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切換到台北,傍晚。
冷空氣一走,天氣漸漸的回了暖,沒有了濕冷空氣的逼壓,街上行人的衣服也開始越穿越少,甚至有人穿起了他t恤。
哇,台北就是好,杜青濛邊托著行李箱邊幸福的呼吸著這個城市獨好的空氣,愉悅之情時不時的溢于言表,而這個好心情從出了西貢警察局開始就一直延續到了台北。
接收手續辦得很順利,警察和司機都很友善盡職,知道她是外國人後不僅助她找了住的地方,還負責的幫她定了下午回台灣的機票。這次絕對是出門遇貴人了,若沒有他們,恐怕她現在還被囚禁在那個惡賊的房間里內生死未卜呢。
哼!他現在一定很抑郁吧?不知道那床單有沒有把他給氣出血,如果有的話,她也就放心了。她邊走邊怨,邊怨邊回憶起那床單,怨完了,火氣也漸漸的消了下去,隨即而來的是嘴角那一小抹一小抹不覺的勾出來的譏笑,活該,誰叫他壞事干盡。
正當她洋洋得意的時候,眼前出現的身影讓她懵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她麻利的打開大門,隨手把行李箱往院子里一扔,人大步的往前走。
「銀湘,你怎麼還在台北,你不是跟舅舅他們出去了嗎?」
「姐,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杜青濛的突然出現,讓杜銀湘驚訝無比,她下意識的把手中的剪刀往背後挪了挪,極怕被看見。
「先別管我的事,說你,你手上的剪刀是怎麼回事,是誰叫你來做這個的。」
杜青濛望著院子里的雜草,心就像是被一塊千年寒冰包圍著,冷冷的泛痛。
她們就如這雜草般,長年累月的被烈日曬被冷風吹被暴雨淋,沒有任何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沒人疼沒人愛,被土壓被人任意的踩踏,還不能有任何的怨言。這樣的生活她都能忍也都能受,只是銀湘,她才17歲,媽媽失蹤前的一個晚上曾交代她,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半點的苦,可如今
「這是太太讓她做的。」
佣人阿忠嫂恰巧從樓里走了出來,听見了姐妹倆的談話後,便沉不住氣的想像往常一樣訓斥她們
「太太說了,你們兩個在這里白吃白喝的,就得多幫家里多干些事——抵債。」
抵債抵債,又是抵債,這個詞她已經听到耳朵長繭了。
杜青濛沉著臉冷睨著眼前這個狐假虎威的女人,平日里有舅媽在,所以她敢對她們造次,但現在休想再打壓她們。
「你一個佣人,有什麼資格要這樣對我說話,以前我忍讓你是看在舅媽的身份上,但你不要得寸進尺的逼我,狗急了還會跳牆呢,難保有一天我不會叫舅舅炒了你,讓你們一家子喝西北風去。」
這個阿忠嫂的男人好賭成性,把家里的錢都輸光了,甚至把房子都拿去抵押,直到遇上同鄉的舅媽後,她才能靠佣人這份工作養家糊口,而她最害怕的就是被趕出馮家,舅舅雖然沒什麼話語權,但趕走一個佣人還是可以的。
這些年來她不願意去計較,一方面是不想惹事,二方面是覺得這個女人也是個可憐人,就跟她們姐妹倆一般,沒有了馮家這個庇護所,也就失去了生活的依靠。
「銀湘的事情我來做,如果你敢告訴舅媽,我就馬上告訴舅舅去,大不了我們掙個魚死網破,隨後一起離開馮家。」
阿忠嫂不語,只是「呸」了一聲便怒然離去,不過這可影響不了她的好心情,那種嘴臉她可不是第一次見了,習慣成自然!
「姐,要是她真的去告訴舅媽,你就慘了。」
銀湘濃眉緊皺,擔憂的望著杜青濛
「沒事,她一定不會去的。」
杜青濛自信滿滿的安慰銀湘,並叮嚀她不要亂想,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個妹妹了,但凡她對阿忠嫂的態度強硬一些,她都會為此擔憂上好幾天,一下怕舅媽責備,一下又擔心雅表姐不悅。所以為了顧及妹妹的感受,一直以來她都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畢竟是個佣人,肯定會懼舅舅三分的,對了,你怎麼沒上飛機。」
處理完了阿忠嫂的事,她突然又想起了先前的問題。
「我把護照給了舅媽,到了機場她才想起沒拿去,所以。」
銀湘童稚的大眼里滿是遺憾,看得出來她是極難過的。杜青濛輕拍她的小細肩
「等姐姐畢業了賺錢了,就帶你游遍全球。」
極容易滿足的銀湘一听到以後可有有機會游遍全球,像個孩子般又蹦又跳,在她的字典里,快樂就是那麼簡單,哪怕是一個沒有任何保障的承諾也能讓她幸福好幾天。她太小也太純真了,就如舅媽那個「忘記拿護照」的借口吧,世界上大概也只有銀湘會被欺騙到。但有時候想想,這樣未嘗不好,因為簡單,所以知足常樂,她要的就是看著她簡簡單單的長大,簡單單單的快樂。
「ringring」
手機熒幕上一個熟悉的號碼不停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