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感不能坐視,唯有暫緩彼此私下恩怨,聯手對付。數百名各派高手圍攻鬼哭于少室山上,戰況之慘烈,史無前例!
中原武林高手一個個倒下,一個個再接上,苦戰四天四夜,殺得那是日月變色,尸體如山堆積,黃土染成赤紅。中原高手幾乎傷亡殆盡,仍未能制服鬼哭神兵衛,他殺得發狂,砍捲了的武士刀隱隱變成血色,仍未肯就此罷手。
鬼哭屹立屠場葬崗上,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只見少數殘余未死的人,除了少林主持外,全是一些武藝低微的僧侶,茫然在尸山血河中。
他心底充斥這疑問,為什麼這些微不足道的僧人竟能在他魔刀下存活?他不明白……
「南無阿尼陀佛、南無阿尼陀佛……」鬼哭正思索間,一陣接一陣的梵唱禪音響起,連綿不斷,奇怪的是,他一反常態,暴壘的神態軟化了。
突地,一個小和尚手執佛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鬼哭面前,以他的修為,事前怎會全無知覺?
「啊!你是誰?」
「痴兒,還不醒覺?」
甫一看那張面孔,鬼哭入神,他開始感到茫然惆悵。小和尚來來不過三、四歲,但臉上的笑意卻是這麼安詳,甚至是神聖的,仿佛包含了宇宙的雍智,洋溢著一種叫人有跪下膜拜的沖動的快樂。
「你氣苦什麼?你痛恨什麼?若嫌煩惱,何不皈依?」小和尚將佛燈交給鬼哭後,化作萬千億兆的光粒散開,祥輝渙散,立將此地戾氣洗淨。
「施主福緣非淺,還不放下屠刀,須知回頭即彼岸矣。」其實身還的沙林主持,燈台大師道。
而鬼哭內心正在掙扎,佛燈上火星閃射,點燃了他的全身火燒越旺,他不再逃避,任由佛火灼洗身心。佛火熄滅,鬼哭不言不動,靜立當地,入定沉思,這樣一定,竟然有五天之長。
一切惡根,罪孽已被焚化,鬼哭終于擺月兌了人生枷鎖,大徹大悟。世上再無可堪留戀之事,鬼哭神兵衛決心遁入空門,跪求燈台大師收納為徒。發,稱煩惱絲。一絲一煩惱,棄之去之成全。燈台大師賜鬼哭法號傳燈。
「神風,你應該心熄了,不如歸吧。」傳燈大師淡然的勸說,卻只換來神風不死的一聲呸,神風不死怒意勃發,猛地震碎真氣,勁流如尖刀急射,十八羅漢蕩得東倒西歪。
「你將我塑造訓練成自己的再版,背負了你所有的魔障與罪孽,道一切無可挽救之時,你竟背叛我!」
「種一種因,即有一果,老衲唯有以此一身來化解吧。」傳燈大師的聲音依舊淡然,聲音不重要,總要的是他話中之意,似有以身殉佛導引神風不死的感覺。
「好!唯有消滅你,我的人生價值才不致崩潰!你受死吧!」神風,已提勁,眼看就要對傳燈下殺手,然而這時,秦八十卻出言阻止了他︰「神風兄,且慢動手,我有一事想請教老禪師。」
對于秦八十的要求,神風不死出奇地遷就,默然許可,這是什麼緣由?秦八十話道嘴邊,想問卻忽然不知自己到底要問什麼,呆在當場。
「可憐的孩子。「傳燈雙目射出一陣電流,直注秦八十額頭上,秦八十眼神迷糊,漸漸墮入幻境,轉眼間,一段段往事如畫面般重現,仿佛有著某種啟示。回憶在光影中飛舞,任務,事情逐幕浮現,但位于‘秋色’的影像是這麼清晰,揮之不去,因為這是他心頭的至痛,忐忑依依……
「求大師指引。」由幻境中歸來,秦八十更現迷惘了,似有無盡的話要傾述,又似不知何去何從。
「孩子,你還不明白麼?塵世一切眼觀耳聞舌觸身感,原味過眼雲煙,你何必執著?」傳燈出言點話秦八十,而秦八十則迷惘道︰「過眼雲煙?不必執著?大師的意思是……」
「反照空明,無為即有為,又何妨?」傳燈的點話,隨著神風不死的一聲怒喝,被打斷︰「鬼哭神兵衛!你誤了我一生,現在我達到你所要求的無敵境界,秦八十是我唯一生存下去的意義,只有他才是我未來的對手,你又想將他教練成像你一般的木石?你我我何其殘忍!」
神風不死,怒瘋狂動,舉起手刀猛朝他撲去︰「就是如來親臨,也擋不了我,佛阻殺佛!」
「如果殺死老衲,可以令你心安,那你動手來吧。」傳燈要赴死?但少室山上激戰暫且放下,先看洗心湖邊,血海眼瞪瞪讓佳琪等人逃去,憤然將木橋震碎。
嘩啦一聲,他已墮入水中,血海劍鋼男在他右方急逃,而左方湖床處卻有一個山洞,心中狐疑,念頭電轉︰哼!以為調虎離山計騙得了我嗎?慕容佳琪與拳無敵一定躲進了這山洞!
血海估計自己所料不差,放棄追逐鋼男,直向山洞里劃去。
鋼男游著游著回頭一望,發現不見了血海的身影,咦!那混球干嘛不追來如此奇怪 ?原來,當拳無敵與血海糾纏時,佳琪已跟鋼男商妥逃走之路及位置所在,要他先拖延血海,隨後再匯合。
那不用問,血海那混蛋此前九成九捕風捉影,自作聰明!哈哈,管他呢!
