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嘩然,沒想到一個才十八歲的球員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畢竟他的球員生涯至少還有十五年,現在就說要忠誠地永遠捍衛一支球隊,這話是不是言之過早了?他們很想反駁莫非是虛偽的人,不過看著場上坐著的那個年輕人真摯的臉龐,他們卻又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或許這話我說得有點早了,不過這是我的希望。恩,希望如此吧,畢竟,我在這里生活得很開心。」莫非沉吟了一下,然後又補了一句。
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陣潮水般的掌聲……
而與此同時,當莫非說出自己希望能夠一直留在霍芬海姆的願望時,所有的霍芬海姆球迷都是歡呼雀躍,在他們看來,只要莫願意留下,那麼俱樂部方面就一定不是問題。除非他們都是白痴,不然怎麼可能會放走球隊的當家球星……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克里斯.安德烈最近的心情很不錯,因為他喜歡的球隊在四月份的表現良好,並沒有像上個賽季那樣成為了冬季冠軍之後卻在下半程掉鏈子。雖然球隊現在的積分優勢領先得不是那麼明顯,但是4分足以霍芬海姆在不犯大錯的情況下,拿到聯賽冠軍了。
當然了,最令他感到高興的是,昨天他在鄰居家收看體育觀察的節目時,听見了莫非希望能夠一直留在霍芬海姆的願望。這可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他相信只要莫願意留在球隊中,霍芬海姆終有一天會成為和拜仁慕尼黑一樣偉大的豪門球隊。
這段時間他始終處于一個很忙碌的狀態,一方面是因為他得在課余時間打工湊夠新學期的學費以及生活費,另外一個方面則是他得抽出時間來制作風鈴——他承諾過只要莫非當選一次全場比賽最佳球員,他就會送給對方這樣的一個小禮物。不過很快他發現自己貯存的貝殼不夠用了,因為莫在四月份的表現就像是天神下凡,神勇得不可阻擋,竟然拿到了三次最佳球員,這讓安德烈既是興奮又有點發愁。因為有貝殼的地方在他的家鄉海爾布隆,那里和斯圖加特的距離可不短。
不過安德烈還是瞞著母親逃了一次課,偷偷地回了一趟老家,拾取了滿滿一口袋的貝殼。他在海邊還發現了許多色彩斑斕、奇形怪狀的石頭,他相信莫非一定會喜歡這些有趣的小玩意,所以他一並收了起來。
在回到斯圖加特的時候,安德烈卻遇見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一個人——朗.李斯特。他正帶著他的一群跟班在街上四處晃蕩。
「嘿嘿,真是巧啊,克里斯!我實在不想說什麼冤家路窄的話,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李斯特見到安德烈先是楞了一下,隨後怪笑起來。
說起來,自從他們觀看了本賽季霍芬海姆與斯圖加特第一回合的德比大戰回來之後,李斯特奇怪的發現,那個從前軟弱的就像一條可憐蟲的安德烈竟然變得陌生起來。具體表現在他和他的朋友欺負凌辱他的時候,他竟然敢回手反擊。這在他看來很不可思議,要知道以前的安德烈隨便怎麼揉捏都不會吭聲出氣,只會默默忍受。他就是一個可以隨便罵隨便欺負隨便嘲笑的沙袋!所以,每天調戲安德烈才成為他們的固定節目。
李斯特對安德烈的改變深有感觸,因為他就是最喜歡欺負安德烈的人,而如今安德烈的反擊也總是針對他。沒辦法,安德烈肯定是打不過這麼多人得,他只能瞅準領頭的狠狠報復。很不幸,李斯特就是那個領頭的。所以,每次安德烈被揍得趴在地上起不來,他也是渾身傷痕累累……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李斯特很少去找對方的麻煩,因為他很久沒有在學校里遇上安德烈了。事實上,他也不想遇見對方。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安德烈在躲著他們,還是他在躲著安德烈了……
所以,突然在街上見到安德烈,李斯特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不能表現得軟弱,畢竟還有這麼多朋友看著他。如果他不做點什麼,恐怕以後沒人會當他的跟班了。
「克里斯,最近你是在躲著我嗎?」李斯特做出一副凶惡的樣子,朝著安德烈大踏步的靠過去。而他身上的同伴也嬉笑著跟上前,分明是想找點樂子。
「我不想和你們發生沖突。我還有事,我得走了。」安德烈無視對方的表情,緊了緊手中裝著貝殼和小石頭的袋子,然後轉頭就要離去。
