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踉蹌,似乎每走一步都差不多往死神的懷抱走近一步,他的身後因此拖下長長的一行血痕。幾經苦戰,拳無敵早已傷疲交焦,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爬也要爬回來。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佳琪對自己的感激?還是看她與黃狗團圓?何苦呢?
這條偉岸而悲壯的漢子終于走回道瑤池前,悠悠首先看到了他與他身上那嚇人的傷痕,她掩著小嘴吃驚道︰「哦?拳門主,你傷得很重呀!」
然而,拳無敵並沒有搭理悠悠,此時他迷蒙的雙眼已經看不清楚前面有什麼人,甚至連那個牽掛心頭的女子的倩影,也都看不清了,只憑著一股信念,走著呢喃著︰「佳琪,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妥了。」
呀,原來又是一個三角關系!悠悠早已不是那種不懂男女事的女孩,眉眼一挑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拳無敵一路上怪怪的,原來如此呀。還好鋼男他不會帶給她這樣煩人的關系,悠悠是鐵了心非鋼男不嫁的啦,就算自己老爹耍手段,大不了就以死相逼好了,哼!
與此同時,神農、鋼男等人已回到諸神島。神農熟悉通往諸神島地形,再加上專門挑小路走,盡速想蜘蛛巢城趕去。
與任何第一次踏入諸神島的人一樣,鋼男自然也被它的陰森詭秘嚇了一條。眾人腳程均快,加上有捷徑之便。不一會兒,宏偉壯觀的蜘蛛巢城已展現眼前。鋼男眼看當前奇景,心頭訝異莫名不由暗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黑暗的勢力似是無限大,他又可以憑什麼來對抗?唯有見步行步啦。
此時,洗心湖多日前的一場慘烈決斗,令湖水渾濁非常,歷久不散。這時,一股銳烈黑氣,正在湖底貼地飛行,是破神?
破神在水中轉折往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終于有所發現。破神轟的一聲直入地底,疾風般投入一個人的手中,這個人……不!這個魔,是血海!
大戰過後,早已回復死寂寂靜的洗心湖,這天忽然又起波瀾,只見一道黑氣突然穿波分浪,破空直上重天,緊接著那黑氣而來的是一座高逾山頭的巨浪,猛地由湖底爆涌疾漲卷起千堆雪!平靜的世界驟然墮入瘋狂。
那水柱勢盡崩散,聲如奔雷轟轟發發,湖面登時激起駭浪滔天,一條人影卻停留在高空中,他就是大家熟悉的,血海!只見血海獨目精芒爆射,神圓氣足的樣子,所有內傷顯然已在潛伏地底的多日間,完全恢復過來了。
血海手握‘破神’,有如一片重量全無的落葉,裊裊向湖面降下。人在水上,血海竟然並不下沉,他氣一提,邁開腳步,向湖岸邊疾奔而去。踏水御空全無停滯,血海的功力,肯定又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境界了!
「拳無敵!你以為將我活埋海底,便可以滅我了嗎?妄想!哈哈哈!」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血海不但逃出生天,更于湖底參悟出一套全新武功,「拳無敵、皇甫、鋼男、黃狗!我要來取你們的性命了!哈哈哈!」血海瘋狂地笑著,他的殺意勃發,氣沖九天,使得棲身遠近的林鳥全都被驚飛起來,四下逃竄!
距離洗心湖不願的這個港口,停泊著一支威武的艦隊,旗艦上隨風咧咧飛舞的帥旗,赫然上書‘皇甫’二字。帥旗下,一個領導者模樣的人,正在吩咐水手們打點工作,他是萬里望。
皇甫爵爺在啟程奔赴諸神島前,曾命令萬里望留下,部署後著,這支艦隊自然便是。
「糧水和人手已安排妥當,咱們隨時可以啟程。」對萬里望說話者是個胡子滿面的彪醒巨漢,披著戰甲的肌膚得發亮黝黑,看樣子是常在海上生活的老海狼。他是皇甫座下,海航與海戰的大將,名叫海參崴。
萬里望回頭海參崴︰「此次出征,火力最重要,沒問題吧?」
「嘿嘿!這個還用你來提醒?老子帶領的‘皇甫艦隊’,縱橫七海,憑這六門‘火龍吐珠’
一直無堅不摧,所向披靡!」只見戰艦船首的龍形浮雕的張狂怒吻內,是一管精制的炮口,單單從形式來看,已可估計其威力之巨大!正是海參崴說的‘火龍吐珠’。
萬里望乃小心謹慎之人,當即提醒同僚︰「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容易,諸神島如非真的有點門道,爵爺也不會隨便勞師動眾。」
「諸神島算什麼?待我到時候把它轟個底朝天稀巴爛!嘿嘿!」就在二人正對話間,一股強光忽然隨著凜冽寒風而至,突然捲襲擊來,他們未及反應行動,那強光已聚成光罩,將萬里望、海參崴困在其中。
一件紅如血的披風,一條殺氣騰騰的人影忽然飄落至船首,是刀皇血海!看到領袖遇襲受困,一眾水手們不及細想,紛紛拿起刀劍武器便向血海攻去,如果他們知道血海的惡名,知道與血海為敵的後果有多嚴重的話,大概他們就絕不會白白去送死了。
「嘿嘿!」血海邪惡一笑,額頭上忽然異芒一閃,那困住萬里望兩人的光罩內,忽然分出數束光箭,疾風般分射而出。血海身子不動不移,手也不見抬起,單憑念動,竟然能將水手們絞殺成肉醬意粉!尼瑪這是什麼武功?這特麼的還算是武功?