血海潛入山洞,順著狹窄的水道向上劃升,漸漸見到光明。他浮出水面,只見身在一處巨大地穴之內,洞徑四通八達,彷如迷宮陣圖。
「哼!」
「誰?」忽然一聲清脆的女聲讓血海不禁一驚,忙循聲望去,可洞穴上方轟響震動,只見無數重逾萬斤的巨石鋪天蓋地地陷落,來勢既快且狠,他已全無退路,眼看便要被轟成肉泥,但這惡魔豈會就此伏誅?
石堆如山,轉眼間,血海已遭活埋,血肉之軀,豈有命呼?
站在遠處觀望的人不禁心中吐槽︰還說是很麼絕頂高手呢!區區一個機關也躲不過,下去看看他是否已一命嗚呼?
「依我看,武功高又有何用,頭腦靈活聰明更要緊呢!」以機關暗算血海的人,身形走進,原來是慕容良蕭。他對自己的‘杰作’似乎甚為得意。她蹲在砸落血海的那堆巨石上輕聲笑道︰「別怪本小姐殺死你呀,其實你都死有余辜啦。」
「吼!」忽然一聲如受傷之困獸一般的怒吼嚇了良嚇一跳,「賤人!竟讓暗算我!」血海忽然為巨石壓傷,心中怒不可遏,一舉手,桌面大的石塊歷史被震個粉碎。石霄紛飛,血海手上一輕,發覺良蕭蹤影已失。
「死烏龜!算你命大,夠不夠膽跟我來再玩玩呀?」良蕭妹子早已逃到遠處,邊逃還邊挑釁血海,這是作死的節奏?
「嘿嘿!好傻好天真!你以為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嗎?」血海唇邊冒著血絲,神情陰冷,咧嘴笑談,平添猙獰可怖,如鬼似魔。血海渾身透發如潮陰幽寒氣, 涌罩向良蕭,她只感體內血液欲凝,不住顫抖,活動能力漸漸失控。
寒氣令四周溫度急降,良蕭忽然感覺下肢一陣酸麻,原來已被層層堅冰封住,冰勢未息繼續朝上蔓延。這冰封速度極快,眨眼間已迫到她腰部之上。
「跑啊!怎麼竟不跑了?嘿嘿,現在還不是任我宰割?」血海邪笑這,一步一步走進良蕭。良蕭臨危不亂,運勁逾寒意冰封對抗,裊裊氣流漂浮而出,護住她的全身。好生古怪的氣勁,這到底是什麼內功?
血海舉起‘破神’心想逼良蕭出手,試試是何門道再說。血海猛然撲近,良蕭縴手一揚,只見三根銀針化作精虹破空打出。三根銀針速度、軌跡各有不同,或直射,或迂回、或盤旋,滿空銀光閃動,叫人實在難辨清來勢及所打部位。
「**神針?」血海一愕,想起銀針來歷,心中大驚,但反應未失,閃電般舉刀截下當先一針。第二根銀針半空疾飛而來,飄忽莫測的軌跡,猶如蝶舞花葉,去向未明。第二針來勢既快且亂,全然沒有軌跡可循,血海也不理會,雙目怒瞪,只專注于前方。
血海重視的,是第三根正在半空回旋飄移的銀針。他知道先前兩根銀針,不過用以擾人耳目,具有真正殺傷威力的,定時第三根銀針。血海心念轉動雖快,但第二根銀針來的更快,血海要立即作出反應!
血海手上一緊,回身揮刀,急疾而準確地將第二針針折。然而,顧得頭來忘了腳,與此同時,第三根銀針忽如鬼魅般閃現眼前,距離血海眉心只有不足半寸了!
退!血海再無選擇,身形電射後退,望將與銀針的距離拉開,只需一絲一線便有辦法應付。
一發之距離,血海即能及時抬臂硬擋。但,當時擋住了,意料之外的卻是……銀針儲力甚大,竟然將他猛然震開了數步!
良蕭妹子發此三針,也不在乎制敵,只想拖延血海而已。不過就效果而言卻是可以說是收效甚佳,可見良蕭功力委實不可小觀。而令血海訝異不己的不獨是針勢刁鑽飄忽。那銀針的力量竟能透肌入骨,洞穿手臂,以血海堅如金鋼的皮肉,這尼瑪不科學,不可思議了呀!
就在銀針襲擊過後,血海溘然發現良蕭又再不知所蹤,只剩下一灘冰解而成的水跡在地上。
「臭丫頭!看你逃得上天?」血海為人粗中有細,循著良蕭身上滴下冰水痕跡,直追而去。
殺氣越逼越近,這家伙怕是快追上來了!良蕭不禁加快了腳步,可居然慌不擇路,轉啊轉的,竟然走進了一處無路死穴,想改途,只可惜為時已晚……
「用‘**神針’臭丫頭,不簡單!可惜對手是我,現在算是插翼難飛了!」血海越走越近,「老老實實,說出鋼男及慕容佳琪躲在那里?」
「休造夢!這洞穴四通八達,你找上十天半月也找不著!」良蕭不停地退後著,可她還能退到何處?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乖乖招供,我放你一條生路。」血海好整以暇地,又一如既往的威脅道。
「當我三歲小女孩呀?騙得就騙!你想錯你的心啊!」好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那等待良蕭妹子的將會是血海這惡魔的什麼手段呢?
「沒關系,反正獵物已掉進陷阱,跑不掉了,早晚到手……現在不妨先行好好享受,你!」血海意圖不軌,良蕭連忙運勁戒備,身周散發迷離氣流,仿仿佛佛,似乎帶著某種暗示、挑逗的氣氛,勾動人類原始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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