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坐在草叢中縮成一團,她很疲憊,簑笠倒在一旁,白色的紗簾隨風飄蕩。凝的鬢也隨風輕飄,她的抽噎聲在林中回蕩,紫依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突然心里有一種難過,她並不想這樣對凝,可是她搶走了自己心愛的人,這是她應得的懲罰!不過轉念一想,她和自己曾經那麼親,她對自己也很好,要不是胡奕軒,怕她倆現在仍是好朋友,可是情無奈,愛恨生,一輩子的朋友終會散,晚散不如早散……
紫依靠著大樹癱坐下來,望著凝弱小的背影,听著她的哭泣聲,心里有了一絲糾纏,她正想悄悄離去,忽然看到另一邊有個人影向凝走去。紫依悄悄躲在草叢中,仔細看,竟然現那個人是王鴻宇,她屏住呼吸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王鴻宇走到凝的面前,輕輕地蹲下來。
凝把頭埋得更深,只看到他黑色的鞋靴。
「你怎麼了?」王鴻宇溫柔地問。
凝一听是他,心里更是一陣冷顫,這麼晚了,紫依為何和他同時出現?紫依傷害了她,那麼他呢?他來這里到底為了什麼?凝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凝抱緊自己的腿,把臉緊緊地貼近胸脯。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哭?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在這里踫上你,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你的頭!怎麼會有這麼多白?到底是誰弄得?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
凝哆嗦地把白藏進黑下,同時捂著臉不讓他看見,整個身子毫無力氣地在草叢中晃動。
「你的臉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凝!你讓我看看!把手拿開!」王鴻宇一使勁兒掰開凝的手,看到她布滿血跡的臉,嚇得瞳孔放大,隨後又恢復溫柔的容面。
「凝,你這是怎麼了?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你告訴我,我一定把她碎尸萬段!」
草叢中的紫依嚇得趴在地上,滿臉冷汗。
「你不要過來!走開!不要看!不要不要!」凝神志有些迷茫,像是瘋了一樣,坐在地上著抖。
「凝,你快告訴我!你不要這樣!听我說!你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王鴻宇說得很感人,凝漸漸抬頭看向他。
「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告訴我,我替你報仇!」
「報仇?又是報仇!你還有沒有完?我都快被你逼瘋了!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當妓女!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遇上胡奕軒!如果不是你,慕青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襲顏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若漪就不會處處躲藏!如果不是你,少逸就不會愛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失憶!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滿意了?我現在變得很丑,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啊?你倒是說啊!報仇啊!殺了你自己啊!你不是要報仇嗎?倒是動手啊?你不是很喜歡報仇嗎?倒是動手啊!」凝哭著,嚷著,聲音嘶啞,卻響徹夜空,听的人撕心裂肺,無不憐憫。
王鴻宇看著她血淚交融的臉龐,看了看她的紫茵寶劍,迅拽起她的手,劍鋒正好對準他的喉嚨,「要報仇也是你來動手,來,朝著這里刺進去!」
凝緊皺眉頭,手心出汗,玉臂上的青筋繃起,她好想就這樣殺了他,為慕青報仇,為襲顏祭祀。
可是不行,她做不到,她不知道為什麼,面前這個人讓她這麼恨,可她仍記得他的好,記得曾經他為她摘果子吃,記得他抱著她飛在林中,記得他教她琴棋書畫,記得他每次回到山莊總要給她帶回一些民貨,她的胭脂,她的飾,多半都是他送的。凝的弱點就是心軟,所以她出招慢,所以紫依能傷害于她。但是這心軟在他們看來都是仁慈,凝的心地善良使她在這個世間成為一名讓人憐愛的女子,但是她的弱點自己始終不能克服,面對自己最恨的敵人也一樣。
凝終究恨不下心,劍輕輕地放下,身子無力的倒下去,王鴻宇輕輕接住,把凝輕放在地。
「好了,不要在難過了,等我親眼看著皇帝死去,就帶你遠走高飛,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凝躺在地上,淚水從眼角里流下。
月光傾瀉在凝的臉上,閃爍著淚光,銀色的,像是江上的波光鱗鱗。
王鴻宇明眸似水地望著她,為她拂去欲滴的淚水,他輕輕地低下頭輕吻她的臉龐,凝突然緩過神來,推開他,依偎在馬的身旁。
「凝,你……對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你。」
「不用說了,你,走吧。」凝累得身心疲倦,不想再與他多談。
「凝……唉……話再多說也無用,這個你服下吧,希望以後不要恨我。」王鴻宇從袖口里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凝。
「這是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害的你,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中了一種毒,這是解藥,你服下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好了,我要走了,你多保重。」王鴻宇還是那麼溫柔地看著凝,可凝總感覺他的眼神里透著陰險,或許是凝多慮了。
凝見王鴻宇走遠後,服下了那顆藥丸,管它毒藥還是解藥,反正自己的活頭也不多了。
過了半個時辰,凝突然覺得渾身燥熱,「難道是藥性作了?」凝心里想到,解開了兩個衣扣,扇起簑笠,涼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凝感覺好了點,但是心里還是像火燒的一樣,如潮水般火熱。凝熱得受不了,跑到江流經的一個清湖旁,用湖水洗著自己的臉,月光從湖底泛起,波紋破碎了水中月,更蕩出了凝丑陋的面容,凝瘋似的亂打著水中的那個魔鬼,她不相信自己是這個樣子。她渾身爆熱,把袖子挽起拼命地往身上撩著水。
「凝?」可惡的王鴻宇又來了。
「……你?」凝回頭一看卻驚呆了,「奕軒?」凝竟然把王鴻宇看成胡奕軒!
