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以小竹枝攪拌漿糊狀藥物,那真古怪的異味散發得更形濃烈了。西瓜捏著鼻子,伸長脖子瞄了瞄神農手中那坨藥,吐槽道︰「師父你真的肯定這坨藥膏可以治好良蕭姐姐嘛?」
‘拍!’想必這種聲音大家一定不會陌生啦,犯二的中二病小孩西瓜又再次因為質疑師父,而被身為師父的神農一掌給拍飛,「小混蛋!你現在算是懷疑你師父的職業醫術了是吧?」
西瓜捂住被敲疼的腦門,委屈地解釋道︰「我、我只不過是想提醒師父,人命關天,要小心應付而已嗎!干嘛又打我 !」
‘呯’這次絕對不是一敲了,是一拳,直把西瓜給揍飛撞跌到那藥架子上,把藥架子上的要撞得摔滿一地,神農對西瓜咆哮道︰「小撲街!敢頂你師父嘴信不信我打到你媽媽也認不得你呀?馬上罰跪!知道我叫你起來為止!」
「師父都敢得罪,嘖嘖,活該你被打,嘻嘻!」隻果妹故意走到西瓜面調侃他,西瓜小聲地喵喵嘴吐槽她︰「哼!幸災樂禍,忍你!」
那邊廂,神農以竹枝挑起漿糊狀藥物,喂入良蕭口中。藥物入口後,神農靜觀其變。人在昏迷中,良蕭自然無法順利咽下藥物,忽然嗆咳起來。神農見狀忙伸指如電,連點良蕭口角、咽喉的相關穴位,助她順利咽下去。
藥性似乎發散甚速,剛循環食道進入體內不久,她月復中已傳出聲聲異響,說來也奇怪,就這一會功夫,良蕭的面色已見好轉,不再那麼青白。
「嘿嘿嘿!成功!本書第一神醫地位,我是當之無愧啦!」神農自鳴得意的樣子,雖然討厭但人家確實有這個本事,然而呢這不是重點,忽然重點來了。此時,一陣凌亂、略帶踉蹌的腳步聲從治療室外響起來,悠悠心中一凜,猛回頭看去,頓時淚眼婆娑,飛一般撲到了鋼男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鋼男!擔心死我了!」
「寶貝兒,有事待會在說,正經事要緊!」鋼男的態度雖然不至于冷淡,但總說不上熱情,悠悠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大冷的天被一盆冰水照頭淋下一樣,不禁怔住了。
一起走進來的黃狗和拳無敵兩人各帶有一身不輕的內傷,忙即席地打坐,吐納養息起來。隻果妹左看右看,就是見不到佳琪,她走到黃狗面前,心中疑惑那佳琪姐姐呢?怎麼不跟他們回來的?
但她人小鬼大,看黃狗和拳無敵一臉慘相,知道不好打擾他們療傷,只好忍住暫不問。
「想不到你們命這麼大,居然可以由地肺里活著回來!」神農道。
「良蕭她怎樣了?我們馬上就要走了!」鋼男原來指的正事就是這個呀?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你這樣當著現任的面前將不相關的菇涼看得那麼重要,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她剛服下我的靈藥,效果如何還要觀察多一會,」神農可沒忘記至關重要的事情,「說道離開,嘿嘿!你是休想了!你忘了自己答應過我什麼?」
「哼!我要走,憑你便留得住嗎?」鋼男的眉頭皺緊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擺明現在就是要撒潑,不認賬了唄,這種有違主角光環的做派,真的沒有問題嗎?
「切!說話不算數了是吧現在!求我救良蕭的時候就死人都答應,現在你是想反悔了是吧?你們這些江湖中人就這德行,沒事的時候個個充什麼一諾千金的英雄好漢,一旦火燒身時立馬就翻臉不認人!」
「我沒說過反悔!答應過的事,我一定做!」鋼男話中有話,暗示答應悠悠,此事一了,便伴隨她浪跡天涯,是不會食言的。悠悠聞言知雅意,頓時心花怒放,甜甜一笑。
可,這真的沒有會錯意嗎?真的不是自己想多了嗎?鋼男的話明顯還有下文的呀,只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忽然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拐彎,傻笑道︰「不過承諾有輕重之分,你的話,可以有拖無欠著先啦,哈哈!」
「頂你個肺、你、你!算你狠!」面對賴皮之極的鋼男,神農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不理斗嘴中的兩挫貨,看看療傷中的兩人,黃狗受傷本就比拳無敵輕些,一番吐納之後,逼出體內淤血,復原六、七成了。待在一旁的隻果妹看黃狗療傷完畢,再也忍不住開口問他︰「佳琪姐姐呢?她是否另外有事要去辦呀?」
沒有回答,整個治療室內靜得落針可聞,黃狗低下了頭沉默著,那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伶俐聰慧的隻果妹又怎會意會不到黃狗的沉默與流淚代表什麼呢?
平時沒心沒肺的悠悠被黃狗的表情嚇到,啊!難道佳琪姑娘她……像佳琪這麼一個冰雪聰明、友善可人的少女,竟然就這樣辭別塵世,無論跟她交情深淺,眾人都感到惋惜,不大的治療室中剎時間沉浸在一陣濃濃的愁緒中,
悠悠的眼眶也含滿了淚兒,唉!真可憐,佳琪姑娘人這麼好,不知道黃狗和拳門主,受不受得起這打擊?
