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瞳術師 第十一章 飄滿天空的紫色風信子(六)

作者 ︰ 迪米納斯

「老天爺,你耍我啊!!!」

易峰不甘地怒吼著。他們的感情才剛剛開始,然而老半爺卻似乎連表達自己心意的機會都不給。然而在憤怒過後則是一片空虛,似乎充實心間的東西被什麼人給拿走了一般。

「你不是saber嗎,你給我復活啊!莉莉絲。」

他狠狠地錘著十字架架座下方的木質長桌。

「你胡說什麼呢,莉莉絲還沒死。」

雖然拉克絲不知道所謂的saber是何人,但是後面那半句話她卻是理解的。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似乎听到了什麼驚天秘聞似的,忽然回過頭來的易峰緊緊地抓住拉克絲的雙手。

「莉莉絲還沒有死。」

突然被異性抓住了雙手,拉克絲的臉色頓時紅了起來,就像是屢經太陽照射才變紅的隻果一般。好在她的性格本來比較恬淡,再加上在歌舞團里練置的處變不驚,臉色的神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真的!?」

生怕她說的只是在開玩笑一般,易峰握住拉克絲的手再次緊了緊。

「當然是真的。」

拉克絲試圖悄悄地甩開易峰的雙手,然而他的雙手卻仿佛鐵鉗一般,死死地咬住她。那巨大的力道,直抓得她雙手生痛。

「原來莉莉絲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易峰不自覺地松開了抓住拉克絲的雙手。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莉莉絲去了’,真是嚇死我了。」

回過神來的易峰這才發覺到剛才那段對話中的異常。他會弄錯是因為自己初初看到十字架的不安,心里馬上就像不好的方向想像,再加上拉克絲的回答也曖昧不清,所以才讓他以為死的人是莉莉絲。

「我可從來都有沒說過莉莉絲去了。」

看著易峰那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拉克絲感覺頗為好笑。

「哎,那死的人是?」

「死的人是她的父親。」

「哦,是她的父親啊。啊?」

「不是吧……」

易峰這才想起來,如果他以後真的娶了莉莉絲,那現在死的人不就是他的岳父大人嗎。

「他怎麼死的?」

「遭到暗殺,最後不治身亡。至于詳細情形,你還是親自去問莉莉絲吧。」

拉克絲很有耐心地重復了一遍。至于具體情況,她當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她感覺這件事還是讓他自己去跟莉莉絲說比較好,所以才這麼做的。

「那莉莉絲呢,現在在哪里?」

「在墓地里。」

「墓地?在哪里,請你帶我去吧。」

易峰心中急于見到莉莉絲的心情超越了一切。

「正要帶你去呢,跟我來吧。」

于是易峰在拉克絲的帶領下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位于伊卡洛斯城城北的一塊公共墓地。或許是這里的環境使然的緣故,墓地周圍綠樹成蔭,青草遍地,夾雜在青草中的還有大量的紫色風信子。公共墓地里墓碑基本都是一樣的。它們由白色的大理石構成,狀似拱門。墓碑上方有十字架,十字架同樣由大理石構成,與下方的拱門合成一體,十分協調。

在這一片天然而美好的環境中,大量墓碑井然有序地排成數十列。放眼望去,墓碑林立,頗為壯觀。

這種景象和易峰曾經在網上看到過的外國公共墓地大致相似。與帕蘭克那種安置在野外的,只有孤零零的一個,連墓碑都沒有的墓地,顯然是好得多了。

可能是因為現在還不是祭奠的最佳時期的緣故,所以來祭奠的人微乎其微,易峰一眼就發現了莉莉絲的所在。

帶著急切的心情,易峰跑了上去。近了,他才注意到,在莉莉絲的旁邊還有兩位老人。一位是他的導師布瑞拉特,另一位就沒有見過。只見這位老人的身體還算硬朗,精神矍鑠。與布瑞拉特相比,他少了一分威嚴,多了一分慈祥。

「易峰,你來了。」

早早地,布瑞拉特就從腳步聲中發現了易峰。

「是的,導師。我在收到你的信後就馬上趕過來了。這位老先生是?」

易峰疑惑地看向了布瑞拉特身邊的那位老人。

「這位是卡利姆。拉克絲的爺爺,同時也是我的至交好友。」

「這位我新收的學生,易峰。」

布瑞拉特為兩人介紹道。

「哦,原來是卡利姆先生啊。失敬失敬。」

听布瑞拉特這麼一說,易峰才想起來。放假那時,布瑞拉特就曾經收到過這位卡利姆的來信,不過並沒有告訴他信中的內容。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莉莉絲父親的死訊了。

