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手執藥草,或拂或涂,西瓜在旁邊瞧得目瞪口呆,腦袋里卻忙著記憶師父的每一步,他不由得感嘆︰「師父你厲害呀!」
可話音剛落,神農卻忽然道︰「謝特!做手術之前竟然忘記洗手了!不過,算啦。」尼瑪這細菌交叉、前後三百六十度回旋感染怎麼辦?天知道怎麼辦!神農頭也不回道︰「拿海王草的三頭七須根來。」
西瓜听令在桌上一陣翻找,卻怎麼也找不著師父說的那三頭七須根。他皺眉道︰「師父,這只藥我們好像沒有呀……」
「這樣呀,那就不管它了啦,去倒杯大紅袍給為師,潤潤喉嚨先。」尼瑪這能一個‘不管它’就能不管的嗎?這可是接肢的艱巨手術呀,如此兒戲看得悠悠一陣心驚肉跳。時間逐漸過去,手術仍在進行中,看上去沒多大進展,更不時遭遇難題,比如‘哦謝特!這回接錯筋了,弄斷它再接吧’當然這些是神農心里的自言自語,外人絕看不出,不然這神醫勝華佗之名不說,首先就得被悠悠砍死,必須的!
手術時間越長,鋼男被麻醉次數更多,他腦海中一片混沌,沉重的黑暗帶著陣陣原始的驚悚,向他壓迫而來。麻醉過度的後果……令他產生了混亂的幻覺,他感到自己在急疾的向前奔跑這,方向不辨,似乎在逃避什麼又似乎在找尋著什麼?是的,他在追尋,追尋一個可以依靠的,他需要的人。
忽然,一條人影擋在鋼男面前,或者這便是他所有討厭和潛意識的恐懼的根源。那人影熟悉而可恨的面孔,惹人厭煩更刺耳的獰笑,只屬于一個人,血海!鋼男正想開口怒罵,但他反角竟然不能發出聲音!
「你張張惶惶的,在找誰?是她嗎?」那血海手中提著一個人,竟然是秋色!
「嘿嘿嘿!原來你還記得她,那麼她死不瞑目的樣子定是叫人難忘了!傻小子,秋色何曾愛過你?她愛的一直是我!你自作多情而已!她愛我,並不等于如我需要愛她!我更親手殺死她,因為這會令你難受、痛苦!嘿嘿嘿!」
怒火中燒,甚至血也從眼中噴出來,奈何身體卻不听使喚,無法移動半步!
「怎麼全沒反應?難道你找的不是秋色?那麼,你找的必定是另一個人了!看看,可會是她?這個她一生全心全意地愛你,可是你不但辜負了她,更累死了她!你瞧瞧她可憐的模樣吧!」
打破早地上的,正是曾與鋼男拜堂,至死其愛不變的妻子……溫柔!
「她清白的人生,未曾沾上暇垢,就只錯在愛上你!我偏要逼她為妾,她自殺了,玄學不停在流,流滿地上!來啊!殺死我吧!你的恨意正是我咀嚼人生苦樂的養料!一日不消滅我,我將會不斷折磨你!」
忿!恨!怒!全都充斥在鋼男體內每寸空間,壓迫到極點,即將爆炸!不惜一切只要殺死血海!
「鋼男,由你愛上秋色那一刻起,我兩的命運全改變了!成為不可並存的宿敵,我要你知道,跟我爭奪,結果只有失去更多,嘿嘿!」那血海竟然提著悠悠的人頭,獰笑道︰「你追尋的,永遠毀在我手!」
此時治療室,忙碌了一宿的神農終于松了口氣,停下手來端詳著鋼男道︰「呼,手術終于成功,只要血脈沒有排斥,他的腿可以復原了!」
「太好了!他不用再受痛苦了!」悠悠看著鋼男已經接好的腿,喜極而泣。一場噩夢之後,鋼男終于接回斷肢,但血海的迫近,並非只是屬于幻覺,魔影已漸漸籠罩向他。
每一顆星體,起初只是一團極端灼熱的氣體,當它的外圍逐漸在冰凍的宇宙之海中冷卻,凝結成堅硬的地殼它的核心仍在不停地猛烈燃燒,這孕育生命的根源的高熱之火,是為太火。
燃燒的星核,正象征著星體的生命力。當太火經過百億年之後,開始催向熄滅,表示星體也步入‘死亡’。這核心,也就是所謂的地肺!星體與生活在其上的人類關系密切,人肺屬于五行之‘金’,地肺也一樣。但由于火克金的物理定律,地肺之催向寂靜,只是一段悠久得超乎記憶或想象所能承載的過程之後的必然結果。但我們的星體仍然年輕,地肺太火正在它的高峰期,沒有任何人或物質可以與之相對抗。
關于這段扯得有點遠的歷史其實並不玄乎,不知道大伙有否听過二戰末期德國吸特勒秘密派人到西之藏去尋找那地球軸心沙姆巴拉洞穴,其實與本故事中的地肺,毀滅百萬人的力量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系。
當然,扯得太遠了,讓咱們回到正題。幾經轉折,備受痛苦,鋼男終于在神農妙手之下將被血海砍斷的右腿重新接回。麻醉藥效未消除的當下,鋼男仍在昏迷中。****逃過殘廢厄運,悠悠終于放下一塊心頭大石,緊張的情緒終于得到緩解,他不覺伏在鋼男身旁,沉沉睡去。
經過一番調息後,佳琪、黃狗、拳無敵精神也大致恢復。神農更贈與藥丸,令他們分別服下。藥丸入口瞬即融化,一股陽和氣流散入四肢八脈,拳無敵只感到內息暢旺,內傷竟然似乎消失無蹤了!
