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開草簾子,下面一個緊挨著一個的小蘑菇就露了出來,她每天都會隔著草簾噴上一邊水,保證它長時間處在溫熱潮濕的環境中,更便于生長。
周睿喜歡吃白蘑菇,對于黑蘑菇她只喜歡吃小小的蘑菇丁,所以現在正好吃的時候,進屋子里拿出一個小盆,蹲下開撿,自己種的和野外就是不一樣,看看,這多干淨,哪像從外面撿回來的那些,怎麼洗都洗不干淨,上面還沾著滿滿枯葉什麼的。
姜弋陽洗完澡從訓練館回來,想著沒什麼事情了,索性就直接毀了自己的小院子,一進院子就看到周睿拿著個小盆,一手扶著牆根,痛苦的在那干嘔著。
「你怎麼了?」難道是又在夸獎誰把自己夸惡心了?對于上次一跨講完自己就開始嘔吐的前科,他估計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了,實在是太打臉了,所以這回一看到她這反映,姜弋陽第一反應還是這樣。
不得不說,兩個人這一段時間相處,已經有了基本的默契,她能夠從他的話中听出關心,自然也能听出淡淡的疑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沒有這麼記仇的男人。
有氣無力地揮揮手︰「不是,蹲下時間長了,可能是壓著胃了,一站起來就有些惡心,沒什麼事。」
姜弋陽像是伺候老佛爺一樣,小心翼翼的抱進屋子里,放到床上,又遞水,又拿吃的,然後再坐在床邊,詢問著︰「你先休息一下,待會我找醫師過來看一下。」他們指揮系,每個指揮團都會配備一個醫師,在非戰時,每個團里的醫師基本屬于無用狀態,除了包扎一些傷口,就沒什麼事情了,長期處于待命狀態,所以姜弋陽的傳召過後沒多久,人就到了。
徐朝然和幾個隊里的幾個家伙正在水深火熱中的斗地主,一接到老大的電話傳召,把手里的牌一扔,拍拍**,傲嬌的說道︰「老大有事找我,你們自己玩吧。」邊走嘴里還邊鼓囊
著,‘真當誰都和你們這群渣渣一樣,每天閑的沒事干,我可是忙得很的。你看,老大一點都離不開我的。’剩下的人群中目瞪口呆,我去,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別人訓練你睡覺,別人特訓你喊口號,自當他們這個隊成立至今,你老人家好像除了給他們包扎之外,在沒做過一件事情吧,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你很忙,好像我們耽誤你工作一樣,還真是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徐朝然屁顛屁顛的跑到姜弋陽的小院外,很是客氣的敲敲門,很快,通訊器就響了,老大的,這麼近怎麼還用通訊器呢?他一接通剛要說明自己已經到了,就听見老大不耐煩的聲音,直接滾進來!
五雷轟頂有沒有啊,太打擊人了,人家不是听說你和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小姑娘哥哥纏,人家怕不敲門撞破你們的好事,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人家捏!這麼凶,簡直就傷害了人家脆弱的小心靈啊。
模模鼻子,推門進去之後,這回算是學乖了,也不在假裝斯文人了,循著聲音直接就找到了周睿的房間。
還沒等進門就听見他們家被稱為暴躁的獅子的老大堪稱溫柔的聲音,比之剛才對自己的不耐煩,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不是時間情況都不允許的話,他真的很想給他錄下來,下回誰在說他們老大不會小聲說話,他就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們老大哪是不會,那是不屑于在你們這群人面前表現而已。
他們老大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個清晰的聲音說著毫不客氣的話,你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看著我心煩。
臥槽,他給跪了,從今以後,他們的大嫂就是他心中的女神,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壓制他們老大必勝的法寶啊。
這條大粗腿一定的抱啊,他仿佛都能看到以後老大對自己輕聲細語的模樣,一臉的*蕩,就是姜弋陽打開門之後看到的清淨,瞬間,一個巴掌打醒他的美夢。
嗚嗚,老大,一點幻想的機會都不給人家,你實在是太殘忍了。這時候手里沒有小手絹,要不然,他準會上演一番被惡霸欺凌的弱女子的形象。