「你原來在這里,我找你半天。」王鴻宇假惺惺地說著。
「奕軒——」凝哭著撲進他的懷抱里,委屈地哭著。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是來了嗎?」王鴻宇緊緊地抱著凝,多年來他的夢想終于就快要實現了。
「奕軒,抱緊我,抱緊我。」凝莫名地有一種沖動,燥熱的身體無法按耐。
王鴻宇等這一刻等了很久,抱緊凝將之放在湖邊平地上,一個吻重重地吻下去,努力允吸著她所有的味道,梧桐花香從凝身體各處涌上來,淡淡的,柔柔的,王鴻宇扯開凝的衣裳,沉重的身子壓在凝的身上任意肆虐。凝一陣暈眩,身上似乎有炙熱的烈火在不停地燃燒著,但衣裙撕裂的聲音讓她神志稍稍清醒了些,又似乎有一些涼爽,她身子本已疲憊,但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摟住這個假冒胡奕軒的王鴻宇,她累得不行,只得閉上眼,任由王鴻宇親吻她身體各處。
「凝——凝——」
喘氣聲中夾雜著王鴻宇的聲音,像是熱火中焚燒著的鳳凰。凝感覺到肌膚相疊的滾燙,但她卻很渴望,並且心里莫名的興奮起來,意識不清的她緊緊貼著那個身子,終于,她感覺到自己身子已全部**在那個人面前了,身上一絲不掛,兩個人還在摩挲著,互擦著熱血火焰。凝無法在控制自己,她想反正自己也是和奕軒,豁出去了,愛情的渴望是她緊緊地貼住王鴻宇的身體,「抱緊我!抱我!快!我,我不行了……」王鴻宇野獸般的回應她,緊緊地與她交錯在一起,凝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身下流入自己的體內,一陣急促的喘氣聲,讓凝身體備受輕松。
藥性漸漸退去,涼風吹過,凝清醒了些,突然潛意識里覺得身體不太舒服,睜開眼竟然看到王鴻宇望眼欲穿的表情,那種惡新的感覺,讓凝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啊——」凝踢開他,抱起衣服,沖他大叫著。「王鴻宇——你個王八蛋!你禽獸不如——啊——我恨你——你給我滾!滾啊——」王鴻宇卻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冷笑著凝「怎麼?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要謀殺親夫不行?」凝听他說話只覺得心里惡心,心痛得哭不出聲音,只是抬起手趕他走「滾!給我滾!」
「哼!你早晚都要回到我身邊!」說著王鴻宇氣洶洶地走了,留下凝一個人在這里寂寞難耐。
她看著水里的自己,比原先更惡心的自己,令自己無比厭惡。
而遠處,目睹這一切的紫依,幾乎神魂離殼,大喘著氣,迅從地上坐起磕磕絆絆地跑回宮中。
原來,那個藥並非什麼解藥,而是迷藥,而王鴻宇其實已經知道是誰把凝害成這樣的了,因為當初凝失憶的時候就是紫依替凝療傷的,而這毒藥必須在人沐浴之時撒入水中才可見效,所以凶手只有紫依一人,他答應凝要替她報仇,他就一定能做到,殺人的事他從不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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