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若燃不願承認,白凝也不追究。她轉回頭,定眼望向站立在舞台邊緣處的夜莫。只見他身材偉岸,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五官的輪廓似是刀刻般分明而深邃。他整個人散發出傲視天下的王者氣息。僅僅是站在那,其存在感卻絲毫不亞于在旁打斗的三人。
這人定是久居高位才能夠培養出這般強烈的氣場。他給她的感覺和溪墨偶爾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相像,但是溪墨不會輕易地表現出來。這個人卻不同。他肆無忌憚地表現,絲毫不懂得收斂。
他定然是個極其自傲的人。白凝定定地看了夜莫一會兒,心下有了計較。
「他不準備出手,卻上了場。這是個什麼道理?」白凝看了眼打得難舍難分的三個人,轉過頭問若燃道。
「現在不出手不代表等會也不。你又能夠肯定他整場比賽都不出手?」若燃也不知從哪變出了一把鏡子,邊照鏡子邊回答白凝。
白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發覺被鏡子擋住視線的若燃看不見,這才繼續說道︰「他不會出手的。我肯定。」
若燃倒是驚訝了。他收起鏡子放進自己的懷里,鳳眼微眯,「你的理由?」
「他現在站的角度無異于是個死角。對手無法接近攻擊,他也無法及時抽身援助在那拼斗的同伴。便算是他實力超群能夠在這個方位準確地出手,依他自傲的性子,除非踫上了可以與他一較高下的對手,不然他是絕對不屑于出手的。你看,林家堡的兩兄弟雖然武功也不弱,但始終都被夜家的人捏在手心里玩。這偶爾的反撲也是人家故意露出破綻,逗他們玩的。照這個發展趨勢,夜莫又怎會出手?」白凝 里啪啦地說了一長串,卻是把比賽的大致情況給分析了一下。
若燃來了興致,鳳眼上挑,眼神焦距在夜莫的身上,「自傲……這倒是貼切得很……你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白凝淡淡地瞥了若燃一眼,「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白凝輕描淡寫的口吻倒顯得若燃有些尷尬了。
若燃眉毛上揚,側頭盯著白凝。看一眼就知道……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一眼就知道的事啊……這個女人……
若燃端起茶壺,給白凝和自己分別斟了茶水,嘴角翹起,「呵呵……小凝兒就別笑話奴家笨了嘛!依著小凝兒的看法,這比賽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呢?」
白凝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她站起身,背對著若燃,「我要走了。」
若燃的鳳眼中蕩漾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他妖嬈地起身,輕笑道:「是啊,我們走吧。」
隨著倆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廣場內突地爆發出猛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好啊!看來夜家這次有望奪冠啊!」
「連林家堡也敗在了夜家的手里,這夜家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注意那個從頭到尾都沒動過的人沒有?他就是夜家的家主夜莫!預選賽上的才藝比拼就是他代表夜家上場的!」
「听你這麼說,我好像記起來了……」
諸如此類的討論絡繹不絕,赤龍廣場上一片喧嘩。若不是白凝先行離開了,此時怕是要連連皺眉了。
離開赤龍廣場後,白凝直直地趕回南宮別院。若燃一直緊隨其後,白凝不禁停下了腳步。「你準備跟到什麼時候?」
若燃粉衣蹁躚,便是急急地停下,袖袍也在空中勾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度。「小玦玦不在,奴家自是要替他好好照顧你。」
若燃說得冠冕堂皇,順帶著還拋了一個妖艷到極致的魅惑眼神。
白凝眼神冰冷,表情淡漠,她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不必了。」
若燃站在白凝面前,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小手絹擦著眼角,「小凝兒,你舍得讓奴家走嗎?」
白凝邁步越過他,丟下兩個字,「無聊。」
若燃連忙趕上,擋在白凝面前使出了殺手 ,「我要加入念師島!」
「我不要你。」白凝再次越過他,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呆呆地望著擦肩而過的身影越走越遠,若燃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拒絕了一次又一次!若燃長相艷冶,氣質妖媚,少有人能抵擋得住他的要求。若沙是一個,南宮玦是第二個,而這白凝無疑就是第三個!若燃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他知道自己的樣貌的的確確美艷至極。對于別人的贊美他向來照單全收,他也不覺得被人形容成美人有什麼不好。他很是享受眾人對他的溢美之詞。
可是!這個白凝!他都放段再三「懇求」她了,她竟然還拒絕他!若燃骨子里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此時不禁有些氣急。若說深受打擊那倒也有點過了,可是這打擊還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刺上了一刺,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畢竟若沙和南宮玦都是俊美無雙、世間難得的人物,可這小妮子頂多也就是個樣貌普通的武功高手。像念師島這種他听都沒听過的門派,他主動要求加入已是便宜了她,她竟然還敢拒絕他!
說起若燃之所以要跟著白凝的理由,其實也不過是一時起意。這小妮子能夠穿過若沙的防線來到他的門前,令他不禁重新審視了這個被南宮玦看上的女人。可是他卻無法看透她的實力究竟如何。本想著跟著她兩天,觀察下她的真實實力。卻沒想到會被她一再拒絕。
若燃心里很清楚,要想穿過若沙的防線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便是換了南宮玦,也不一定能夠百分百毫無損傷的成功。若這小妮子的實力真的這麼強,那麼或許可以……
若燃的眼珠子轉溜個不停,收起小手絹,還是向南宮別院的方向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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