「這‘回天聖血大保丹’功能提取人身潛力精華,在有效期里,體內百病俱去,但藥力只能維持兩個時辰……不過,已足夠你們下地肺,取回神匣了。」神農淡然道。
黃狗望向拳無敵,道︰「決定了嗎?」拳無敵點了點頭,「鋼男先前阻止咱們取神匣,其實也有他的道理,他根本只是為了友情勉強答應幫助我們而已。此行凶險異常,咱們為報答伏羲、女媧是義不容辭的,但鋼男實無需要陪我們犯險,如陰陽二匣結合,真的釀成逆天巨災,這罪孽就由咱們來承受好了。」
佳琪望向神農問道︰「可以讓鋼男多睡一會嘛?」
「放心,手術才剛做完,他不可能這麼快蘇醒的。」其實神農一心要利用鋼男的身體作實驗,私下也不願意任鋼男隨拳無敵三人到地肺送死,所以下麻藥時,已刻意加重了分量。
「是時候了,你們準備好沒有?」治療室內不見天日,原來一日已過,燧人到來催促他們啟程了。別離的一刻終于來臨,佳琪目注仍然昏迷不醒的良蕭,依依不舍,一種莫名的淒傷情緒,充斥在佳琪的胸脯,不知怎地,淚水又在眼眶內滾轉。
「良蕭一定沒事的,你何必擔心?」拳無敵勸導她,她默然低聲對妹妹道︰「良宵,姐姐不能照顧你、你要堅強地活下去,」忽然,佳琪轉身對那神農道︰「神農,良蕭的事便拜托你了。」
「當然,治她不好,我也難以心息。」神農點頭應允,但佳琪話中似另有含義,唯有童真的西瓜和隻果妹,仿佛隱約感到內里的意味,隻果妹吶吶低聲道︰「姐姐,你一定要回來啊!」
佳琪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並未回答隻果妹的好意,黯然獨自垂著頭轉身走出治療室。淚水一串肥皂泡也似的飄飛開來,依稀是一個令人淒然的傷感答案。
拳無敵臨走時,對隻果妹保證︰「小朋友,我們必定會安全回來的,不須掛心。」
啊!良蕭?良蕭的眼角竟會掛著一點淚珠?是姐姐佳七滴下來的嗎?還是血濃于水的親情感召,知道不可以挽回的惡運降臨?
蜘蛛巢城密室內,皇甫與諸神聖帝把酒暢談合作大計,不知東方之既白。
「解人數本座命中有一大劫難,這劫難到底是什麼?」當日諸神使者邀約皇甫前來之時,曾言皇甫命中大劫就在目前,唯有諸神聖帝才能解救,對此,皇甫自然是要問個清楚的。
「人生劫運,也與玄學命理有關,你可能不會相信。」諸神聖帝道。
「信不信由本座,你且先道出端詳!」
「據解人測知,爵爺出生年月日時,俱恰好為天干地支陽火至旺盛之卦位……」聖帝這話何解?誰懂這些玄里懸乎的東西啊!皇甫道︰「不必說暗昧難懂的術語,簡單直接點吧。」
諸神聖帝點頭道︰「火型入格,果然沒有耐性。好!以爵爺命盤,屬火旺權生富貴無盡的一條命。可惜你錯在練了魔教的‘混元天衣’及‘吸星**’這二種性主陰寒的武功。」
皇甫嗜武如狂,而本身命運又竟與武功有關,不由得注意起來,當時顯出渴望知悉的神情。
「當你功力越高,反更刑克本命!陽與陰糾纏入骨,不但將好運轉成厄運,更有反噬自身的可能。輕則心緒不寧,頭腦混亂,重則陰陽對抗互相抵消,整個人剩下一副無用軀殼,身敗名裂!」
「那該怎樣化解?」難道,真難得皇甫爵爺如此低聲下氣問別人事情。
「將一身陰性的內力全部化去,是最佳的治本之法,但朕相信,你絕不肯這樣做!唯一可行之策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個本座有經歷。」皇甫說的經歷,是指日前與紅魔龍卷對抗,先死後生的突破而言。
「陰氣已藏于你體內與本命陽火對抗,武功練得越深,則陰盛陽衰,只有以‘太火’將陰氣完全去除于體外,令‘混元、吸星’二法起了本質上的變化,渾然天成,才可免去擔憂。」
「如何可得太火之助?」
「‘太火’者,乃星體形成之初,是灼熱酷烈之宇宙精氣,星體表面雖然冷卻,太火仍在核心不停燃燒,其熱可比美太陽真火!」
皇甫一凜,聰明如他怎會看不出諸神聖帝有所圖謀,「你要本座下地肺?」
「不錯!拳無敵、黃狗與佳琪已答應進入地肺取鎖陽神匣,有他們開路在先,你隨後不但可免凶險,並且……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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