊鎖,壯志未酬,多少事應辦未辦,這樣死,他不甘心!
「待我來!」黃英急了,她不想不可以讓重山死,她疾跑向毒郎的殘軀,鋼男看得大急,喝道︰「危險!你也會中毒的!」剛男的警告全無作用,黃英心意已絕,撲到毒郎身前一手向他心房抓去,她希望自己沒有猜錯。
突然,一聲轟然巨響,撕破了‘鬼嘯林’的寂靜,毒郎整個身軀炸裂成無數塊,體內積聚的毒氣潮涌而出瞬間如霧浸大地,‘鬼嘯林’範圍內已成死域,煙蒸氣騰,怪異而淒美的景象讓人不禁口瞪目呆。
毒風邪霧來的快,去的也快,方圓十里轉眼歷劫變成荒地,樹木凋零,蟲獸化骨!在這絕對的死域之中,只有三個苟且殘喘的人。黃英的掌中所握,正是及時由毒郎體內取出的‘避毒神泥’,晶瑩流轉著生命的希望。
但毒郎自爆的同時,黃英首當其沖,中毒極深,面上神色那是痛苦欲絕,一雙眼似要由眼眶里跳出。解藥只有一丸,勢必不能同救三人,誰去犧牲?誰願犧牲?在這極端尖銳的死角處境,人形開始掙扎,懷疑……
「英,別理咱們,解藥是你拿的,快吞下保命吧!」鋼男做出了選擇,可這真不是在耍帥嗎?
「你們考慮清楚沒有?我吃了解藥,你們便要……死了。」黃英問道,人生來,命就只有一條,誰願意死?
孫重山沒有說話,心里想道︰當日相士恩人說,成大業需愛心、勇氣、寬大的仁者胸襟,難道可以眼見一個弱質女子頻死而只顧自己?但……若果犧牲了,天下又如何?該舍一人而取天下嗎?那重哪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