‘哇啦’忽然一陣異響中,只見良蕭發狂般掙斷了捆綁著她身子的皮帶,整個身子彈了起來,看上去神色極其痛苦,口中更是不停嘔吐,吐的滿身髒東西!看來是藥力發生效用了?還是……
髒東西分量不少,那顏色青青紫紫的,濺射在地上,泛起幽光琳琳,散發出那味兒可真惡臭之極。嘔吐持續了一會,就連苦膽汁也吐清掉了,良蕭軟軟地趟了下來,但臉色已漸漸如常,人也安寧得多了。
神農立刻上前為她把脈,發覺良蕭脈象已經平和正常,他道︰「嗯,看來她已沒大礙了。總算不枉我一番心機!」
「真的?那是在太好了!」聞得良蕭無恙,鋼男終于可以放下心頭大石,不禁喜形于色,但這些尼瑪都看在悠悠眼內啊!
所謂****眼中容不得一顆沙子,就算是細微,但過度的關切,已令敏感的悠悠心中一怔,似乎感到了什麼。
「神農醫道果然了得,不愧是當代神醫!厲了個害的!」鋼男對神農豎起了拇指,神農得意道︰「這個當然!用不著你來拍馬屁!」
「嘿嘿,听說你還有一種什麼大補丹?整幾顆讓良宵、阿狗和老拳吃吃嘛,那我們就可以馬上動身走人啦!」原來鋼男那貨這麼不為余力地贊神農,是為了這目的呀,若你是神農,你會不會給他?嘖嘖!
「大補丹?哼!你想都別想!」神農怒了,不!應該是再一次被鋼男無恥之極的賴皮功夫給惹毛了。見神農沒有給的意思,鋼男厲聲道︰「哼!別逼我動手哈!」
神農忽感眼前一花,那斷了一截的殘劍已指近眉心不足半尺,鋼男好快的出手呀!
「鋼男!你還想逃避嗎?你以為世上真有情義兩全、兩面討好這麼美滿麼?你太天真了!」忽然一把威嚴的聲音越過他的肩頭,鑽入他耳中。這把聲音鋼男自然知道是誰來了,這把聲音讓悠悠還在提著的心終于可以完全放松下來。一邊是愛郎,一邊是親父,他們都下了那危險之極的地肺又得以無恙,叫悠悠怎麼能不開心?
可是,她的開心只維持了不到幾秒,因為皇甫的前來,對另一些人而言,卻不是什麼好兆頭,特別是皇甫一品的死對頭!
「哈哈!皇甫爵爺來了!看你這臭小子飛得上天?」當然,對神農而言他是有只得高興的立場
而鋼男心中則暗呼糟糕,皇甫!早不來遲不來,在這緊要關頭,他應該怎麼辦呀?皇甫來意不善,拳無敵、黃狗歷史提高警惕。
鋼男也管不了那麼多,橫劍與神農脖子前要挾︰「快拿‘回天聖血大保丹’來!你听見了沒有?」強敵環視,鋼男心知孤掌難鳴,唯有藉著大保丹的藥效,使良蕭、黃狗和拳無敵暫且恢復體力,他們才有希望逃出諸神島。鋼男準備硬來了!必須要硬來啊!
「鋼男!你不識好歹!」皇甫看在眼里,一聲怒喝,顯然要對鋼男下殺手了。悠悠忽然跪倒在皇甫的面前,哀求道︰「爹爹,悠悠求你……求你!」
「女兒!爹所做的一切也只為你!在你與黃狗之間,我只容許他選擇其中一方!」其實站在皇甫的角度,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的女婿與自己為敵,每每在背後待機對自己下殺手,這世上那個岳父能受得了啊?
更何況,那身為皇甫之女,身為鋼男之愛侶悠悠夾在中間做磨心的滋味,那種難受法目下已經讓她很是痛苦,如日後再長久下去,必定會將悠悠給逼瘋的!鋼男將會怎樣選擇?悠悠害怕!怕鋼男選的不是她!
皇甫一品既然已到,鋼男就是強迫神農也不會有結果了,只得頹然放手,放棄威迫神農的手段。
悠悠……是情!黃狗……是義!情與義都是無價的,對鋼男同樣重要,他感到一陣悲涼、惆悵,身不由己的無奈!忽地,鋼男眼里的悲涼、惆悵、無奈情緒,被驚惶取代了!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選擇,結局……都是錯的!
「鋼男!你我生死之交,肝膽相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黃狗緊了緊逆天,正色道︰「動手吧!」
尼瑪這種進展!鋼男驚呆了!他想不到,黃狗竟會替他作出了選擇,他們的友誼早已超越生死的界限,是發自靈魂與良知的諒解!
「糟了!他們要決斗,怎麼辦好呀,師兄?」隻果妹被嚇得湊近西瓜小聲問,忽然她瞥見地上一瓶剛才被西瓜有櫃中撞落在地上的藥物,咦?她細看之下,猛然發覺這不正是‘回天聖血大保丹’咩?
此時治療室呢忽然閃起一陣強光,猛烈如白日,森寒刺骨是劍氣,震天駭地的劍氣!
殘劍、逆天已分別揚起,對鋼男和黃狗來說,他們手上的劍從未如此沉重過,上面承受著述不盡,量不清,道不明的義!沒有人能夠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是這麼復雜,這麼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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