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不對。」慕色慢吞吞的走到了跪坐在地上的珍妮面前,她並沒有伸手拉起珍妮,「其一,珍妮沒有懷我的孩子。其二,我沒有打她。」
「景川,你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記者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瘋狂攻擊慕色,而珍妮的眼淚流的更快,哭得更美。
「敢做不敢當,你還有沒有男人樣?」
「讓女孩子懷了孕,卻不敢承擔責任,甚至跑到這里,逼珍妮打胎!你這做法實在太惡劣了!」
「景川,我真的很愛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珍妮哽咽。
「如果你不是讓珍妮懷孕的話,干嘛要來這麼偏僻的醫院?」
她能說她來這兒是來看蠱的麼?
慕色額頭青筋跳動,她原本就不是脾氣很好的人,記者瘋狂追問圍堵,還有之前滿懷希望,期待醫生能夠把蠱從她身體里弄出來,結果醫生是個騙子,所有的一切讓她很想要發飆。
「景川是來看我的。」肩膀被人輕輕攔住,溫熱的氣息在身後傳來,慕色一愣,回首,一張清雅絕倫的臉映入了她的眸中。
正是跟景川一個組合的成員,明澈。
明澈輕聲咳嗽了兩聲,俊雅的臉色極為蒼白,一看就是身體格外不舒服的樣子,「所以,大家還有什麼疑問麼?」
「那珍妮她……」記者一時間都沒有想到,戰神組合的另外一個成員,竟然也會出現在這麼一家偏僻的醫院里面。
慕色看著張大嘴巴的珍妮,桃花眸一轉,伸手抱了一下明澈,「明澈,你是不是懷孕了?」
明澈一愣,看著平日里沉默憂郁的景川朝著他眨了眨眼楮,那雙總是彌漫著薄薄霧氣的桃花眼此刻有著靈動。
目光看向了珍妮,明澈眸中滑過了一絲笑意,「當然沒有。」
明澈雖然容貌俊雅,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怎麼可能懷孕?
在場所有記者都被慕色這個荒唐的問題問蒙了,糟亂的現場有了片刻的安靜。
「那我說你有呢?大家信不信明澈懷孕了?」慕色問向愣住的記者。
其中一個反應慢的記者呆呆的搖了搖頭。
慕色笑,一雙桃花眸更加的憂郁,「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剛才珍妮摔進我的懷中,她說她懷孕了,還懷了我的孩子,你們就炮轟我呢?」
「你這是強詞奪理……」其中一個記者急忙道。
慕色接過了他的話,「我強詞奪理?你們是神醫嗎?能夠一眼看出珍妮懷孕了?」
「你們在場有誰親眼看到我怎麼讓珍妮懷孕了?」
慕色的反問,讓記者更蒙了!
為什麼一向口舌笨拙的景川,突然變得這麼有攻擊力?
還有,景川最後的一個問題實在太邪惡了!
什麼叫做親眼看到他怎麼讓珍妮懷孕?這個問題翻譯過來,不就是說有沒有人看到他和珍妮上床?
「都沒有嘛。那你們指控我,豈不是在強詞奪理?」慕色嘆了一口氣,眼神兒更加的憂郁,可說話卻殺人不見血的,「我能夠理解大家的。討生活不容易,想要挖出一個大新聞不容易,想要加薪更加的不容易。可不容易,你努力呀。不能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又不是腦殘。那就算是自個兒去做腦殘,選擇相信珍妮的話,那總不能把關注我的粉絲當成腦殘吧?你們報道這麼個緋聞出去,這不是嚴重影響我粉絲的智商嘛。」
腦殘?如果他們相信珍妮的話,就是腦殘嘍?
景川怎麼可以這麼說!
記者的臉又青又白,想要反駁慕色的話,卻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總不能大叫道說我們不是腦殘吧!
明澈眸中的笑意更深,他從來都不知道景川竟然有這麼有意思的一面!
嚴厲的眸子,放在了一旁的珍妮身上,這個女人是個女敕模,在圈中的名聲非常不好。
他對景川也很了解,知道景川絕對不可能跟這種女人有什麼牽扯的。
究竟是誰想要陷害景川?
他的笑容非常溫和,慢吞吞的開口道︰「今天發生的事情,盛景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可還沒有等到盛景出面,當天網絡上諸多網站已經鋪天蓋地的開始報道景川逼珍妮去偏僻醫院打胎不說,甚至還爆出了景川已經和名門小姐訂婚,在訂婚宴當晚跟珍妮偷情!
慕色打開一個又一個的娛樂網站,上面的圖片都一樣,一張是她和宋凝胭站在宴會廳中,接受眾人的祝福,男才女貌,如同一對璧人,另外一張是她從男衛生間內離開,珍妮撞進她懷里面,珍妮看似素顏,一張臉清純無比,雙眸中噙著水意,而她的表情則是一貫的景川似表情,透出無盡的憂郁,拍攝的角度極為的刁鑽,看起來還真挺像是深情相擁。
而珍妮的禮服微微滑落一些,露出深深的溝壑,那對大白兔子幾乎緊貼在她的胸前,又增添了幾分曖昧的氣息。
「嘖嘖,這幫記者還真是挺會看圖說故事啊。如果不是我是當事人,我還真以為自個兒跟這女的有點兒什麼事兒呢。」
慕色的這句話,讓剛推門進來的臻生嘴皮一抽,幾乎差點兒沖過去,點慕色的額頭,警告她,景川不會這麼說話的!