目睹同袍們死得突然,死得恐怖。那其他水手們無不被嚇尿了一地,口瞪目呆地看著血海不敢再進一步了。
刀光既能隨心所控,威力更是強大無比,好!血海看著那詭異的招式施展的結果不僅心中暗爽。但那海參崴眼看自己的部下慘死當場,由原本的愕然轉為暴怒,萬里望想按捺這個不知死字怎樣寫的同僚卻已經慢了一步。
因為海參崴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他竟然向血海揮出了一拳。血海自然沒有移動,可是那光罩卻圍住了海參崴揮出的手,萬里望想阻止已來不及,海參崴這一擊可謂用足了全力,滿以為一擊即破,豈料整條手臂竟然被炸成粉碎!斷肢之疼,撕心裂肺,不幸的他直痛得呼天搶地叫喊不停!
果然不出所料,這是最近洗心湖的大港灣,姑且前來一看,便得來全不費功夫!血海才沒空管眼前皇甫的手下如何,他只要他們知道如何配合自己!血海目光一動,困住兩人的光罩立時起了變化,它的轉速在減慢,現出百十柄‘破神’來。
只見那刀光突然間結合,化百為一,破神在現!
「皇甫滾出來!」血海一聲暴喝,他心想此時功力大進,絕不在皇甫一品之下,當下就想找他打一場。
然而,皇甫一品此時所在萬里之外,自然無法回應他的狂妄挑戰。那萬里望顫抖著,道︰「爵爺已、已于多日前啟程了……」
血海心中一凜,換言之這艦隊是皇甫一品遠征諸神島的伏兵了?果然老謀深算!可惜他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不在,我更易辦了!
只見血海抬起左手,刀氣流 間登時準確地將掛于船首的‘皇甫’帥旗給擊成了粉末,「由這一刻開始,此艦隊歸我號令!主權易手,還不替我換上新的帥旗?」
萬里望的汗從未有過的大,心想當下形勢逼人,還是暫時虛與委蛇,打了海上才想辦法對付這惡魔吧。身為頭領的萬里望、海參崴也噤若寒蟬,其他水手更是不敢有何意義了,反正替誰賣命也是賣命而已,為錢財犯不著送命是不是?
「!」‘血旗’飛揚下,血海挺立于龍頭船首,此時的他感到分外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將別人幸苦經年經營的東西一手搶得,那種感覺就是這麼爽!
六艘戰船列隊啟程,大戰似乎呼之欲出,那日光仿佛也因此抹上了一層陰影。
瑤池內,夸父祭起分光慧劍,準備砍開鎖鏈,釋放黃狗。但黃狗的仇敵對頭,皇甫一品意圖阻止,從中作梗。破關而回的拳無敵,身體虛弱不堪,傷勢令人擔心。
「哼!傾巢而出,是想持人多欺人少嗎?」皇甫吐出毒舌來。他的觸覺好敏銳,他說話聲方落,只見五條人影已掠入瑤池,分別是共工、祝融和諸神三使者,他們助陣而來。
「夸父早請過爵爺遵守咱蜘蛛巢城的規矩,難道真要硬來不成?」佔天朗聲對皇甫道,他口中所謂的硬來,自然是提醒皇甫,若果他一意孤行,得一對他們五了。
皇甫心想眼前這些人加起來也不足懼,但他們背後的諸神聖帝,唔!還是先保留實力為好。他偏過頭,道︰「黃狗算你走運!他們掃了本座殺你的雅興,姑且讓你多活數天!」
「你放心!就是你不敢來,我也不會放過你!」黃狗雖然仍未月兌困,但志氣使得他與皇甫針鋒相對的對視中,也不見有絲毫的猶豫。二人狠狠地一目光相拼後,皇甫冷然離去。
「爹你往哪里去?」悠悠面對這種情況可謂尷尬之極點,左邊是自己男人的朋友,右邊是自己爹,這、這讓她怎辦啊?
皇甫一走,原本僵持的局面暫時緩解。但佳琪依然愁眉鎖眼,是因為兩個男人的影子,在她心內徘徊不去。
拳無敵望著猶豫不決,欲前又止的佳琪,心底不禁怨嘆,難道你……連扶我一把,也不肯嗎?
這種情況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如果做?佳琪正思前想後之際,一陣異樣的光芒由她身後亮了起來。原來是那夸父揮動起分光慧劍,只見一束游離不定的劍光,魚龍漫游般流向黃狗,長蛇舞空地繞過黃狗雙臂及腰間的鎖鏈。
黃狗看著眼前的變化,不由得暗呼,這劍光所過一處,鎖鏈竟然自行分解,這是什麼劍?
劍光在眨眼間已完成任務,有如老馬知返般徑向分光慧劍上自動倒流回鞘。
鎖鏈解體,化作微塵散落,黃狗終于回復自由之身。佳琪縱是煩惱不已此時也自然流露出喜悅,她立即想黃狗迎去。但黃狗並未理會佳琪,而是直向拳無敵走去,更……扶起他︰「門主高義,黃狗銘記于心,欠你的人情,黃狗他日必定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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