「我叫你走了嗎?該死的,你當我不存在麼?」李斯特有些憤怒了,安德烈的話和作為就像是在嘲笑他,他一個箭步上前,狠狠地把拳頭揮向了對方。
安德烈淬不及防之下,被李斯特一拳擊中了臉頰,腦袋一沉就像旁邊摔倒,而手中的袋子也散落在地。
見著老大動手了,其他的青年也快速跟上,然後拳腳相加的朝栽倒在地的安德烈身上招呼,一邊打嘴里還不停咒罵。
「該死的可憐蟲,我以為你抱的是什麼,竟然是幾塊難看的石頭!難道你是想拿回家去做飯吃嗎?可憐蟲!」
「說實話,很久沒揍你我都感覺到全身不舒服!今天正好可以過個癮。」
「嘿,我說克里斯,听說你的霍芬海姆很有希望奪冠啊!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不過這對于我們來說就不夠美妙了,我們可是斯圖加特的球迷!tmd,竟然讓一群鄉巴佬騎在頭上,真是晦氣!」
李斯特沒有理會他們的咒罵,忍著身上的劇痛,然後緩緩的在地上爬動,將落在四周的貝殼和石頭小心翼翼的護在身下,臉上卻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這樣的情景看起來格外詭異——不管別人怎麼罵他打他,他都面帶微笑。而且是滿面帶血的微笑,顯得分外猙獰。
克里斯就被這樣的畫面駭得心驚膽戰,他原本是想叫同伴們住手,然後就這麼算了的。不過安德烈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卻讓他火冒三丈。
「如果你們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掩飾內心的軟弱,那請你們繼續。我不否認我是霍芬海姆的支持者,是的,為此我感到驕傲!而你們,只是一群用凶惡嘴臉作偽裝的懦夫!」安德烈滿面猙獰地笑了起來。雖然他今天又挨了揍,不過沒關系,他有一個堅強的心髒,那便夠了。
「給我狠狠地揍死他!」
「該死的,這里沒有你這個爬蟲說話的份!」
「說啊!你繼續說啊!你說一次我打你一次!看誰笑到最後!」
所有人都瘋狂了,赤紅著雙眼不停地朝著地上那個面容交雜著痛苦與笑容的少年毆打,只是,再大的怒罵也掩飾不了那一抹清晰的笑聲……
這是每一個堅強勇敢的霍芬海姆人所堅定的信念,終有一天,曾經的歧視和嘲諷會隨風散去,所有人都會對他們刮目相看,就像霍芬海姆一樣,弱小的他們一樣能夠取得大成就,一樣能夠成功……
星期一,球隊恢復訓練,莫非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訓練場。自從加盟霍芬海姆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了,他可以跑跑步熱身一下或者和門衛老洪克聊聊天,又或者和蔡德勒等人談談一些關于足球的趣事或者球隊的現狀。後來許多隊友都在莫非的帶動下也習慣了提前到場。所以當莫非出現在訓練場上的時候,大部分的球員都已經聚在一起眉飛色舞的聊天了。
「嘿,莫!今天來得這麼早?難道昨天你沒有在慕尼黑好好游玩一晚嗎?慕尼黑可是座國際大都市,有不少性感火熱的小妞呢?」蘇庫利尼看到莫非朝這邊走來,一邊揮手一邊調侃對方。
「嘿,我說伙計。昨天晚上的你訪談很不錯呢!瞧瞧,瞧瞧,他是這麼說的,‘我想一直留在霍芬海姆’!哈哈,哥們,這話听著真叫人感動,我想蘭尼克教練听見了肯定會更開心!」奧巴西也張開了大嘴,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莫這麼說是很正常的,霍芬海姆確實很好,至少我就沒打算過離開這里。我要和這支球隊一起成功,它成為豪門,我成為巨星!哈,這樣更有成就感!」伊比舍維奇滿面笑容地叫道。
「我們可以成為豪門嗎?」有人不確定的提出意見。
「這還用說嗎?我們得對自己有信心,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們得對我們的‘大腦’有信心!我覺得只要莫在球隊里,我們就能踢得很不錯。」塞爾納信心滿滿,「球迷們都對我們有信心,我們可不能不相信自個兒。」
莫非哈哈一笑,也加入了眾人的討論中。這是他們的固定節目,他們總是習慣于把各種各樣的話題拿到訓練場來相互閑聊。
打鬧了一會,時間已經過了九點,不過奇怪的是,一向早到的蘭尼克教練此刻竟然還沒有出現,助理教練蔡德勒和馬里奇倒是走了過來,正在指揮著球隊們準備開始今天的訓練。
「我說伙計,你說拉爾夫會不會睡過頭了?據說他的妻子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從巴克南前來探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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