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客棧。
那晚奕軒想了很多,在夢中他一直尋找著自己的答案,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的感情,明明自己付出了,可為何沒有回報?凝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看來有必要當面問問她了。
是日。奕軒醒來,現自己住的這家店名叫「福音客棧」,他詢問了一下小二,得知此店最近確有幾波神秘人士住過,其中包括王鴻宇,不過店家又說,前幾天還來了五六個人,听他描述,其中一人想必就是王鴻宇的父親王將軍,奕軒听到此立刻問了住處,向二樓走去。
這家客棧雖說只是過路人歇腳之地,但地處萊庵橋下,又離長白寺不遠,過往的人客甚多,客棧內的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掌櫃的忙得不可開交,住店的,打尖的,人來人往,讓這小小的酒店在涼秋里多了四絲暖意。
胡奕軒走到這房門前,輕輕地叩門三響,不一會兒,一個百姓打扮的人開了門,驚訝得看著胡奕軒。
「請問,‘龍抬頭揮袖下人間’中的‘龍抬頭’可否在此?」奕軒回想著王爺放在包裹中的密信上的口令,百般繞口地說出來。
「哦,久仰久仰,原來是鳳中仙,請進情進。」那人面無表情地回話。
「鳳中仙?額……啥事自己多了個綽號?」胡奕軒心中想著,表情相當郁悶。
入門,一翠竹蔗天剪燕玄關落入奕軒眼簾,上面題有一行詩︰
寂寞蓬蒿徑,軒軒嘆隘路。
偶逢知音者,時引故人車。
翠竹林中燕,一春剪兩友。
誰憐草玄楚,獨對天龍舒。
落款甚是有趣,「宅音」,「獨自在屋中空談樂,卻未有人賞」胡奕軒笑著說了一句,旁邊掌聲響起「好好好,素聞子謙手下有一解詩高手,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胡奕軒一驚,向里看去,只見一男子手握折扇連連鼓掌,細看,這男子個頭一般,容貌卻生得清秀,龍眉微翹,頗有氣概,卻有天子之風範。奕軒趕忙行禮︰「拜見皇……」,「仁兄誤會了,在下不姓黃,在下姓龍,人稱‘龍抬頭’」。說完他打開扇子,扇了幾下,朝旁邊的椅子指了一下,「坐」,接著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奕軒只是遵旨坐下,等皇上商量此次對策,而那位「龍抬頭」只是倒了杯茶,慢慢地品著,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了,許久,他只問了一句︰「你會彈琴嗎?」
「略會。」胡奕軒對這些還算拿手,便與他對坐彈起了古琴。
安靜的房內頓時響起琴聲,先是小弦輕彈竊私語,浮雲柳絮無根蒂,輾轉江山,訴說了兒時回憶,那段記憶很痛苦,就像這琴聲哽咽,淒涼,孤獨寂寞。在黑夜里度過多少個春秋,終于等來了大弦闊張如急雨,天地闊遠隨飛揚,心中有了大志,終于要奮起直追,可突然戛然而止,沒有了知音,哪里能一手遮天?他需要一個人,一個真正能幫自己的人,後來銀瓶乍破水漿迸,終于找到了,此人正是王將軍,皇上繼續撫琴,聲聲悲切,總有萬般苦耐,又與誰人說?恰如「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詩意。慕娉婷。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听!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中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來的空靈,讓人聆听美的旋律,怕這曲中的苦只有胡奕軒能懂,旁人听了去,只當悠閑罷了。
琴了,音淡,二人對坐互相施以笑意,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接著,奕軒的琴聲響起,延綿婉轉,卻不失力度,強勁有力地回復著皇上,他心意已決,世世追隨于他,如若反悔,斷如此弦,隨著一聲驟響,琴弦已斷。
皇上看著他,信任的眼神透著明亮。
萊庵橋。
靜謐的竹林里能听到鳥兒私語的聲音,一行人在這里密謀反君計策。
「臣認為,應從南面進攻,南方以水路居多,北方人善6戰,我訓練的水兵正好派上用場。」王將軍有經驗地說道。
「不,將軍雖百戰殺場,可這次與往日的戰役不同,我認為應該以智取勝,況且對方也是我們的軍隊,也有我們的百姓,不應互相殘殺。」胡奕軒建議道。
「胡愛卿說得有理,畢竟他是朕的親手足,親哥哥,朕怎可忍心加害于他?」朱翊鈞仁義大。
「好,那微臣派兵護送談判軍隊,若此次失敗,臣的軍隊立刻沖到前線。」將軍足智多謀,考慮甚為周全。
「嗯,我去和他談!」胡奕軒說道。
「胡愛卿一定要謹慎小心,他自小專橫跋扈,性格自是暴烈,凡事都要注意。」
「皇上放心,臣一定使命比達。」與其說是去為國家談判,倒不如是為自己的愛情,為了凝,這次一定要去宮中向她解釋清楚,之前襲顏的事讓兩個人成了陌路,而今不能再沉默,一定要和她說清楚。
「喂,你還愣在那干嘛?大家都辛苦一天了,快來喝杯茶吧。」胡奕軒一愣,接著是一片歡喜,眼前這位女子竟然是——王若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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