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這句話說的很淡定,面部的表情很鎮靜,雙目也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超。速!更。新但是在丹丹听來,這卻是全世界最冷最冷的一個笑話,不由的撲哧一笑,說道︰「黃粱一夢,就你那樣兒?不去做演員真可惜了……」
天寶問道︰「怎麼可惜了?」
丹丹道︰「哼哼,怎麼可惜?就憑你剛才那句話,那麼鎮靜的說出那種話來,葛大爺都要佩服你,行了你……」
天寶嘿嘿一笑。
他說的並不是一個笑話,他也沒有給人都包袱——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一切也都是真的,他的心清楚無比的告訴了他自己應該知道的一切。這就是一個夢,無法醒來,也由不得自己的夢。
但什麼樣的夢境竟然如此的真實?
這些天寶並沒有去想,人世間最為奇妙的豈非就是夢?科學的解釋是人體在睡覺以後整理信息出現的幻覺,但誰知道這個又是不是真實的呢?既然是夢,由不得自己醒來,那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挽回一些現實中無法挽回的遺憾……
兩人相對而坐,天寶的臉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他感覺自己把握了一切,他感覺自己有一種超然,在這個不真實的世界里,他卻真實的存在。
妙。
簡直就是妙不可言!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其大意就是莊子一天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夢醒之後發現自己還是莊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夢到莊子的蝴蝶呢,還是夢到蝴蝶的莊子。在這里,莊子提出一個哲學問題——人如何認識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的所見所感是真實的,夢境是幻覺,是不真實的。莊子卻以為不然。雖然,醒是一種境界,夢是另一種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莊周看來,他們都只是一種現象,是道運動中的一種形態,一個階段而已。
現在,天寶卻發現自己在做一個夢。
那麼之前的事情是一個夢,還是現在的經歷是一個夢?或許是現在,或許是過去,但是無論是什麼時候,什麼樣的經歷,他也不能夠讓自己的幸福從自己的手里溜走,也不能讓秋秋有絲毫的損失。
咖啡帶著裊裊的熱氣升騰而起,在兩人的面前形成了一團朦朧的霧氣,就好像是仙山的雲霧一般吞吐。
「這其實真的是一個夢!」
天寶重復了一次。
「而且我還有一個愛著的人,從未謀面,她不認識我,但我卻喜歡她。我們的這一次見面,是緣分使然,我和秋秋的感情也是緣分使然。我也不知道說那是前世今生的好,還是現實和夢境的好,總之,她不能夠再一次和我擦肩而過……」
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秋秋是天寶永久的痛。想到秋秋的溫柔,想到那一個魂牽夢繞的人兒,天寶的目光迷離了,渙散了,充滿了一種濃濃的思戀。
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在回蕩。
丹丹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天寶說的話根本就不像是玩笑,沒有人會和人開這樣的玩笑,更無法把玩笑說的這樣的鄭重,深情的。那麼這一切既然不是玩笑,就是真的了?攪動咖啡的素手突然一停!
「那你找我們干什麼?」
她很生氣,暴跳如雷,但天寶卻在默默的承受——因為這一切根本就是他自找的,被人罵也是活該。
天寶苦笑。
「听我說一個故事好嗎?」
丹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真的就是真的,這一切她們早有感覺,但卻不願意相信。因為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生活在童話一般純潔的世界里,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們不願意走出那個自己編織的世界。
現實和童話比較起來豈非太過于殘忍?但是世界本來豈非就是殘忍的?我們無論是誰,也都無法改變這樣的一個現實。丹丹不能,木木不能,青青也不能——天寶,也沒有這樣的能力,至少現在沒有。
他沒有等丹丹說好,也沒有等他說不好,而是直接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一個可憐的小男生變成男人,獲得了真愛而又失去,一個無情的人獲得了感情,隨即內心卻被敲打的粉碎。千千萬萬次的尋覓,只為她能夠回來,萬萬千千次的辛苦,只為能夠報仇,他發誓,要殺光昆侖的人!
他為了自己的誓言而不停的努力——他把自己當成了殺人的機器,他淹沒了自己的感情,無情豈非是最過于可怕的?仇恨豈非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自嘲,苦悶,誰人知?
