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寧將身上凌亂的衣服月兌掉,一把扯過紡織在屏風上的衣衫穿好,這才收回手,將火鳳召回。
那火鳳轉眼消散,不見分毫的痕跡。
百里流遺狼狽的從水池中走了上來,他身上衣衫不整,原本絲綢一般的長發也被燒焦了一些,他陰冷著臉色,眼神冰冷的望著葉景寧。
葉景寧出聲。「你這幅樣子,不知道的倒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欺負?」百里流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他比她高了許多,他彎來,伸手將她一撮頭發纏繞在手指之上,動作慢條不紊的,彷佛在逗弄她一般。「你覺得剛剛那是欺負麼?原來……你竟然也知道那對于女子而言,是一種欺負。」
百里流遺說著話,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明知道踫你都危險得很,我卻還是傻傻的湊上去,怎麼會有那麼蠢的人?」
葉景寧皺眉,站在那里昂著頭,那眼神分明再說。「既然知道了自己蠢,總算還有一些自知之明。」
「可笑……真是可笑……」百里流遺說完,猛的將葉景寧的頭發扯過來。
葉景寧吃痛,頭不知不覺的靠向他,從旁角度看來,倒好似她輕輕的將頭依偎在他懷中一般。「放開。」
「放開?」百里流遺搖頭。「你先放開我。」
「我根本就沒抓住你,放開!」
「強詞奪理!」百里流遺皺眉,語氣倔強。「你明明揣著我的心,既不肯還給我,又不肯將它放開,你說,你到底要怎樣?」
你說——
你到底要怎樣——
葉景寧深吸一口氣,那話卻始終在腦海中動蕩,她明白了,百里流遺……竟真的喜歡她了,他得不到她,所以那喜歡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執念,猶如她當年對焉華那般。
「你弄痛我了。」葉景寧聲音軟了下來。
「可是你也弄痛我了,你第二次用火鳳襲擊我了,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足以千刀萬剮,株連九族了,你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這樣放任自己傷害我。」
「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我寧願你有的,我寧願你有的。」百里流遺重復了兩次,放開了葉景寧。
他轉身離開,在燭光的印照之下,他的背影顯得孤單又可憐,他是百里流遺,他不應當是這幅樣子的。
葉景寧咬唇,心里有微微的酸澀,他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了,他不記得自己是東海之濱那個紈褲的太子殿下,也不記得他以前的那份流連花叢的瀟灑,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也不記得以前的她。
他們的過去。
好笑,她明明該開心的,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葉景寧身上沒什麼力氣,因為著了涼,她夜里一直在咳嗽,半夢半醒,睡得極其不安穩,在床上輾轉反側,明明困極了,卻又被咳醒。
迷迷糊糊的時候,彷佛有人將她抱在懷里,她覺得唇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張開口,那甘甜的液體就灌了進來,她忍不住喝了許多,卻還是覺得喉嚨干的彷佛火燒一般,那溫熱的觸感,便隨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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