「不用跟我這老家伙客氣什麼。叫我卡利姆就好。」

「不過,真沒想到你還蠻有本事的,竟然讓布瑞拉特這老家伙都收你當弟子了。東大陸來的小伙子。」

卡利姆顯得很健談。易峰的事情,他已經從布瑞拉特的口中听說過了。只不過現在才見到真人而已。

「也只是多得導師的垂青而已。」

實際上易峰能被布瑞拉特收為弟子,完全是因為他是基本絕種的瞳術師的後人的緣故。如果不是這樣,單憑他那點潛力,絕對會被刷掉。在這點上,易峰還是有自知自明的。

「好了,先別說談這些了。事情的大概,想必你已經從拉克絲那里听說了吧。」

布瑞拉特看向已經站在卡利姆身邊的拉克絲。

「莉莉絲的爺爺和母親本來就死得早,現在就連她的父親也死于非命。這真是無妄之災啊。」

見易峰點頭之後,布瑞拉特繼續才說道。

「明明他將來還有機會進階到天空騎士的。哎,可惜了。」

布瑞拉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了搖頭。

「好了,我們還有點事,就不妨礙你們年輕人了。」

布瑞拉特用眼神示意了卡利姆一下,人老成精的卡利姆點頭會意。于是兩人就這麼結伴離開了。

「我去市場上買些菜。」

兩位老人的心意,拉克絲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同樣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其實三人之所以找借口離開,無非是想給他們制造單獨面談的機會而已。易峰是知道的,他只能在心里向三人說了聲謝。

見三人離開了,易峰才慢步走到莉莉絲的身後。

「莉莉絲,我來了。」

「嗯。」

听到這熟悉的呼喚,蹲在地上,一直在盯著墓碑的莉莉絲才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她轉過頭來,露出那張憔悴的臉龐。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憔悴啊。平時平靜而又充滿英氣的面容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營養不良的蒼白臉色,深深的黑眼圈,以及滿是血絲的眼楮。

到底是經受了什麼樣痛苦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樣。

「抱歉,在你悲傷的時候,我不能留在你身邊。」

看見莉莉絲現在這一副樣子,易峰就感覺自己的心隱隱作痛,就像是被丟進了攪肉機里面一般。

「沒關系。你也有自己的事情,我知道的。」

在這麼說著的同時,莉莉絲站了起來。然而莉莉絲表現得越鎮定,易峰就感覺自己的心越痛。

莉莉絲總是喜歡將擔子放在自己的肩上,從來不會跟別人述說痛苦和哀傷,也不會輕易讓別人踏足自己的世界。然而過分的固執和堅強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痛苦,就像是路面越硬,走在上面越容易疲勞一樣。她就是一直走在這種路面上,一直積聚疲勞,直到自己的精神因承受不住而逐漸崩潰。

她就是這麼固執的一個人,但是易峰就是喜歡這樣的莉莉絲。

「可以告訴我詳細的事情經過嗎?」

易峰柔聲問道。

「嗯。」

莉莉絲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事情大致上就像是易峰猜測的那樣。起初,布瑞拉特拜托卡利姆去調查莉莉絲的祖父死亡的真相。結果在調查的過程中,卡利姆卻發現發現莉莉絲的父親在最近也遭到了刺殺。因為卡利姆感覺到了事情的異常,所以才順便讓布瑞拉特過來一趟。這就是那一封信的來源。

「你的父親應該很強吧。按道理來說,應該沒有這麼容易被人暗殺成功才對。」

莉莉絲現在已經是大騎士了,那麼她的父親最起碼也在大騎士以上才對。而且剛才听布瑞拉特所說,莉莉絲的父親似乎還有進階到天空騎士的潛力。這麼一來,她的父親的具體實力應該是在大地騎士左右才對。而一個大地騎士,能打敗他的人應該也不算太多。而結果也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是的,我的父親已經是中級的大地騎士了,而且也是身經百戰。通常的暗殺很難成功,但是這次不一樣。」

「殺手使用了涂上劇毒的利劍。」

「而那種毒是沒有解藥的。我的父親就因為找不到解藥而去世的。」

「什麼毒,這麼厲害?」

易峰好奇地問道。

「毒龍草之毒。」

「毒龍草!?」

易峰聞言頓時吃了一驚。

「怎麼,你也听說過?」

莉莉絲詫異地看向易峰。

「是啊。」

這個詞,易峰當然不是第一次听說了。因為他本人就曾中過這樣的毒,當時要不是玲瓏好心救了他,他就得領便當退場了。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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