看了看身後的大男生,臻生輕咳了一聲,揚聲道︰「景川……」
慕色回首,臻生率先進入房中,他身後的人正是今天幫了慕色的明澈。
她第一次認真看明澈,他上身穿一件米白色針織長衫,做舊的淺白色牛仔褲,不是很打眼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如同皓月一般,溫潤如皎。
明澈對上慕色的目光,唇邊微微一笑。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慕色站起身來,朝著明澈道謝。
「我們是一個組合。不用道謝。」明澈的聲音溫柔如水,他的臉色略微蒼白,一雙眼楮黑如曜石,看向了慕色,「不過,我好奇一點。你為什麼會去那麼偏僻的醫院?」
臻生坐在沙發上,拿起了筆記本,盡管先前已經听過明澈說過醫院里面的情況,可一看到報道,依舊嘴皮一抽,眸中閃過慍色,「慕……,景川,你沒事兒去那醫院干嘛?扶貧?」
這次的丑聞幾乎是景川組合成立以後最大的危機了!
如果慕色不去那家犄角旮旯的醫院,根本不會遇上珍妮一伙人!
慕色眨巴了眨巴眼楮,目光看了看溫和的明澈,難掩憤怒的臻生,眼珠子轉了轉,「我身體有點兒不舒服。」
一句話模糊帶過,然後一臉好奇的樣子,看向了明澈,「你為什麼也在那里啊?」
「身體不舒服。」明澈坐在沙發上,輕聲咳嗽了一聲。
他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眉眼間有著倦意。
「我當然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去那麼破爛的醫院?」慕色冷哼了一聲,腦海里閃過了醫生那張落拓滄桑的臉,「該不是被人騙了吧?」
明澈淡笑,黑曜石般的眸放到了慕色身上。
臻生皺眉,看了看明澈,又看了看慕色,這兩個人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麼?
臻生無框眼楮下的眸子一轉,也不再逼問慕色,雙臂環胸靠在沙發上。
客廳內非常安靜,慕色咽了咽口水,對上了明澈的眼楮。
他的眼神透亮清澈,完全不同于傅錦御那般鋒利逼人,可在這樣的眼神之下,她也覺得自己的心思無所遁形。
腦海中忽然想到,在那醫生背後就是一間休息室,休息室的門虛虛掩著,當時明澈是不是就在門後?
他是不是知道了點兒什麼?知道了她被下了蠱的事兒?
慕色心中七上八下的,「你說話啊!」
忍不住的,她聲兒大了一點兒。
跟傅錦御過了幾次手,敗的讓她吐血。
她現在是恨透了那種有話不直接挑明白的人,如傅錦御。
「說什麼?」明澈並不在乎慕色有些暴躁的口氣,態度依舊溫文儒雅的,「哦,我可能就是被騙了吧。要不,一個小感冒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呢。」
他的聲音里面有著絲絲的笑意,忍不住的,他又咳嗽了一聲。
慕色輕呼出一口氣,看來明澈當時並不在。那他出現在那兒,估計就是一個巧合。
「景川!」臻生充滿警告的看向了慕色,慕色剛才表現的實在太不景川了。
景川可是一向很少大聲說話的。
慕色朝著臻生做了個鬼臉,她知道臻生在警告她什麼。
她又不是專業演員,怎麼可能做的了時時刻刻扮演景川?
慕色這個小動作,氣的臻生直喘氣,無框眼鏡滑倒了鼻頭上,也顧不上推。
明澈端起了水杯,看了看慕色,又看了看臻生,然後笑︰「哥,景川看起來跟平日里很不一樣呢。」
臻生眼皮一跳,看向了明澈,明澈略微蒼白的唇,噙著的笑很淺很淡,一雙眼楮越發的深黑,「當然,哥看起來跟平日里也很不一樣。」
臻生干笑了兩聲,「是啊。估計是被這次丑聞給氣的。」
太子已經說過,知道慕色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可慕色這麼不听話,分分鐘惹禍,挑事兒,陌生人也就罷了,熟悉景川的人,很快就會發現慕色的假身份。
比如明澈。
心中七上八下的,他看向了明澈,明澈這小子態度溫文爾雅,不溫不火的,可心思可是敏銳的很。
明澈是不是已經懷疑了什麼。
可眼角余光看到了慕色,頓時氣的嘴皮又是一抽。
她盤坐在沙發上,筆記本放在腿上,一手拿著隻果,狠狠咬了一口,氤氳著水汽的桃花眸此刻凶光四射,跟小獸似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使用這種下作手段陷害我?陷害我也就算了,還把小茶壺拉下水!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弄死他!」
景川怎麼可能會動不動說要弄死誰?
慕色是不是恨不得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她是冒牌貨才肯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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