天寶說著說著,竟然是留下了眼淚……
唉。
人生就是有太多的不如意了——有時候,他忍不住的就心里在想,如果他是那些小說中的豬腳多好?力量無敵,王八之氣一開,天下大可以去的,死了的人一句話也可以活過來,至少不用這樣的活受罪不是?
可小說畢竟不是現實——現實不是殘酷的,而是殘忍的,他會將每一個人都踐踏到死,讓他們純潔的心靈沾染滿污垢,最後化為粉碎。淪落成為了真正的行尸走肉,冷漠無情才是人的歸宿。
男兒有淚不輕彈。
丹丹還是第一次看到天寶在流淚,這個男人哭的是那麼的傷心,在哭泣的時候,竟然梨花帶雨的,讓她不由的想到了紅樓夢,想到了里面的林黛玉。他似乎也是天的絳珠仙子所化,來這里,就是為了還秋秋的眼淚。
這怎麼是一個無情的人呢?他其實至情至性——只是這種情,又怎麼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了的?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丹丹啊……」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天寶,他現在的樣子的確有幾分的娘娘腔,雖然他不是玻璃,也不承認自己的性格很變ti,但是現在看起來卻的確是有幾分變ti的。他的眼楮有些通紅,倆紅紅的眼楮抬了起來,朝旁邊看去。
一個頭發染的紫紅的男人,看年紀大概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身邊帶著一張典型的經過了人工修正的面餅臉——天寶變ti的直覺已經讓他感覺了出來,這個女人是一個棒子,而這個男人,嘿嘿……
用腳丫子想想都知道,一定是丹丹的前男了!
男人的性格都是很奇怪的,比女人還奇怪,自己過的女人別人就不允許,哪怕是破xie,別人也不能伸腳丫子——這種心理很奇特?當然這個男人也有一樣的脾氣,否則也不會過來諷刺一通了。
「你!」
丹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天寶對她搖搖頭,說道︰「無妨……哦,這位先生,幸會!」他似乎在笑,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風雨y來,陰氣沉沉的。天寶從來不會陰險的壓抑收斂自己的表情,因為這些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的!
他伸出了手,而那個男人似乎不給面子,手都不抬一下,讓天寶僵在了那里。空氣中似乎又陰冷的幾分,天寶臉的笑容更濃厚了幾分,收回了自己的手,說道︰「哦,那個,你和我們家丹丹認識?」
巧合,必然?就在天寶縮回了手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好抬起了自己的手。這樣的尷尬,讓他差一點兒都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面子都丟盡了。一道紅光從他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而他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憤怒。
天寶卻視而不見——他的確不怎麼將這個人放在眼里。
想明白了一些東西以後,天寶就已經超凡t俗了,現實中的本領已經回到了現在的身,在人間,恐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無論那個男人怎麼樣的憤怒,也不過就是神靈面前的一只猴子而已。
「幸會!」
那個男人y牙切齒。
天寶一字一字的說道︰「那麼,既然見面了,大家就坐下來喝杯咖啡?」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個時候,他不能讓丹丹被人看不起。丹丹的男人比以前的男朋有風度,那丹丹就勝利了,氣勢也會強一些!
他不是粗魯的人,丹丹也不是潑婦!
天寶心里頭暗暗的冷笑︰「媽逼的棒子,別以為做夢就完了,即使再夢里,我也要讓你們嘗嘗厲害……還有那個偽棒子,你也要好看……」天寶肚子里的瀉火一竄,化悲憤為力量,化力量為詛咒,朝著對面倆人就去了。
「這位大媽今年貴庚了?」天寶很陰毒的問候了一句那個棒子人造女,然後陰險的掃了一下那個男人。就听棒子人造女非常淑女的說道︰「倫 ,不要和這種沒有素質的人在一起了,咱們走……」
天寶冷笑,意料之中嘛。
「就是即使,中國人的臉就都讓你們這樣的人丟光了,沒素質,丟人丟到國外去了。真是的,高級咖啡館里怎麼出來了這樣的人了,我要和他們的經理投訴……」這個還是男人嘛?不是,絕對不是的。
這只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所以天寶並沒有過多的計較——因為現實一直都是非常諷刺的冷幽默,賊喊捉賊,多的數不過來。「只希望他們以後別找我的麻煩才好……」天寶的臉依舊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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