不過他也不是那麼不識好歹,眼看著老大的臉色隨著屋里面的聲音越來越難看,徐朝然趕緊恢復成一本正經的醫師狀態,直接推開擋在門口的老大,終于看到大嫂的真面目,幸虧他是隊里出了名的笑面虎,對于控制面部表情有一套,要不然,準會大喊一聲,老大,老牛吃女敕草啊,這是未成年少女啊。
周睿雖然現在已經沒有想吐的*了,但是臉色依然不好,這時候看到有人進來,也沒有力氣起來,只好坐在床上打招呼了。
徐朝然微微一笑,側過臉呈四十五度角,這是他最帥氣的狀態,是他對著鏡子練了好久的,一定能給大嫂一個好印象的,他在心底偷偷竊喜,他是第一個見到大嫂的,長得又這麼好,萬一要是把大嫂迷住可怎麼辦?不行,不行,老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嫌棄他暴脾氣的,他一定要收斂一點自己的王霸之氣。
正正衣冠,一本正經的對著周睿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坐到床邊,拿出自己的設備,十分盡職盡責的履行著自己醫師的職責。
「大嫂,您好,我是老大隊里的醫師,您哪不舒服可以給我說一下嗎?」徐朝然是老牌中醫世家,雖然傳到他這代中醫已經沒落了,很多藥房和針灸之術已經失傳,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對于醫術的專精,要不是這家伙在醫道上確實有著自己的的獨到之處,也不會被姜弋陽挖到自己的隊伍里來,要知道,他現在的班底,可都是他以後的勢力之一了。
周睿在今天之前還真沒覺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可是這一下午,好像自己積攢幾年的癥狀一下子全都出現了,就是坐著,都覺得渾身無力,好像是干了多少活沒休整過來似的。
「她從下午開始就想吐,有一點輕微高燒,渾身無力,愛出汗。」還沒等她想出自己具體哪
不舒服,那邊姜弋陽已經說得頭頭是道,不僅周睿用疑惑的小眼神看著他,連徐朝然都將視線對準他了。
周睿的小眼神是疑惑,意味著你怎麼比我自己還清楚,徐朝然的視線是驚訝,老大你啥時候這麼關注女人了,你不是常說,女人就是麻煩嗎,怎麼現在不覺得了呢?
「看什麼看,還不快診斷。」少見多怪,真是沒見識,還是平時的訓練太輕了,讓他有這麼多時間想這些沒用的東西。
在以後,每當被訓的哭爹喊娘的時候,徐朝然都會想起就是因為自己的一個眼神沒控制好,才會引來這麼嚴重的後果,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應該低調啊。
徐朝然趕緊收回視線,將詢問的小眼神對準周睿,大嫂,是嗎?周睿仔細想了一下,還真是這麼回事,確定的點點頭。
這癥狀還真是不好對應,拿出一個小小的采血器,要是周睿上次是清醒的,這次一定就能認出來這東西的用途,可惜,上次她睡得昏天暗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血液被人采集了樣本,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這東西的用途。
徐朝然剛要采集血樣,進行對比分析,就被身後一聲重重的踹門聲嚇得一哆嗦,采血器一下子插到自己的手上了,幸好,不疼,一個箭步竄出去,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來他們老大的地盤踢場子。
听到外面的聲音,姜弋陽第一反應就是先看床上的人是不是被嚇到了,在看到自己的女人倒是好好的,一臉的鎮定,還有空向自己投一個疑惑的視線,被嚇到的是自己的隊里的二缺醫師,鎮定的轉身出了門,二是一種病,無藥可醫。
還沒等到走到屋子的門口,踢場子的人就進來了,他一看,他們家的娘子軍居然全員出動了,還帶著兩個警衛員,這是幾個意思。
他的腦海中第一想法就是,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那個蠢女人絕壁是不生育的,現在家里要棒打鴛鴦,帶人把自己關起來,還有姜香嘉那家伙常在他面前念叨的,豪門家長要給勾引自己兒子的小孤女一筆錢,讓她離開,永遠不再見面,然後就是豪門子訂婚,孤女遠走他鄉的孤寂背影。
可能是一下子被自己腦海中的情景給震撼住了,所以沒來得及阻止他們家的娘子軍,被她們闖進了內室。
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說姜弋陽的想法,就是徐朝然這個時候都跟他是一個感覺,所以一看自己老大戰斗力渣了,趕緊在門口就頂上了。
心里還響著悲催的小曲,老大,我要是被你們家娘子軍遷怒,那都是為了你的幸福將來,你一定要記得我的好,來年的今天,多給我燒些紙錢,也算是你我兄弟相交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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